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圣伯多禄大教堂。
这座与梵蒂冈圣座所在地拥有相同名字的教堂从昨天开始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自罗马的客人,有着黑色短发和冰蓝色双瞳的女性,她的目光尖锐而且充满力量,似乎能将一切洞悉。
她保持着旧天主教徒的习惯,每天清早都会在教堂里进行弥撒、念颂对上主的赞美词。
偶尔教堂的神父会看见她凝视着加尔文的木椅,露出沉思的神情。
“神父。”这天早上她对神父说道,“我可能会犯下大错。”
她的神情让神父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那不是对于即将犯下的错误的担忧,反而、是一种就算是错误也要继续前进的意志。
他想了想,最终不是如同往常面对那些前来忏悔的人那般劝阻,而是问道:“就算知道那是错误,你也会继续下去吧?”
“是的。”她叹息。
“为了什么?”神父问。
“为人子之死。”她说道,“上主曾经降罪于朗基努斯,而我……则期望降罪于他们。”
“只有上主才能审判他们的罪,我的孩子。”神父这样说。
她摇了摇头,将那双冰蓝色的双眸移向了彩绘的玻璃。
“也唯有与他们相同的我们能够审判他们的存在啊……”这句话神父没有听清。
他只看到她的目光在短暂的遥远之后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所以,这是我的罪。”她再一次开口,“僭越了上主的权力、毁灭了上主的造物……”
“——甚至,打算将这座城市卷进这一切之中。”
“赤瞳的恶鬼”回到了这座城市。
白芷的手略微一颤,不可思议地望向自己的同事。
“真、真的吗?”她的声音都有些变调和发颤,看到她的模样同事忍不住笑了出来。
“瞧你怕得。”同事似乎将她的不正常当作是了恐惧,急忙摆手让她放下心来,“不会有事的啦——这一次,可是从罗马来了大人物呢。”
“罗……马……?”事情好像变得更加不妙了。
“嗯,是啊。”同事一边处理着手头的文件,一边像是在聊着饭后闲咨般漫不经心地说着,“好像是什么异什么所的……听起来可厉害了。”
异端审判所。
再临机关最初建立时就是列于其下的分支。
白芷觉得自己的手心出了汗,她强扯出一个笑容,“这样啊……”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包里的手机。
“——白芷。”就在这时指名道姓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她被吓了一跳,已经伸到一半的手怎么样也没法继续伸下去了。
叫她的人是协会的主管。
“怎么了?”白芷努力不让自己露出慌张的模样,转身的瞬间耳边似乎都能够听到剧烈的心跳声。
主管就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她。
从对方的眼里她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仍有紧张导致的冰冷覆盖全身。
“你过来一下。”
主管说,起身的瞬间白芷觉得自己的世界似乎都已经消失。
既圣彼得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