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黑衣蒙面人从树梢上直冲下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黑衣人施展身手,在每人胸前打了一掌,其速度之快简直难以看清,就像一条闪电划破长空。段雯来不及躲闪,只好顺势一运气,使出“震星式”,以内力在面前形成隔障,黑衣人一掌就被这屏障阻了回来。
黑衣人一下子窜出去好远,右腿一蹬,又掉头返了回来。这一片人身子一歪,全倒在地上。段雯虽被震得胸口剧痛,却还机警。于是随着众人,也倒在地上。黑衣人扫了一眼,转身离地,飞向密林深处,留下一串鬼哭狼嚎般的笑声。段雯只感到两只耳朵嗡嗡直响,一直忍着没叫出声来。
树林静悄悄的。
过了好久,段雯才爬起来,胸中还隐隐作痛。周围没有一个人起来。段雯叫道:“大家都起来吧,黑衣人已经走了。没有一个人回答。段雯发现所有人的骨头都被震碎,恐怕内脏也都震碎了,只剩下满地的皮囊。
段雯自语道:“又是《断肢掌》,莫非刚才的黑衣人是左九龄?对,一定是他。”说着段雯看了眼地上的死尸:“诸位叔叔,且在这里委屈一会,段雯去去便回。”说罢站起身来飞快跑回总舵。
前厅,刑逸尘与护法韩铁农,巡查使阳万楼,副巡使北宫野议事,忽见段雯跌跌撞撞地跑回来,不禁满脸惊讶,韩铁农问道:“段教主,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毛头伊风他们都哪去了?”
段雯道:“三位司使,出事了!我们在林子里遇到了左九龄,把,把所有人都打得筋骨俱碎,惨死林中。我是诈死,才得以逃脱。大家快去看看吧。”
众人忙起身出厅,点些兵士,随段雯来到出事地点。那人个个外表看来完整无缺,却肝肠寸断。兵士们把尸体抬走了。有随着来的死者家眷,更是哭得震天响。
段雯道:“看来左九龄就在林子中,以后我们来这的时候可要多加小心。不过,照左九龄的行踪来看,他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出现,所以我们也不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但决不能松懈防备。哪里一出事,立刻想办法通知大家。”韩司使附和道:“现在敌强我弱,我们更要团结一致,共同抵御外敌。”
回了总舵以后,刑逸尘认真布防,以备左九龄再次突然来袭。树林中的尸体已被埋葬。段雯在屋里以内力整疗,疼痛减轻,耳朵也不嗡嗡响了。
几天后,段雯伤势好转,又召集众人道:“左九龄每次战后总要隐匿一段时日,我估计应该是在休整,趁他还未复元,我们彻底清查一次林子,我想,左九龄已经不会再呆在上次谷六虎带我们去的那个木屋了,我们最好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查出他的下落,兴许还能发现别的什么。”
说干就干,夜狼教把人丁分为两半,一半留守,一半外出搜查。共分六队,各查一方,所有人都很小心,人多而不杂,声响而不喧,势大而不浩,并没引起什么动静。然而,左九龄似乎也已不在了这片树林,这里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左九龄的下落。
大家只好撤出林子。临走时段雯又去林边转悠了一圈,结果发现了一个木屋,很破,似乎没有人住,但段雯隐隐觉得里面有事,于是拔剑在手,脚步轻挪,靠近木屋,猛地推开门,却见如冰和七虎被缚于地上,左九龄不在,段雯大喜,忙过去解了几人身上绳索,相见后众人激动万分,顾不得多说,段雯赶紧率他们离了这是非之地,赶大队人马而来。
回了总舵,段雯、刑逸尘、如冰、七虎故人相见,互叙离别,四虎见了刑逸尘更是欣喜,段雯与如冰也说个不停。高兴之际,又不免多了几分伤感,大虎道:“只可惜六弟未能等到这一刻,那天情况紧急,左九龄把六弟打死,到现在连尸首也找不到了。”大家暗自垂泪,正可谓遍插萸萸少一人。
既然要抓到左九龄,就必须练就一招杀手锏以对付敌人。刑逸尘道:“就单凭武功,我们一定不是他的对手,那我们只好另辟新径。”
段雯道:“我用仙爷传授的‘碎星诀’虽可抵御一下,但只能勉强保命而己,哪里能与左九龄抗衡。”如冰道:“我想,所谓‘先敌制胜’,即然守不住那就干脆不要守,直接攻,不给对方攻的余地,这样,左九龄的残尸魔掌就防不着我们,不就占了上风吗?”
四虎道:“谈何容易!”段雯想了一会道:“离开千竹山时,天琴姐姐曾给过我一本书,名叫《十二奇经》,里面记载着一些点穴武功,不如我们练练点穴,兴许可以‘先敌制胜’。”众人立刻拍手赞成。段雯回屋找出了那本《十二奇经》,与大家仔细研读。原先不读不知道,如今一读,真是觉得点穴的武功也是高深莫测,变化无穷,立感茅塞顿开。
此书所记有三十六致命大穴,十六经脉,点穴损伤治法,点穴症状,穴道、经脉、气血、时辰之关联等。
其中记叙极为详细,一目了然。
再说左九龄回去见八人早已不见,抽身离了树林,没再回来。
岳州分舵。
孔母对孔剑南道:“教主宽宏大量,不再追究于你,你可要对得起教主,不能再心有贪念了。当年你父亲与我四处漂泊,无家可归,险些饿死在太原街头。多亏了双峰公元教主,收留了我们,后来又给了你个岳州护法的位置。夜狼教上下可是咱们孔家的大恩人哪!剑南,你爹虽然已去了,但你一定要继续效忠教主,切不可恩将仇报呀!孔剑南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不能再做对不起夜狼教的事了。
岳州分舵日趋平静,没再出过事。
一日,孔剑南外出巡查,路上边走边同轿夫们唠些家常。
走着走着,轿子忽然咣了一声响,像是被人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孔剑南的头被撞了一下,震得差点晕过去。
他揉了揉脑袋,正了正冠子,坐好后,对轿夫们说:“走路的时候注意点,伤了人可就不好了。起轿吧。”
半晌,外面没有动静。
孔剑南有点奇怪,伸手敲了敲轿子:“老王,老申,你们怎么了?”
仍没有回音。好像只能听到自己敲轿子的声音。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孔剑南暗道不好,吓得蜷缩在轿子里不敢出来。
半天,孔剑南心想,老在里面呆着也不是办法,于是颤抖着掀开轿帘,把脑袋小心地探出去,睁眼一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悬着一颗心下了轿,一步一步地挪到轿子后面,见四个轿夫被堆在一起,孔剑南吓了一跃,但还是壮着胆子往前走,轻轻唤着:“老王,你们没事吧。”孔剑南走上前,把老王拨开一看,吓得啊呀一声哭叫起来,魂不附体:四个轿夫脑袋被扭在了一起,瞪着眼睛,早已死去。
孔剑南直起身子,失声叫着就往回跑,没跑几步,一只如鹰爪般的手横在他眼前,他只感到膑骨像被吓得没有了似的,身子一软,竟然晕在地上。
一只脚在孔剑南脸上踢起来。孔剑南被踢醒了。他刚睁开眼,就看见一个黑衣蒙面人立在眼前。孔剑南吓得几乎尿裤子,腿软得起不来,爬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身子抖个不停,嘴里还一个劲地絮叨:“大侠饶命呀,我孔剑南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你不能杀我呀,饶命呀!”
那只手慢慢地向孔剑南脸上靠过来,孔剑南不停地往后仰,可手还是靠过来了,他咋咋叫着:“大侠,大侠饶命呀,大仙,大仙,爷爷,爷爷饶命呀!祖宗!别杀我呀,祖宗,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愁,你你你,你倒底是谁呀!”
孔剑南两眼睁得溜圆,瞪着那只如鹰爪般的手,终于叫不出声来,再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