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离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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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可能是最脆弱的生存方式,就如同眼泪是最难过的表达方式一样。多少人,把离开当做重新活,又有多少人,在离开后才发现想的忘的始终记得,想逃避的依旧在那)

  “李岩,我辞职了。”我从总经理办公室递交了辞职信出来后就直奔李岩的办公桌前告诉了他这个消息,这个叫李岩的男人就是那天在楼梯口看见我哭的人,之前跟他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他用衣服遮住我让我可以毫无顾忌哭泣的举动让我对他很感谢。自从那天以后,我和李岩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我把我和安泽雨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告诉了他,他俨然已经成了我的一个倾听者,只要我想倾诉他就会很耐心安静的听完我的说,等我说完以后就带着我去看电影、吃东西、逛街,直到我的心情再次好转过来。现在,我辞职离开,作为朋友,我觉得应该让他知道。

  “什么?”李岩的震惊在我的意料之中,其实我也舍不得,在这里我才刚刚站住脚却要离开,但是,安泽雨好像雾霾一样在我的心里和脑子里挥之不去,我想离开,去N城重新开始生活,用一个新的城市一个新的生活节奏去充斥我的感官,也许这样我就会慢慢忘记那些伤痛吧。

  李岩在惊讶的表情之后迅速调整过来自己的情绪然后轻声问我:“小希,你想好了吗?”

  “嗯,辞职信已经交了,N城的工作和房子也找好了。”

  “原来你早就有所准备了。”说话间李岩有些失落的表情“那好吧,我只能在这里祝福你了,希望你能在那边好好的生活。”

  “嗯,放心,等你再一次见到我,一定让你看到一个全新的寒小希,记得常联系啊。”

  “好,我等着。走之前我请你吃饭为你送行。”

  “嗯,好的。”

  ……

  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外树叶间的缝隙打在脸上,白花花的刺眼,寒小希在这样的日光中醒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不知身在何处,过了一会儿才从沉沉的梦中走出,在枕头下边摸索出手机,坚强的诺基亚告诉她现在是上午九点一刻了。一抬眼看到独自在墙角开的艳丽的玫瑰,才想起已经辞掉原来的工作,去到了一个新的城市,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赤脚踩着地板走到窗前把窗帘拉起,房间便又恢复至夜晚的幽暗,披起肥大的黑色外套,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随手倒一杯水,寒小希揉揉额头隐约的回想起昨晚的梦。梦里在一个大雾浓重的清晨,一个男子从远处慢慢走来,姿态闲适,步履稳定,不急不缓,最终破开氤氲雾气带着满身的湿润站在她的面前,对她展颜一笑,拥她入怀。

  梦中那个人她认得。寒小希闭上眼睛仰躺在沙发里。

  他是和寒小希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的人,可是他们却永远无法在一起了,与寒小希棱角分明的性格不同,男子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像一潭平静的水,水面无波,微风习习,安然的走在她的旁边,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如皓月明珠,很难被人忽视,宛若一对璧人。那个男子,他叫安泽雨。

  兜兜转转,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一次又一次的遗失和错过,为什么每一次,他们都会与幸福擦肩而过,为什么,命运总是让他们措手不及然后泪流满面,安泽雨,我所么希望你还停留在原地等我,可是,你却已经牵起了另一个女孩子的手,安泽雨,你说,你要对她负责,你会对她好,你永远不会知道,听到你说要对另一个女孩子好,我是多么的难过。这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苦果,是你的懦弱,还是我的无知,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不是么。

  十月末的天气,北方的城市气温一日比一日清冷,小风开始慢慢吹起,没有合上窗子的窗帘被风带起又落下,寒小希在一明一暗的光线里念着安泽雨写来的信。

  小希:

  展信开颜。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存在的话,那么也许我们是真的不招他待见吧,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作弄我们。小希,收到你的包裹,你不明白我有多么的难过,那么多年过去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原来,我们都是那样的深爱着对方,可是,世间有太多的无奈何遗憾,我们都无法知晓,下一秒,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么所作出的每一个决定,当初都信誓旦旦的以为是最正确的,可是事实总是会狠狠的扇我们一个耳光,告诉我们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你说的对,是我太懦弱了,如果我能勇敢一点,早点对你说出我的心意,也就不会出现这样荒诞的场景了,可是命运从来不会给我们回头的机会,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我很想收下你的那个包裹,可是看到我手上的订婚戒指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小希,到底是我对不起你。

  四月份的那个清晨,公园,你在我身边哼唱着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你低着头,歌声悠扬缠绵,远处鸟儿婉转鸣叫,鼻端闻得花香浮动,那一刻初升的朝阳透破云层,竟让我觉得世间再无疾苦、病痛,也再无像你这般美丽的女子了。

  如此明确的表白令我悲喜难言,只得静默。

  昨日中午的时候窗外突然下起暴雨,且说下就下,让人隐约感觉到生命在大自然面前是如何的卑微薄弱。其实每天每天,每夜每夜,这个世界上都在有我们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死掉。我想,人死的状态是不是像是一场浑浑噩噩的梦,梦自己深爱的男子或女子,梦自己日渐老去的双亲,梦自己活过的或漫长或短暂的生命。然后灵魂变得空灵而轻,慢慢飘向圣经故事里的天堂,耳边不知是否会有轻声吟唱的挽歌,身后不知会沾上谁的泪珠。

  丫头,答应我,找个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幸福安稳。

  2012—10—27

  安泽雨

  寒小希指尖轻轻的滑过每一个字,从一开始苍劲有力的字体到最后潦草的字体,可见写信的人的情绪是如何的激动。

  她突然觉得眼睛发胀,胀的特别特别难受,就好像自己心底极深处有很小的一块微微地抽动了一下,眼睛就跟着难受起来。

  记忆中那个男子带着浅浅的笑意,干净而温和,眼瞳漆黑,时常弥漫着一层婴儿般的水雾,总是让她联想起传说中江南水镇里水烟缥缈的清晨。

  看到最后寒小希笑笑把信小心地收好,站在两片窗帘的中间,双手抓住窗帘向两边一扬,窗帘“哗”的一声被扯开,午后的阳光顷刻间便透过玻璃打在女孩毫无防备的脸上,女孩仰起脸,一头漫卷的长发散在身后,轻轻阖上双眼,面无表情。十月份的小风呼呼的从窗口吹进来,没了窗帘的阻挡,便行云流水,毫无阻挡,吹的欢快至极,在偌大的客厅里穿堂而过,把温度下降了两度的同时也吹散了一些不知名状的阴抑。

  寒小希用清水洗了洗脸,顺手给玫瑰洒了点水,她不希望这些无根的花死的那么早,虽然凋谢是必然的。

  抽出隐藏在花朵里的小卡片,一手别扭的中文汉字。

  小希:

  能一起喝杯咖啡么?

  下午三点剧院旁的咖啡厅见。

  李岩

  寒小希束起长发,穿上一身小皮衣,干净利索的出现在镜子里边,气场依旧张扬而霸道,走路的方式还是旁若无人,唯一不同的是身边少了一个如水般淡然的男子。

  寒小希想到梁久的时候一个趔趄,没有看到台阶已下到最后,险些摔倒。

  (二)

  寒小希十几岁的时候曾想快点长大,以为就可以拥有一切,但是在她二十岁的时候突然明白过来,在这慢慢长大的过程里,长大不是拥有一切,而是失掉曾经拥有的一切,热情、锐利、眼泪、真诚、血性、信念、梦想,这些或许都会在以后的现实中被一点点不留痕迹的磨掉,她惊恐的发现自己跟小时候讨厌鄙夷过的那些大人越来越像,变得斤斤计较,尖酸刻薄,伪善自私,毫无破绽。这让她郁闷了一段时间之后狠着心像是电影《127小时》里那个被岩石卡住,为了逃生而活生生把腿锯断的人一样活生生的改变了过往二十年养成的劣性习惯,造就了现在的寒小希。身边的一些人说她是个古怪的人,而另一些人觉得她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好青年。可不管怎么说,寒小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张扬而霸道,说不上多坏,路过乞丐的时候会掏出口袋里的零钱,也说不上多好,看到装残疾的骗子乞丐会过去踹上两脚。发现问题就一定不会容忍,干净利索的解决问题,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时,首先想到的便是毁掉问题,其次才是撤退逃避。性格里透着一股子凌厉而凶残的狠劲。

  寒小希一推开咖啡厅的门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靠窗的李岩,并不是她的眼神有多好,而是——李岩俊朗的外形,成熟的气质,是在是很难让人忽视,寒小希想。

  “嘿!小希!我在这儿!”李岩热情的对寒小希扬手呼唤,成功的碎了周围一圈觊觎他的妹子们的粉红少女心。

  “我知道,我知道。”寒小希走到他的面前坐下说,“你不晓得你多受女孩子欢迎。”

  “你在嫉妒我么?”李岩顶着漂亮的脑袋,恬不知耻的问。

  面对李岩对自身的极度自信,寒小希选择了闭上嘴巴。

  “小希,辞掉工作后你打算怎么办,想好要去哪里了么?”李岩迅速切入正题,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远比他那手中文汉字漂亮的多。

  “还没有,不急,想到哪就去哪吧。”寒小希不置可否,挑了挑眉。

  “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李岩毫不隐瞒,大大咧咧的说。

  “所有的人也都知道我对安泽西情有独钟。”寒小希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

  李岩招手意示服务员过来,点上两杯蓝山咖啡,服务员是个可爱的小女生,红着脸羞答答的问:“先生,还需要什么么?”李岩笑着摇摇头,于是服务员又羞答答的离开。

  “你说话还真是不留情啊,像是一个凶残的小魔女。”李岩收起刚才对小服务员风流倜傥的样子,转瞬便是一副受伤的小羔羊摸样。

  “可是再凶残的小魔女都会败在一个温柔可亲的少年手里。”寒小希说,“虽然那个温柔可亲的不再是少年,而是一个准备结婚的温柔青年。”并且现在他已经不会再和我有任何的交集。

  李岩低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清晰漂亮的让寒小希想去触摸一下,她听到李岩好听又沉稳的声音说:“我也是一个温柔青年啊,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我这个温柔又可亲的青年啊,那个男的都已经离开了,你还准备等他多久?他会回来么?虽然……我也可以一直在你身边等下去。”

  这一次,寒小希真的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孩像一只受伤的小羔羊,声音里满是哀伤。

  李岩慢慢的抬起眼睛看着寒小希,而一向骄傲的小魔女移开眼睛,看向一边,抛出一句残忍的话:“李岩,我要离开这里了。”

  “呵”李岩的笑声像是自嘲,“你已经告诉过我了”

  “呵呵,可是我还是想再说一次。”

  “我能跟你一起么。”受伤的小羔羊眼睛里燃起一丝亮光。

  “不能。”寒小希觉得自己真是残忍。

  “你是要去找他么?”李岩低声问道,听起来竟像是恳求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寒小希想了想,仍然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恩,找一个可以远离他的地方。”

  “那你会回来么”受伤的小羔羊仍不死心。

  “会。”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说。

  李岩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我会等你的,你玩够了要快点回来。”

  语气坚定的让寒小希一愣,不由得岔开话题:“出去走走吧。”

  寒小希其实很喜欢这座生活节奏较慢的城市,这里有满大街的温暖日光,街道上有着高大的树木,和神色悠闲的路人,趴在窗台上晒太阳的猫,看起来懒散优雅,令人心情愉悦,小区花园里养花逗鸟读报遛狗下棋聊天听收音机的大爷大妈们面目慈祥而满足。

  她只是觉得她现在的状态糟糕的只能用一场不知何时终结的旅行来治愈了,别无他法。就像她遇到无法毁掉的问题时只有撤退逃避。寒小希无法再继续安然自若的维持现在的生活,唯有离开。

  下午四点钟是一个美好的时间,两个无所事事的人沿着城市里的街道漫无目的的闲逛,这个城市的街道似乎全部被高大的树荫遮蔽,仰头只能看到树叶间星星点点的光斑。

  李岩看着走在身边的女孩,瘦削的肩膀和尖尖的下巴给人一种羸弱的感觉,可是李岩知道,这个女孩随时都可以变成一把出鞘的剑,锋利无比。只是这样的女孩无端的让他心里隐隐的有一种钝痛的感觉。

  走到一个路口,寒小希停下来背靠着一颗粗壮的树,看着李岩,“你该回去了,我知道你是翘班出来的。”

  “没事,我最近没什么工作。”李岩臭屁的说,也跟着寒小希停了下来。

  “BOSS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不要偷懒了。”寒小希幽幽的说,“你忍心面对他受伤的眼神么?”

  “好吧好吧,我回去。”李岩举手投降,“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近期吧。”寒小希不太靠谱的口吻。

  “我真担心你会被卖到大山里给人当媳妇。”

  小魔女阴森的一笑,“我倒是很期待呢。”

  李岩默默捂脸,我说了一句多么愚蠢的话啊。

  “那么,你该回去了,再见。”寒小希转身离去,头也不回的慢慢走远,李岩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玩世不恭慢慢消失,他小声的说,我也是一个温柔可亲的好青年啊。

  渐渐走远的小魔女当然听不到这个温柔好青年的轻声低诉,她眯起眼睛看了看西边的大太阳,不想在天黑之前回家,有时候她的一举一动都异常忠于内心,于是接着在城市里闲逛。

  寒小希在一间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旧房子前驻足,迟疑片刻,拍了张照片,然后继续行走,后来再看那张照片,看了很多遍。洒满阳光的古朴大门,爬满绿藤植物的青色墙面,院子里对她微笑的老人,趴在老人脚边的大狗。后来几经辗转,寒小希去过了很多城市,见过了大大小小的风景,在一个有明亮阳光、干爽气味的南方沿海城市,睡醒午觉后迷失在陌生的环境里。恍惚间突兀的想起那个阳光晴暖的午后和李岩。当然,这是后话。

  直到暮色四合寒小希才回到家里,换下衣服之后随手倒一杯水,拖出行李箱开始叠衣服,那一刻,女孩无声无息的落下泪来。

  和李岩吃完在xx城的最后一顿饭后我就提上行李直奔机场,飞机起飞后我从窗子朝下望了一眼这座城市。浮云掩映,房屋错落,这个曾让安泽雨为我而来的城市,这个我曾在这里狠狠的伤过两个人心的城市,这个也曾让我在此伤心的城市,这个载满青春记忆和伤痛的城市,今天就告别,连同我所有的不愉快都丢在这里,等待飞机降临的N城的那一刻起我——寒小希,就将掐断这里的一切,跟过去告别,开始好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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