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加入书架 A- A+
点击下载App,搜索"爱无尽:殇散宫城",免费读到尾

  进入官道,一路快奔。遇上西金人,圆圆下去问道,四个人里,只有她会一口流利的西金语,在路上走走停停,竟用了二十多天,好在离开京城时身上的银两充足,四个人倒没有饿着累着。

  西金国都城里,人头窜动,竟比南木国京城还热闹几分。

  玉器店、珠宝店云集,偶尔也能见到几个南木服饰的商人,他们正与西金国商人讨价还价说得一口流利的西金语。

  在一家僻静的客栈暂住下来,三个丫头都不会西金语这很麻烦。在街上转了几天,也没找到传说中的那个锦府,跟一位西金商人打听情况:“店家,都城不是正在寻找织锦之人吗?”

  “织锦?”店家摇着头:“几个月就没再织了,皇上说踏平南木国我们西金就有锦缎穿,不需要大费周折地织锦。”

  “那织锦庄以前的人呢?”

  “不知道,都遣散了,南木国的织锦高人嫁的嫁,娶的娶,而今要么是皇子王妃,要么是当朝驸马。”

  “里面有位姓杜的织锦师娶了驸马吗?”

  “听说娶了我朝最刁蛮的四公主,那位姓沈的姑娘嫁了大皇子为妻……”

  “哦……”真是意想不到,沈少夫人竟然嫁大皇子为妻了,而杜二公子也做了西金国驸马,或许他们各自有不得已的苦衷,毕竟人在逆境更容易改变。

  不织锦,那她们的未来呢?她不是为和亲而来,那她就失去了留在西金国的意义。收拾好马车,离开都城,他们都为前路担心。

  “小姐,那个商人说什么了?”小翠追问着。

  圆圆把商人的话告诉她们,杜鹃儿大惊失色,天啦,二哥竟然娶了四公主,他再也不回南木国了吗?

  “小翠,马上就是秋天了,你不是一直想去蝶城吗?我带你们去!”碧波的鞭子一落,马车快速地往南边奔去,那里是通往蝶城的地方,一路上会经过许多好玩之地。

  既来之则安之,与其痛苦,不如快活,就让她们做四个快活的女侠,在其后的日子里,小翠也跟着杜鹃儿、碧波习武练剑。

  蝶城住了些日子,圆圆为了几人的安全,又赶赴林城,那里是连绵不断的大森林,气候怡人,最适合养蚕种棉,离蝶城也只有数日的车程。

  她们四人在离林城东郊三里地的村寨里安顿下来,院落很大,院前还有一条小溪。

  “什么,你要织锦?”碧波大叫,做侠女梦可是她年幼时最大的理想,杜鹃儿也想亲自瞧瞧,圆圆到底如何织锦,好在她身上带了一万多两银子,又有雪纱雪锦,在这里简直是天价,比南木国的价格高出近十倍,尤其在像林城这样的地方,物以稀为贵,更是厉害。

  “你们想想看,如果我们回去银子已经不够了,不如先开一个小型的织锦作坊,然后再收受十二名女工,慢慢壮大,依我的经验,一定会织堪比雪锦的绸缎。当初韩峰没有告诉我染色的秘方,不过我可以其他方面胜过雪锦。一定可以的……”

  “是,我们也不能这样坐吃山空,林城风景如画,不如就按小姐的意思,我们开织锦作坊。”杜鹃儿举双手赞同。

  说干就干,次日圆圆到城里请了木匠、石匠、铁匠,画好草图开始着手建织锦作坊。比她预想的要难,匠人们反复做了好几次她才勉强满意,又让他们再做三套,令杜鹃儿从附近的村寨里收购蚕州、绵花。还手把手地教小翠、碧波纺线。

  林城、蝶城的冬天不冷,刚刚感些许寒意就又进入春天了。漫山遍野都是山花,可四女却没有时间赏花,织锦作坊的生意不错,圆圆的锦缎虽没有雪锦的颜色,却有云锦的柔软,她们还在摸索颜色,希望能织出更好的锦缎。即便如此,林城一带的销量很好,已经有西金国本土商人前来采购。

  从商人的口里圆圆得知,去年深秋,龙玄羽迎娶当朝羲娥公主,奔赴北方战场。西金国吃了许多败阵,南边由老将韩敬忠看守,因为那边的地势险要,大皇子、二皇子试了几次皆吃败仗也就放弃了。

  半年下来,三女已经学会了一些简单的西金语言。

  “小姐,小姐,你快来看!”小翠大叫着,三女同时放下手里的活,齐奔到她那儿。

  冬天时,圆圆心血来潮,竟试着将北边的羊毛纺成线织成冬天的厚衣布料;春天时,她又建议从林间收集树枝,将树枝上的皮放在水中浸泡成丝制做衣衫。

  “快闻闻这块粗布,芳香四溢,很好闻的。”

  碧波俯下身子:“嗯,这不是一个月前,我们采集的紫柳味儿吗?”

  圆圆沉思着:如果把紫柳纺成更细的线,织成锦,织成纱是不是芳香四溢。“有了,我们可以织成天下独一无二的香锦。”

  “香锦?”杜鹃儿眼睛放亮,这些日子跟着圆圆连她都变得机警了许多,圆圆胆大心细,又肯用心刻苦,屡败屡试从不轻言放弃,这正是她人性中最可贵的一面,也是她最可爱的一面。

  “香锦、鹃纱、碧绸、翠绒!”“我要给我们香锦坊出去的四种布料取四个别样的名字。香锦是我香姬,鹃纱是杜鹃儿……”

  “太好了,小姐,我也可以闻名天下啦。”

  圆圆与杜鹃儿一刻也等不到,从一堆树皮纤维里令碧波找出紫柳丝,圆圆针紫柳丝认真的纺织成最细的丝线与蚕丝、绵线融在一起。这三天,她们都很兴奋,静静地期待着新的奇迹。

  圆圆与杜鹃轮流换工,十天后一匹芳香四溢的香锦织成了,它有云锦般柔软、霞锦的颜色,还有自己的香味。可与雪锦相比。

  “啊——”“我们成功啦!”

  原来成功就是快乐,就是幸福。进一步,圆圆要改进鹃纱,也要把香柳丝加在中间。再进一步,她要让碧绸的花纹更美,翠绒也更柔软。

  林城主听闻香锦坊织成了四种布料,各有特色还有好听的名字。更是大力支持,借了一笔借子给圆圆,要她扩大生产。织锦曾是无数西金人梦想以求的事儿,今日却被四个女子织成了。

  秋天,香锦坊扩大了几倍,每天都能产出近十匹布,西金国各地客商云集,捧着香锦、鹃纱赞不绝口,碧绸乃是普锦,却也华丽柔软,翠绒是冬天的厚衣布料,最易保暖。所有的布料都有一股淡雅的香气,迷人、醉人。

  圆圆坐在书房里,纤指拔弄着算珠,脸上尽是欣慰的笑容:虽然自己没有爱情,可是却再次成功。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这样。她是个永远追求上进的人,曾几度去山林里采集香木,林城有最大的森林,一年多下来,她还真发现了好几种香木,或用木块浸泡成水与颜料一同上色,不但可以防蛀还让布料更加结实。

  杜鹃儿一定留心地记下圆圆使用的材料,可是总是见她莫名的往各个工序加东西,有些莫名起来。她不知道,圆圆只是在努力的尝试,琢磨,却被杜鹃儿看成是秘方。就像云锦有一套自己的秘方,看似每个环节不相连,实在都很重要,所以杜家从来没让一个人从第一工序学到最后一个工序。杜鹃儿不懂上色,圆圆的香锦有属于自己的颜色,虽然不能与雪锦的纯将鲜艳相比,但可比霞锦,又自成一派。杜鹃儿终于明白,为什么圆圆是织锦才女,而自己做不了,有太多的东西根本就是自己学不来的。

  圆圆满意地从纺纱院走到成布院,一会儿检查纺出的纱是否够细腻,一会儿看颜色是否纯正,一会儿手抚着布料细细地的品忆。她知道雪锦的上色秘方,里面加了矿物粉,这是她的主意,所以雪锦坊的锦线才会特别。也了解杜鹃儿一直都在偷偷学艺,并不是防备,而不希望天下有四种锦缎。所以她才故显神秘,说那些都是秘方。

  “小姐……”“林城主求见!”小翠一路欢奔,而今她已是妙龄少女,依旧欢快,会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香锦坊制作的布料上,翠绒,多好听呀。经商有客商问起名字的由来,小翠会绘声绘色地给人介绍。

  圆圆手里捧着一本书,这些日子她开始设计西金人服饰款,从小孩到大人,再到老人都有,春夏秋冬很是详细。她对经营作坊、绸缎庄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经验。

  花厅里,林城主坐在一边。

  一位华衣男子正看着花厅里悬挂的绢纱,纱质软弱,颜色与霞锦相似,还略有股芳香。

  “袁侄女!”林城主抱拳道。

  小翠不多会儿就把其他两女都召集过来,说不准又是大客户呢,每当有大客户临门林城主总会站出来。他哪有好心借三万两银子给小姐,竟然要入一万两的红份。小姐还一口就答应了,按她的话说,林城主有了好处,也会跑得更勤,香锦坊的生意与她的利益相关。

  “林大叔!”圆圆与林城主相对而坐,花衣男子还如痴如醉的看着那些纱,与花厅木架上挂着香锦、碧绸、翠绒。感觉告诉她:那男子是个懂布的人,光从他的痴迷就能知道。

  杜鹃儿讷讷地望着个华衣男子,那身影似曾相识,仿佛从梦里出来。她缓缓走近,近了,她瞪大眼睛,声未出,却已是泪流满面:是二哥,她朝思暮想的二哥。

  华衣男子猛然回头,望着紫衣少女的泪痕:“你哭什么?”

  “你不认得我吗?”杜鹃儿讷讷地问,二哥失踪的时候刚满十八岁,而今已是二十六岁的人了,他的容貌自己依昔记得,那时候她已经十岁了,怎么会忘呢。

  “我怎会认得。”华衣男子正眼都没瞧杜鹃儿。

  “杜鹏,你不要认不得我。我是鹃儿,是你的亲妹妹鹃儿……”杜鹃儿大叫出声,他竟然认不得自己了。

  杜鹏嘴唇蠕动,欲说些什么,终是止住,许久才呢喃道:“鹃……鹃儿……”“这些布都是你织的,你比我做得好!”

  小翠苦笑:“她哪有这种本事,这里的布料全是我家小姐织的。我家小姐几年前助韩家织成了天下闻名的雪锦,如今又替西金国织成香锦。”“她只为一个承诺便做到了,她曾经在众皇子面前许诺三年内织成令西金人满意的彩锦……”

  “你家小姐?”

  前几天,她们四女商量过,时间已到勿须再隐瞒身份了。小翠轻轻地扶过各种布料:“小姐又成功了……”

  “小翠!”

  林城主恍然大悟:“袁侄女就是闻名天下的织锦奇女——袁圆。老夫真是小窥了。倘若众皇子知道你替西金国织成香锦,一定会很开心。”

  “林大叔说笑了,我南木国一向仁义诚信治国,当日我非和亲西金,是为织锦而来。虽然皇上已经撤了京城织造坊,可是圆圆不能半途而废。一日未成,便一日不回南木,所以才潜心研究。”圆圆神情淡定。

  林城主总觉得此女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是自信,也是谦虚,更是善良与宽容。她竟然自掏腰包替西金国织锦,这份心胸有几人能做到。

  “林大叔,如今锦已织成,请大叔上报朝廷。圆圆不要封赏,如果当今皇上一定要给,就封我为香姬公主,送我荣归故土,小女就感激不尽了。”

  “不瞒袁侄女,两个月前我已上报朝廷。否则四驸马也不会亲往林城。”林城主道。

  “香锦坊四女接旨!”杜鹏大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香锦坊四女织造香锦坊四缎有功,封袁氏小姐为香锦公主,鹃纱女为鹃清主、碧罗女为碧清主,翠绒女为翠清主。交香锦坊暂移林城主林海山管理,着四女即刻进京面圣。”

  “什么是清主?”小翠不解。

  “谢西金国皇帝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杜鹏扫过圆圆真是一个气度高雅的女子,淡看名利,重守信诺。

  其余三人皆跟着圆圆齐呼。

  “平身!”杜鹏扫过妹妹,当年离开时,她还是个小丫头,而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既然有父亲的神韵又有母亲的水灵。

  林城主道:“恭贺香锦公主,贺喜鹃清主、碧清主、翠清主。”

  “林大叔,你还没说这清主是什么意思?”

  “清主相当于四品官员,介于郡主之下,通常郡王之女便称清主。”

  小翠欢喜地叫嚷起来:“小姐,我做官了,还是四品大官哩。跟着小姐真好,不但可以名扬天下,还能做官……”

  碧波无语,嘴上未说心里也挺高兴,为当日自己的选择庆幸。她们四人都可以荣归故里了,替南木国争光。

  听说,西金国已经退出燕山城外,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燕山城守将是龙玄羽与羲娥夫妇。他们早在去年初秋就成亲了。

  四女各自回房,她们的房间都在四女院里,圆圆住右堂,杜鹃儿住左堂,碧波住右厢房,小翠住左厢房。圆圆特意令她们把自己最喜欢衣服收入,不论春夏秋冬。还令工人从作坊里挑了各类布料近二十余匹,香锦最多近百匹,绑捆在马车上。

  林城主站在官道旁,看四女马车随四驸马而去。

点击下载App,搜索"爱无尽:殇散宫城",免费读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