第30章  大闹令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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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十余名长乐帮众如何是这数百重甲铁骑的敌手,血风乱洒之中,这十余名弟子纷纷倒地,躺在汩汩流动的鲜血之中。自始至终,不过一盏茶功夫,也无一人出声叫喊。

  那头领将手一挥,立有数十名步兵冲进屋子,将脸色惨白的王苍夫妇挟了出来。

  然后将俩人负手绑起,塞进早已备好的一辆马车中,扬长而去。留下数十名兵士打扫现场,将被杀的十余名长乐帮弟子尸体拖到远处,毁尸灭迹。

  并将地上被血所染的泥土掀掉一层,妥善处理,再也现不出一丝痕迹。除了屋子内面,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此事一般。

  不远处的小河边,十几名兵士正在吃力地挖着一个大坑,那是用来掩埋这十余名长乐帮弟子的尸体用的。

  只听其中一个兵士开口道:“余卫队长忒也小心了。还要我等挖什么坑,直接扔进河里岂非省事?”旁边几人闻言,随声附合,纷纷道言之有理。当下一起动手,将那十余具尸体尽数抛入河中,然后双手拍了拍,各自回去复命了。

  正因这些兵士一时偷懒,才不致于让此血案就此隐藏。

  其中有一名长乐帮弟子并未死去,只是被一柄长枪敲晕了过去。此时被扔入河中,被冰凉的河水一呛,已是苏醒过来。慢慢地游上岸后,躺在杂草中喘息静养。待到体力恢复后,已是朝阳初升。

  小心地于小路上行走多时,来到大路,跟随滚滚流民向城中行去。

  来到城中,当即向小虎将此事明明白白地说了一遍。自百花帮主夏候无双与王风在城南山洞一战后,不知所踪。随后长乐帮乘势吞并百花帮,又陆续兼并其它多个小帮会,直至今日,已是有着数百帮众的大帮派了。

  小虎闻言大惊,知是事关重大。立刻招集手下帮众,简单地商议一下后,便兵分多路,风风火火地行动开来。

  堪堪过了一日,派出去的各路人马已陆续返回,原来消息竟然是真的。

  并于河水下游捞上来了帮中弟子的尸体。小虎当机立断,只派了数名帮众前往白云观报信,让众多手下于整个长安城内外探听消息,其余的则在总舵中蓄精养锐,自己亲自前往师傅项问天府上商谈。

  又过了两天,白云观众人在清风道长的带领下,已尽数来到长乐帮总舵。

  而各路探听消息的人马带回来的音讯可谓喜忧参半:“王苍夫妇被关押在一处秘密所在;目前当在长安城中,具体位置不详;可以肯定的是,至今夫妇二人尚在人世……”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又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韩成夫妇也已失踪,据悉,当与王苍夫妇被密捕有关。”小虎顿时被这一消息震懵了,脸色灰败地坐在椅子上直打哆嗦。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忽闻一名弟子来报:“总舵门外有一妇人求见小虎帮主,说是有要事相告。”小虎连忙请进,一看,正是以前被逐出的帮中弟子郑二狗之妻。

  只听郑二狗的妻子道:“俩位帮主双亲失踪一事,我家二狗已经得知。妾身大伯郑大狗在长安令府中当差,如今正与二狗在妾身家中喝酒。二狗脱不开身,只得暗地叫我来总舵告诉韩帮主一声。

  听大伯无意中透露,俩位帮主双亲被关押在天字一、二号大牢中,实有其事。天字一号大牢的具体位置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距天字二号和地字大牢不远。

  而天字二号大牢和地字大牢当在长安令府之内。”顿了一下,又道:“妾身所要告诉韩帮主的就是这么多,请韩帮主早作决定。时间紧迫,妾身这就告辞了。”说完,怯怯地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小虎道了声谢,连忙与众人商议起来……

  良久,众人推测出事情起因及经过,居然是八九不离十。

  那就是:“有一权势熏天之人想请王苍代办一事,没料到遭受王苍断然拒绝;那人一怒之下,将王苍夫妇强行掳去,威逼利诱之下,王苍没有屈服,于是又将其情同手足的韩成夫妇密捕,想借此要挟王苍;将这四人囚困于天、地大牢之中,目前双方应处于对峙状态。”

  但有一点大家都了然于胸,那就是己方四人已完全处于劣势,对方随时会失去耐心,恼怒之下而痛下杀手。

  说不定此时杀心已起。再一深思后,众人更是汗流浃背:“对头如此大动干戈,所谋之事定是非同小可。按照对头行事风格,毒辣果断如斯,就算王苍屈服后,也保不定对头为了隐瞒此事而杀人灭口。如此一推算,众人心中既惊且明,不禁为王苍四人更加担心。

  眼见情形紧急,小虎当机立断,决定于今晚倾巢而出,前往长安令府劫狱。当下准备妥当,只有静待夜深人静后就开始行动。

  等到子时刚过,小虎一声令下,一行近七百余人鱼贯而出,一声不吭地向长安令府进发。清风道长和王如龙及项问天等人虽较小虎年长,但于调动人马方面知之不多,于是便全力拥护小虎为此次行动的总指挥。

  事关重大,小虎也当仁不让,将众人分为四队,各自依照所定路线行事。并约定,不管成败与否,各队都按照退路返回,在指定地点重新集结,等候新的指令。

  小虎与白云观众人自成一队,属于主力军。只因众人个个武功高强,除了留在白云观中年幼的项坤外,哪个又是善与之辈?

  小虎众人来到令府后院,准备从后面进入府内,只因众人已经得知,后院只有几间空房子,防守相对薄弱些。而令另外两队大张旗鼓地在前面正门进攻,并放火烧府。剩余一队作为预备生力军,埋伏在附近,见机行事,随时听令掩杀。

  就在众人一一跃过高墙后,穿越到后院的三面黑幽幽的几间空房时,一声机括响,无数支驽箭如暴雨般地骤然而至,破风之声刺耳之极。

  项问天惊呼道:“这是强驽,大家小心!”众人纷纷用兵器拔挡。当下不退反进,向府堂中心那几所石狱掠去。(只是他们未曾料到,王苍此时正在他们脚底之下的地牢中。)

  急速穿过箭雨,将近中堂,忽然自中堂后门涌出无数带甲兵士。双方一言不发,迅速冲上前去,搅在一起,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如此一来,为了不伤到自己人,箭雨忽然停了下来。

  这近百余名甲士哪里是众人对手,不到盏茶功夫,已被众人一一砍翻倒地。

  不料这时,对门又涌出百余名甲士来;而后面的空房中,几间房门大开,纷纷也跃出近百名执刀黑衣大汉,身形闪动之际,或灵动,或凝重,一看便知都是高手无疑。对方二百余人将众人团团包围起来,蓄势待发。

  王如龙毕竟在宫中呆过,心知空房中纵出的近百人,当是大内高手。当下深吸一口气,对众人道:“眼下情形,有进无退。小虎小雨,你们冲入中门石狱救人。其它的事交给我等。无论救到人否,都需急速离去,在原地点等候。切记!”

  小雨闻言,焦急问道:“那你们怎么能应付这么多人?”王如龙一声冷哼,道:“就凭这么些货色,想留下我等,做梦!”

  小虎阴沉着脸,举起双斧,对小雨道:“走!”跟着一声怒吼,向前方百余名带刀甲士冲了过去。小雨也是一声娇叱,左手持短剑,右手将缠在腰间外衣上的长鞭解了下来,手腕轻抖,带起漫天鞭影向众多甲士暴卷而去。

  小雨眼下修为,正处于后天中阶之境,放眼人界,也是罕有敌手。只见她长鞭到处,噼啪声中,甲士们纷纷倒地。

  这些身经百战的精锐甲士,此时眼中终于露出惊骇之色,面对小虎手中不断向下滴着鲜血的双斧,和小雨那神出鬼没、矫若游龙的长鞭,不由自主地纷纷向后退缩。

  面对此种情景,小虎小雨二人得理不让人,岂会放过此等良机,当下一齐清啸,双双纵上前去,如虎入羊群。

  众甲士中有闪让不及的,立时被短斧短剑夺去性命。小雨近身上前,长鞭不便施展,当下倒卷于整只右臂之上,左手短剑闪动,飞凤剑法当真非同小可。剑光每每一闪,便有一人丧命。

  事关亲人性命,小雨虽然善良,此时也不是仁慈的时候,只得痛下杀手。待到同小虎一起,杀透重围后,跃至石狱之前时,俩人俱是血透重衣。而此时后院中的王如龙一行数十人,正与那近百名大内高手酣斗在一起,竟然是旗鼓相当。

  小虎挥斧斩开大锁,对小雨催促道:“你进去救人,要快!我来守门!”说罢,转身面对追上前来的众多甲士,傲然静立。

  小雨一言不发,一头钻进狱中。小虎浑身浴血,手持双斧,神态狰狞。众甲士一时倒也不敢上前,只偶尔在远处装腔作势地吆喝几声,借以壮胆而已。

  先不说小虎独自与那众甲士对峙着。却说小雨进了狱中,举目细看之下,竟无亲人在内。

  再度举步前行,望两边细细查看,还未发现王苍他们四人。深入行到尽头,又折而回返,问了几个蓬头垢面、目露凶光的囚徒,哪里问得出结果。众多囚犯见进来一位绝美少女,纷纷高声鼓噪,一时整所石狱震动不已。

  小雨强忍着震耳发麻的噪声和难闻之极几欲让她呕吐的气味,又细细查看了一遍。确信狱中实无王苍四人后,垂头丧气地急步出了石狱。

  见小虎正在与众甲士恶斗不止,当下飘身上前,剑光闪动之际,又有几人了帐。小虎没有开口询问,从满是失望之色的小雨眼神中,已经知道了答案。

  众甲士见小雨去而复返,各自胆寒,心道这女煞星怎地又回来了。一时之间,都驻足不前。小虎低下头来,沉思一会,对不远外的的酣斗之声充耳不闻。过了片刻,小虎抬起头来,仰天一声长啸,声音远远地传了开去。这是撤退的信号。

  小虎小雨二人又转身杀到后院,冲到王如龙一行当中,与那些大内高手战在一起。双方原本旗鼓相当的局面随着小虎小雨二人的到来,终于发生了变化。那群大内高手一时不支,纷纷溃退。

  这时闻得府外马蹄声震天响,众人知是朝庭援兵已到,当下不约而同地跃纵向后面院墙之处。而那些大内高手已被杀得胆颤心惊,见众人已有退意,巴不得这帮煞星快快离去。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大声下令,让众多大内高手们上前留下小虎一行,却还是无一人敢上前。

  只有数人站在远处装模作样地呼喝叫骂。众高手心想:“得了吧!让前留下他们?傻瓜才上前去送死呢。你自己怎么不去。”于是众高手眼睁睁地看着小虎一行从容不迫地越过高墙离去。

  经此一役,令府守卫更加森严了。而王苍四人还不知身在何处。此次劫狱,己方伤亡人数达二百余人,而朝庭伤亡人数更多。当王莽得知是城中长乐帮众为劫狱主犯后,当即下令捕杀所有的长乐帮众,而由此错杀之人也不在少数。

  一时之间,整个长安城鸡飞狗跳、人人自危。小虎的长乐帮也是元气大伤,只得转移城外秘密潜伏。而小虎夫妇跟随清风他们遁入白云观中落足。所幸平日王如龙深居简出,一时也无人查觉。

  就在王风一行回到白云观的前一天深夜,众人又去了一趟长安令府,不料朝庭早有准备,已伏下重兵,专等众人自投罗网。如此一来,一番恶斗之下,众人纷纷带伤而回。更为糟糕的是,白云观,这处众人最后的立足之地也被朝庭发现。

  王风此时听完众人的一番话语,开口道:“照此看来,要爹爹办事之人的身份非同小可,最低也是朝中三公之列。”王如龙摇头道:“不然!就算是太尉司马,也无权调动大内高手和虎贲卫士。天下能调动这两支精锐之士的只有一人而已。”说到这里,仰头望着屋顶,再也没有开口。

  项问天惊道:“那怎么可能?说什么王药师与那人也有同宗之亲。却是为了何事让那人这般无所不用其极?”王如龙闻言微微一笑,道:“项兄弟可曾听说过一句话?”项问天大奇,问道:“什么话?”王如龙叹了口气,良久,才缓缓道:“无情最是帝王家!”众人心头一震,回想所见所闻,果是如此。

  沉默之下,王风霍然站起,道:“我不管那人是谁,我爹娘为人正直仁善,一向与世无争;而韩叔叔和翠姨也是老实厚道,甚至是逆来顺受的好人。若是他们都……都惨遭不测,当真公道何在?天理何在?我……我……”

  说到这里,眼里噙满了泪水,一时哽咽难言。心神激荡之下,空间一阵震颤,整间房屋也晃动不已。

  众人大惊失色,只见青、红二女连忙上前,急忙打下几道手印,平息了震荡。又一左一右地站在王风身旁。红云轻轻地拉着王风的手,而青霞掏出一块丝绢,为王风擦去流在脸上的泪水。

  紫珠也跑了过来,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道:“云哥哥不要伤心了。你是神仙,神仙不兴哭的哦!”

  王如龙问王风身边四人是何人。王风定了定神,将四人身世来历讲了一遍。众人既惊且叹。只见清风上前,向青、红二女行了一礼,二女连忙闪身避让,连呼不可。

  清风道:“不知上仙大驾光临,贫道有所怠慢,恕罪,恕罪!”王如龙阿福也上前欲行礼,二女更是手足无措,双双红着俏脸,连声道:“这……这如何使得?”

  道门规矩,故老相传,人界中有道高人若遇修真界来的修真之士,一律称之为“上仙”,而且还须恭敬行礼。

  小雨小妹二女心细如发,见青红二女手足无措,神情尴尬,再看二女对待王风的无意中的举止,已明就里。

  小雨小妹相视一眼,心头不禁好笑,暗道王风虽然年幼,于儿女之情却开发甚早。小雨当下站起,走了过来,将清风三人一一拉回,同时笑道:”你们忒也多礼了。也不顾人家心里难受不难受!”清风三人面面相觑,却也没有开口相问。

  王风、青、红二女闻言脸上一红,各自低头不语。

  小虎不忍见王风难堪,当下开口道:“如今卷云弟弟已回来了,凭着弟弟的天人修为,相信定可救回我们爹娘。当务之急,咱们再合计合计,怎样才能万无一失地救出咱们的老爹老娘。”

  王风坦然道:“不用合计什么。以防万一,就在今晚,由我、姐姐、小虎哥哥、和俩位妹妹再夜探长安令府!务必将咱们爹娘救出。然后再连夜闯皇宫,直接找到那人,讨个公道!我倒要看看,整个皇城的数十万羽林军,能挡我否!”

  清风王如龙等人心知王风能耐非凡,但还是将令府中的环境详细地说了一遍。

  王风道:“请爷爷们放心,就算是上天入地,我也要将爹娘他们救出来。”其余小虎四人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天刚刚发黑,五人来到白云观前院,王风将四人叫到一起,为了少造杀孽,将整个行动计议了一下。

  随即王风便叫四人动身。小虎惊道:“这么早?不等等吗?”王风冷哼一声,道:“若不是怕爷爷他们担心,我还想白天就去呢。走吧!”说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起小虎,“咻”地一声,腾空而起。

  小虎惊叫一声,便闭目不语。清风王如龙等人也是瞠目结舌。青、红二女一声轻笑,双双携起小雨,驾剑升空尾随王风而去。小雨修为已是后天中阶,比之携带一般凡人腾飞,青红二女省力不少。

  王如龙等人目送王风一行御风而去后,转身进屋。一时心血来潮,当下卜了一卦。王如龙看着卦像,喜形于色,其卦像大吉。

  不到片刻,已到长安令府上空。众人降下身形,停落在令府大门外。趁着青、红二女略略调息的当口,王风放开灵识,将整个长安令府细细地扫查一遍,又飞上高空,运转极渊重瞳,再次看了一下,随后降下身来,心中已然明了。见青、红二女调息完毕,当下大步上前,抬手虚击。

  一声巨响,令府大门已裂为碎片。进入府堂后,身形如风,哪里还需施出八荒极速来,从密密层层的守卫缝隙中,硬生生地挤了过去。众守卫只觉眼前一花,便已不见王风身影。

  只得向余下四人举刀劈去。青、红二女齐声娇喝,长袖舞动,排山倒海般地劲风已将众守卫震倒在地。总算二女牢记王风所嘱,不能大开杀戒,否则便是来再多的守卫,也是枉送性命而已。

  王风早已来到后院,数百名大内高手已然严阵以待。(经过小虎他们数次劫狱,大内高手已倾巢而出,加强此地守卫。)见王风孤身一人前来,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一呆之下,见王风径自走向那座假山,这才齐声大喝,向王风扑来。

  王风停下身来,撇了撇嘴,冷笑道:“想跟我比嗓门?真是不自量力!”当下深吸一口气,猛然张口,龙狮裂金咆已经发出。只见巨声中,一道肉眼可见的金黄色的弧形音波急剧散开,所到之处,众人七窍流血,纷纷抱头,倒在地上不断地翻滚哀嚎。

  也是王风口下留情,不然的话只怕这数百名大内高手当场震毙。

  小虎四人也来到王风身后,见到王风一喝之威,俱是心头狂震不已。而尾追而来的守卫见此情景,怪叫一声,个个抱头鼠窜,落荒而逃。开玩笑,眼前这几人不知是人是鬼,大内高手都不堪一击,犯得着去枉送小命吗?

  王风虚掌向那假山一击,震山掌出,“轰隆”一声,偌大一座假山,已碎为千万片,四下飞散。

  众人走进地洞,进入地牢,目光扫视之下,王苍四人赫然囚于铁笼之中。等不及招呼,王风上前,一指轻划,粗如儿臂的铁条应声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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