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西边的花园里,那是一块美丽的天地,高深茂密的竹林下,间杂着无数品种的美丽花朵,茵茵的绿草之上有着透明纯洁的露珠。
这里四下无人,维嘉不知不觉闯入了这个禁地。维嘉看见眼前的美景并没有美到忘记所有,到是随后入眼的一幕让她瞬间红了脸,并立即转身却撞到了跟在身后的贝鲁鲁,维嘉一脸通红干脆将脸埋进了贝鲁鲁的胸口,不再抬头也不说话。
“怎么了?”贝鲁鲁小声的询问,眼睛不自觉的瞟向前方,在寻找维嘉可能看到的景象。
“呃……”贝鲁鲁因眼前所见的一幕瞬间羞红了脸,他可是很纯情的神兽啊!可是眼前,眼前的一男一女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以竹林为纱帐,疯狂的做着爱做的事。这……
贝鲁鲁迅速地转移了视线,低下了头,看看维嘉依然埋首在他的胸前。恩,好像是他们打扰了人家,毕竟他们是擅闯了别人的领域,贝鲁鲁轻轻护着维嘉就要后退出去,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丝诧异的光亮。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虽然他没有仔细看清,但是就那么一瞥之间,还是觉得她很熟悉……
一种不好的感觉从贝鲁鲁的心中升起,他只好再看一眼竹林之间的两人。这时的两人已经做完了那销魂的事情,女子已经束好了腰带,正在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脸木然的样子。她……她怎么可以是竹虚?贝鲁鲁为这个认知震惊住了。
而那名男子背对着他们,一身黑色的衣袍,即便是一个隐约的背影,贝鲁鲁还是一眼便认出那是那日出来相见的左丞相。他……他怎么可以和竹虚在一起?竹虚是神女不是吗?即便她现在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但是现在她的身份不也是左丞相的妻妹?不是左丞相推鉴给阎王,也就是王命定下的阎真的新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处于震惊之中的贝鲁鲁,没有注意到维嘉什么时候已经转过头去,也呆愣的看着他看到的一幕。她现在开始怀疑那个竹虚不是那个神女,或者神女也疯狂,为了爱情甘愿放下一切世俗的约束,这样为爱的勇气让她好佩服。
维嘉呆呆的注视着他们,竹虚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进来,在她们面前上演活春宫本不是她的意愿,她知道在她们的眼中她是她们过去的朋友,带着一抹难堪,她匆匆瞥了一眼维嘉,又看看与自己对面而立的左杀。心中有一抹小小的内疚,但是更有一种决然的味道。在她的心中,左杀对她和她最重要的人有再造的恩情,她愿意付出一切,只是利用这本来或者无暇的身躯不是她的本意。不过换个角度思考,若是没有她,左丞相一样可以让另一个灵魂注进这个身躯,而他迷恋的是这个身体,他要如何,其实根本不是她们这些棋子所能控制的。所以,这一切真的不是她的本意……
左杀眼中有着一抹观赏的兴味,他知道身后站着两个观众,却故意装作不知。抬起左手,毫无感情的抬起竹虚的下巴,俯下头,狠狠的吻住了竹虚的嘴唇。其实说吻是牵强的表达,只是站在身后的维嘉开始心里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竹虚吃痛的皱起了眉头,嘴角也慢慢流淌出了腥红的液体。
维嘉的视力不是很糟糕,尤其是有了维娜的治疗法术后,她对于受伤还有血液的敏感度变的很高,所以她很快便发现了竹虚嘴角流淌的鲜血。“他……他……竹虚受伤了!”
维嘉的脑子一时发热,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直觉脱离了贝鲁鲁的怀抱,冲到了前面。维嘉一把推开背对着她的男人,竹虚虚弱地对她笑笑,到是没有先前风阳被伤后对维嘉的那种敌视态度。
维嘉和竹虚对视有一分钟,视线绞缠之中,维嘉的眼中是浓浓的担忧,竹虚则是浓浓的歉疚,还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情感,那种对视之中,维嘉觉得她就是她认识很久的朋友。
对啊,朋友,竹虚是她的前世神女维娜的朋友吧,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熟悉感觉。维嘉为自己的想法释怀,她轻轻地伸出自己的手,要为竹虚止血疗伤,竹虚则是将头一偏,躲过了维嘉的治疗之手。
“竹虚……你?”维嘉的手停滞在空中。
“维嘉小姐,你擅闯私人宅邸,不知道有何指教?”竹虚立即换上了冷冷的语调,让维嘉一时很不适应。
“没有想到阎王的红颜知己来提前拜访阎王即将过门的王妃啊!”男子冷冷的语调之中有着看好笑的调侃。
“阎王王妃?谁?她?”维嘉有点缓不过神来,但是迅速的将问题在脑海滚过,才发现真的是这样。耀金华的那个混蛋王是干吗的?本来她还不是很有感觉,她相信阎真不会娶那个竹虚,即便是王命难为,竹虚也是她们的朋友吧。可是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让她现在心情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
她是这个男人的情人,她们做那样的事情,这本就是有违伦理,有违道德的事情,如果他们是真心相爱也就算了。但是他对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却又请命让耀金华的王下命将竹虚嫁给阎王,即便那个阎王原本不是阎真,维嘉还是觉得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维嘉看着竹虚的眼神渐渐地变了,变的冷漠和怀疑。
“你要嫁给阎王做王妃?”
“是的!”
“那你们刚刚那算什么?你爱他?”维嘉没有看向边上的任何人,她只是直直地盯着竹虚,但是她知道竹虚一定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不是用爱可以解释的清楚明白的!”竹虚淡淡的回应,她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感觉,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选择,这就是她的人生,或者该说重生后的人生必须要走的路程。
“不是爱,那你有点道德观念好不好?千年不见,你留在这个世界,就是要让自己这样沉沦?坠落?你是神女啊,黟山的神女啊?你可曾想过你的朋友们的感受?”维嘉动容的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大声。贝鲁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默默站在了维嘉的身后,轻轻用手扶着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厉害的维嘉。
“我不是神女!我是……”竹虚想要说什么,却被凌空而来的一道杀人般的视线给阻止住了,这道视线维嘉和贝鲁鲁显然是没有注意到的。
“我知道,你不想做神女。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但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这样关心你的人会心痛吗?……”
“闭嘴!我说了我不是神女,我也知道我的选择,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即将成为阎王的王妃,这也是我的选择,即便你爱阎王,即便你是她的红粉知己,你也无法改变这样的命运,我不会退出这个棋局,就算是棋子,我也要起到我身为棋子的作用!”竹虚的眼神变的前所未有的明亮,说话也果断很多,站在维嘉身后的贝鲁鲁就这样看着她,她的果断勇敢理智之中的确有着竹虚的味道,但是心底的异样感觉却越来越浓。
左杀眯着眼睛似乎很是满意竹虚的表现。他看向维嘉,淡淡地说道:“维嘉小姐今日来,已经见到了你想见的一切,是否该回了。阎王大婚在即,维嘉小姐不要打扰了新王妃的休息才好啊!”
“你……”维嘉辞穷了,她瞪着她的大眼气愤地盯着这个可恶的男人。一切都是阴谋,这一切都是阴谋。
“我不会让阎真娶她,要娶也是以前的阎王娶!”维嘉几乎是吼出来了这句话,她以为他们不会明白这句话地含义吗?那她就真的错了,维嘉单纯的思维之中根本不知道以前的阎王是怎样的人,也不知道现在的阎真已经无法脱离他阎王的身份,因为已经进了棋局,即使被动,也要应付到底了。
“那你就试试吧!我累了,回去休息了!”淡淡地丢下一句,竹虚就准备转身离去。
“不许走!我还有事要问你!”维嘉冷静地想起,她来这里不光是为了见竹虚,看她的态度,还有就是打听墨均的消息,竹虚带走了墨均,她现在还在这个府里吧!
“问吧!我累了!”悠悠的叹气之中,她或者真的累了。
“棋子也会累?呵呵……”维嘉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冷嘲热讽,但是这个竹虚让她失望,她话已出口也便无法收回。
“人生就是一盘棋,你又何尝不是一颗棋子?是活物都会累吧!有的时候或者死了能够得到安息那才是幸福!”没有回头,竹虚口中吐出的话语让维嘉一呆,她有苦衷吗?什么叫死了能够得到安息?
“你?”
“你想问黑龙墨均的下落吧?我可以告诉你,她是我的守护黑龙,自然要守护在我的身边,我不会让你见她,她也不会跟你走。”停顿半晌,竹虚又继续说道:“或者我大婚那天会带她去阎王府,如果到时候你还没有离开阎王府,说不定可以见到哦!呵呵……”神秘而凄凉的笑声之后,竹虚终于消失在竹园的小径之中。
维嘉一直看着竹虚消失,她还是不明白。有些事她还是不明白,心中的感觉像是她搞错了什么,像是她该知道点什么,可是她却始终没有在心中理出一点头绪。
“维嘉,我们是否回去?大法师在唤我们了,是否告诉他我们在这里?”贝鲁鲁担忧的问,眼神不时瞥向依然站在眼前没有离开的左丞相。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不是他的对手,贝鲁鲁心中有着这样的认知,他现在只想带维嘉安全回去。
“是你!”维嘉没有答理贝鲁鲁,却是突然变的异常严肃,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默默无言看着她的男人,那个在耀金华有着特殊地位和身份的丞相。“你在算计!你究竟想怎么样?”
“维嘉,我们回去吧!”贝鲁鲁伸手拽住像是要冲上去的维嘉,他很担心维嘉会激怒这个男人,他没有把握打赢他,他却要保护维嘉。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维嘉一边说着,一边被贝鲁鲁拖着离开了。她才不怕他呢,哼!
“维嘉,你真是冲动!”终于安全的退出了左丞相府,大街上贝鲁鲁一头冷汗,这样说着维嘉。
“我怕他啊!要打,他也打不过我!一个小小游魂而已!”
“什么?什么游魂?”
“游魂?没有啊!”维嘉一时怔住了,她刚刚说什么了?算了,口不择言的吧,真是难得,她有这样的豪情壮志,说他打不过她。她是谁啊?一个脆弱的异世界的凡人,他们任何一个都可以把她捏碎。想至此,维嘉不禁摇头苦笑?她为什么总是那么没用呢?
“我们回去吧!”维嘉心平气和的说了这句,便要领贝鲁鲁回阎王府。贝鲁鲁因为刚刚的心惊,现在的他也只想赶快将维嘉安全的带回去。
“咦!那不是那个娘娘男?”
贝鲁鲁沿着维嘉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阴柔美丽的男人,带着一个高大英俊的褐发男子走在前面的街上。那是?
“不可能!”贝鲁鲁摇摇头,眨眨眼睛,不是幻觉,那个他们在精灵族木森家园见到的耀金华的大将军的身后跟着的褐发男人当真是他的同伴,同为神女神兽的飞鹤远野。远野的一头褐色长发,远野的音容相貌,尤其是他体内神兽的熟悉气息,那真的是和他一样定下永世契约的神女竹虚的座前神兽飞鹤远野。
只是他为何会在这里?他为何会跟在耀金华大将军的身后,那个美丽的,维嘉称之为娘娘男,名唤高竹的男人的身后?难道这中间有着他不曾了解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