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瑞一直以来醒的都很早，可是不会说话，怕惊扰了何音，每次看见她睁开眼都会笑着问好。
“醒了很久吗？”
“不呢，刚刚醒。”
……
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亲昵了……
不过总觉得开心了很多呢，发现了许多他不为人知的那一面，很奇特的感觉。
何音坐起来笑了很久，庭瑞侧着脸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尴尬的开口：“在笑什么？”
“嗯？”何音闭着眼睛摇头，“只是很温暖，在你身边。”
庭瑞难为情的笑着，可是门口多出了个人影，敲着门，“王醒了吗？”
“嗯。”庭瑞下披上外套，往门口走去，“什么事？”
“那个……”门口的人犹豫了，“何音在这里吗？”
何音朝庭瑞摇头，他迟疑了，还是回应着：“没有。”
“什么？……”门口的人像脱缰的马，失去了控制推开门，何音马上躲进被子里，他望了望当真没有何音的身影。庭瑞皱着眉头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奇怪的举动，他退几步突然跪下，低下头，“冒犯了。后院里的应该是何音吧，她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红色，瞳孔里的花纹是狱国的标志。”
何凡离开梦国很久了，虽然回来也有些时日，可是她们两个却很少同时出现，所有人还一直以为，梦国里只有“何音。”
“我马上过去。”庭瑞说完关上了门，可是何音不见了，这时窗户开着，吹进来的风还带着雨水。
何凡？眼睛红色？狱国的标志？怎么可能……
还没有赶到后院，就看见士兵全部往那里聚集，何音跑过去冲出人群，何凡直愣愣的站在中央，血红色的眼睛，里面的花纹不是很明显，但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显然和狱国土地是同样的味道，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
这……怎么是何凡。
“何……音。”何凡颤巍巍的开口，嘴唇干的裂出了血，指甲也裂开了，手背像被火烧了一样，衣服没有一处是以前的颜色。
何音不禁咽了口唾沫，心理一阵恐惧。猫咪和衷奕心还有庭瑞也吓了一跳，周围的侍卫不敢靠近，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何凡回来了。
“怎么了？”何音笑着抱住何凡，可是她除了心强烈的跳了一下，没有其他的感觉。
指甲从骨头里延伸出来，何凡咬住嘴唇忍着疼痛，“放开我。”推开何音的一瞬间不小心刮伤了她的左臂，“对不起……”继续开口说着，“离我远一点，暂时……不要靠近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何凡的声音突然一会变一个样子，捂着胸口难受的样子，指甲插进了自己的胸口，触碰到心脏又疼的缩回来，不管何音怎么唱安魂咒都没用，反而何凡的样子越来越痛苦。
“停……”何凡好一会才缓过来，可是却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我的声音变了，这张脸……我也还给你。”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见气度，指甲插进脸颊旁，用力一扯撕下一张皮，显露出来的一副鲜红血肉模糊的面孔。
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何音一时难以接受，其他人不知不觉以他们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圈。
“何……”何音嘴巴都难以张开，喉咙卡住了什么说不出话，可是眼前那一身鲜红的女子，却表现的自然，她每走一步，脚下便多一处红印，看的人心慌。
直至她走到何音面前，整张血肉模糊的脸更为惊人，眼睛的红足以染红天空。呼吸里都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衣服多少也染到了一些红色。
“只要保持这个样子就好了，不需要成为别人，我知道或许对你有些不公平，可是就应该是这样不是吗？还有就是……”
是什么？是保护何音吧？可是要怎么做？这样就可以了吗？
……
“还有什么是你的？我都可以还给你。”何凡又一次开口，嘴巴里都是血，不知道她到底承受了的多大的痛苦，忍受了多久，现在还有力气站在这里说话。
何音睁着惶恐的眼睛，撒手对何凡吼着：“为什么……”看见她侧过脸，心底更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好不容易带你回来，你带我去找礼物，给我那么多，最后说你要还给我？”
面对何音的坏脾气，何凡也受够了，可是事已至此。
“没有为什么，那么就到此为止吧。”何凡说完背上的骨头突出皮肤，长出了一双翅膀，可是她似乎是痛苦的，眼睛不再看着何音，转身奔向天空。
看似自由，可是那么的身不由己。
“何凡……”何音对着何凡离开的方向大喊，试图追上去可是庭瑞一把抱住了她，猫咪从她身上擦过，和何凡一样消失在天边。
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改变，可是痛的没话说。
“好了，没事的。”庭瑞安慰着，可是何音全然没有听见，突然晕倒过去，周围的人拥簇在一起。
“这件事不许说出去，好了，都回去吧。”庭瑞说完抱起何音便离开了，小易和衷奕心一路跟随着，偶尔会对视着，可是还是沉默不语。
何音只不过是受了惊吓，一时难以接收所以才会晕倒，看起来并没有大碍，可是对于何凡突然变成了那样却是让人不解。小易也问过周围的人，回答基本一致——突然大喊一句，然后眼睛变成了红色，随后便看见了何音跑过来。
怎么会是突然变成那样？
小易考虑了许久，和衷奕心对视着，相互点头，随后开口说：“好像在书上看见过，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神，那么他就将受到赐予。若那人一心善并且有契机，神就会显灵，完成他的愿望。”说到这里衷奕心点点头，接着：“如果那不是善类，并且没有契机，就会变成魔鬼，不死不灭，一直被折磨。”
“不过这只是个传说吧。”这个传说庭瑞也看到过。可是何凡那样真的是把灵魂出卖给了神？可是只有这个传说才符合她突然的变异，不过怎么可能真的存在。
“神吗？”何音不觉中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弱弱的开口，全身无力，慢慢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