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上学了,与以往不同的是,我这次是学习,同样也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去学习。但愿,自己的觉悟,并不算晚。老杨说,他不方便送我上学,让我去找学校的秦主任,提他的名字。我按要求做了,四下打听秦主任的办公室。
在秦主任的办公室,所说的秦主任,戴着银色镜框的近视镜,四十岁左右。他用鄙夷的目光,四下打量我。而后,他便又去打了一个很久的电话,电话的音量很大,另端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两个人的对话很是暧昧。
电话被挂断了,他才简单的说了几句。你的班级在高一A班,自己去吧,谁知道你是怎么让杨校长,这么上心安排你进来的。他整理着手中的资料,喃喃的说。我很礼貌的谢过他,然后去找高一A班。
很久都没有到学校这种神圣的地方来,突然感觉好陌生。我每走到一个地方,都会惹来众多人注视的目光。在仔细寻找好一阵后,才找到高一A班。
刚到班级门口,便被一群学生团团围住。他们高声呼喊,新同学来了。他们同样四下打量我,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指着我的衣服袖子,漏掉的一个洞,还有衣服脏兮的印记,眼泪笑的都快流出来了。有的学生,甚是疯狂的到班级大声喧嚷。
的确,我的那身衣服很寒酸,已经是去年的了,而且坏掉的地方,可以看到我的皮肤。在这个年代,在那所学校,出现了我这样的一个人,肯定会瞬间疯传整个校园。我突然怯懦的像是一只老鼠,低着头,不知所措。
我仓惶的进了班级,我的座位竟是第一排第一座,一个格外显眼的位置。我把初中时背过的书包,放在了椅子上,目光直直的瞅着讲台。我不敢去看其它的事物,因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都是我。那种似乎被焦灼的感觉,像是垂死之际。
那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同样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体态丰硕。她给我印象最深的便是,一张大嘴,似乎能吞并世界。她的目光,与他人无异,而且比他人更加讨厌我一般。
她如洪钟般的声音,激荡教室,今天来新同学了。在她的脸上,露出可恶的笑容。然后刻薄的说出,新同学好像是从土地里钻出来的,怎么还这般模样。班级突然哄堂大笑,没有人出来制止。我突然有种五雷轰顶般的感觉,突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也不想再来到这个世界。那是第二中学,高一年级组,最好的班级,我在一个最好的位置。
我忘记那天,是怎样在人皆嘲笑的声音走出校门的,只是,那天是我永不会忘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