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光线滑进茂密的松树林,树上的积雪不小心掉到了地上,隐隐地回响着微弱的簌簌声
卧房里依然保持着最温暖的色调,原本微弱的阳光被厚重的帘子绊住了步子,留在窗边寂寂地徘徊着。
“彻!”
半响,没有回答,那双期盼的眼睛,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最后停在了身边的枕头上,落寞,忍不住如梦初醒般的惆怅,没了安全感。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走进视线的却不是那个他
“少爷一大早就回去了,这是所有房间的钥匙,临出门少爷让我把这些交给你!”小陈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恭恭敬敬地交到了羽熙手上。
接过钥匙的羽熙,笑的好假。一个昨晚刚跟自己求婚的男人,就这么从身边消失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串冰冷的钥匙。
“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时间说吗?”心里的抱怨,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羽熙并不是一个好演员,脸上的落寞自是全部落进了小陈的眼里,“老爷的生日会,少爷必须回去把戏演完!这段时间您还是听从少爷的安排住在这里比较好。”
“叫我羽熙吧!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少奶奶的称呼总是给她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她,不喜欢。
犹豫了半晌,小陈终究还是喊不出那两个字,“这么叫太亲密了,要是被少爷听见了,说不定我就可以自动请辞了!”
同样是一句话,可是换种说法,效果就不同,这么半开玩笑地拒绝,羽熙反而被逗笑了。
看到羽熙的笑容,小陈的心里,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以后私下里我还是叫你洛检好了!”
“洛检?”羽熙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自嘲,“这个词以后估计都不会跟我扯上关系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到”
“没事啦!自己做出的选择,又怎么能埋怨别人呢?”当初从她决定混入舞会救出尹彻开始,就已经做好了放弃检察官身份的准备,只是,真的告别了这个头衔,莫名地好像身体里空了一部分。
“对了,差点忘了!”小陈从上衣的内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锦盒,“这个是少爷让人连夜空运过来的。”
“什么呀?”接过锦盒的羽熙心里多了几分忐忑,却也生出几分期待,在她心里,多么希望,盒子里装着的是他迟到的求婚戒指。
“我没多问,少爷只说这应该是属于你的东西。”
试图打开盒子的手微微地颤抖着,莹闪在她面前的那道光芒俨然浇灭了她所有的期待。
“黑玉石?!”如果单单只是希望落空,或许羽熙此刻脸上的表情也不至于这般复杂。昨晚的甜蜜竟然让她忘了这块玉石的存在,是啊!她不属于这个时空。一时间,百感交集的羽熙,眼角噙满了泪水。
“少奶奶,您没事儿吧?”
看着这个样子的羽熙,小陈吓坏了。
“我没事儿,你先出去吧!”
“那我先出去准备早餐。”
床上羽熙瘦削的身影,被这个偌大的房间衬托地分外孤寂,从锦盒里拿出了玉石,紧紧地握在了手心,“死神,我现在说的,你听的到吗?”眼泪,打着旋儿打在了黑玉石上,折射出一丝微弱的光亮,“玉石现在就在我手上,如果季旭真的已经死了,为什么我还在这儿?你出来啊!出来啊!”伤痛注定比甜蜜来的刻骨铭心,看着这块冰凉的石头,穿越过来的这一个多月的记忆像幻灯片一样,一张张从脑海里闪过,那么清晰,“现在的我就好像在走钢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上边摔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玉石带走。每一份,没一秒,我都过的胆战心惊,就好像这些幸福,点点滴滴都不应该属于我这种走钢丝的生活,真的好累!好痛!”
巴黎的冬天或许是浪漫而伤感的,台北的这个冬天,却注定了骚动不断。
先进到好似异次元的实验室里,只有心跳的声音规整地提醒着里面的人们,他们脚下的那方土地还是地球。一群身穿白色实验服的科学家们正围着一张被实验室映衬的格外狭小的病床,他们在等待着最后的实验结果,而这个躺在床上,身上被插满了各种仪器管子的正是那个前不久刚被宣布死亡的季旭季检察官。
秒钟上的倒数计时开始运作,7,6,5,4,3,2,10科学家们陆续拔掉了季旭身上的管子,又重新退后了几步,心跳声此时变得格外刺耳,瞬间睁开的眼睛下面,一切都已经改变。
“你叫什么名字?”实验室的大门被打开,一帮科学家们恭敬地让出了一条小道,一身的西装革履出现在了纯白色的实验室里,只有苍白的头发孤零零地呼应着这既暖又冷的色调。
“零”
是的,在过去十几天的时间里,他被洗了脑,那块刚刚研发出来的记忆芯片此时正平躺在季旭的大脑里,“零”正是程序赋予他的新的名字。
这个突然出现的西装老人刚刚从尹天豪的生日会上离开;不远处三两离席的记者们正为今天拿到的大头条沾沾自喜——尹氏企业接班人尹彻即将与影视天后莫凡缔结连理;当季旭说出自己重新被给与的名字的那一刻,他的记忆,被彻彻底底地从他的大脑里抹掉,当然,也忘记了那个他曾经深爱着的女人;巴黎暖色调的湖边小屋里,黑玉石的光线越来越耀眼
当羽熙睁开紧闭的双眼,时空归位,只留给她一段孤单的记忆就在那么短短的几秒时间里,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烟消云散,就在那么短短的几秒时间里,她失去了那个叫尹彻的男人,那个让她用生命爱着的男人。眼泪,决堤
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