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只不过是被遗弃的先锋兵而已。
亚当的宣言是冰冷的，白芷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停跳。
“这……”
“更何况——”亚当没有让她开口，“头脑过度附载，那女孩估计无法正常思考除任务之外的事情。”
所以她的憧憬只能体现在冰淇淋之上，她所回答的一切话语都偏离了原本的问题。
白芷发现亚当在说这句话时看了妮可一眼。
不过那只是一瞬的光景，连她自己也不能确定是否真有这样的事情。
“不杀死我她不会离开这里。”亚当紧接着说道，“也就是说——”
“我和她两个人只能活下来一个。”
这才是唯一的、最本质的问题。
白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忽然发觉就算是她得知了一切，她也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亚当和妮可所处的世界太过遥远。
不过眼前有着红褐色眼眸的男子显然没有这样的自觉，他伸手拍了拍妮可的头，说道：“好了——就说到这吧。”似乎意外的温柔，“今天比较难得，我就先回去好了。”
他这样说也就这样做了，看着亚当大步离开的背影白芷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她停留在原地，直到妮可拉住她的手示意她该走了、才最终回过神。
“走吧。”她说，声音莫名地干涸。
——如果只能选择一个，她希望亚当还是那个女孩活下来？
——类似的选择，亚当是不是也曾经面临过？
这样的问题忽然坎在了白芷心底。
不知不觉，她觉得摆在她眼前的并不是选择谁活下来，而是选择谁去死。
出乎意料的是亚当说“先回去了”就确确实实地是先回到了白芷家。
“机会难得，就干脆吃个晚饭吧。”面对目瞪口呆的白芷，他轻轻松松地抛下了这句话。
因此、白芷不得不开始准备三人份的晚饭。
客厅里，装修的工人在夜间暂时停止了他们的作业，材料堆积一地，不过亚当显然不在意这里的脏乱。
以及没有开灯时的昏暗。
昏暗的光线让他和妮可都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情。
“哥哥。”妮可说，“那孩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来……不过，无论什么时候会找来也不奇怪吧。”亚当淡淡说道。
以对方的能力绝对足以分析出白芷与他有关，而以妮可的能力，足以预知对方的分析——
他没必要过多解释些什么。
相处的时间够久，他相信他和妮可之间至少也该有这种程度的默契。
“所以打算在这里设防吗？”
反正迟早会找上门来，不如一开始就利用这个情况——相当符合亚当原有的计划。
也就是说，这是个开始。
在今后的战斗中这样守株待兔般的设防情况大概会变得越来越多吧。
妮可垂下目光。
她在昏暗中沉默着，这份沉默中似乎蕴涵着什么。
然而表情的缺陷，单凭气息什么也无法判定。
不过沉默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了解。”
黑暗中，传来了她什么起伏都没有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