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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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圆携两名侍女将羲娥送出英王府,今日羲娥公主带唐宏来访,莫非公主也知道当年唐宏与长宁王府郡主间的情事,因爱成恨,唐宏明白,当日自己的一番苦心。倘若有机会,还得将这段昔日的怨恨化掉。

  刚回桃轩,杜鹃儿奔了过来:“小姐,你是怎么知道,怎么知道我是杜鹃儿?”

  “你自个儿看看雪锦庄那张据条。”圆圆道。

  这个杜小姐还真是粗心大意,把自己的芳名都写在上面了,还问人家是如何知道的。她还是不服气:“天下姓杜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就肯定我是丝州杜家小姐?”

  圆圆站起身:“还记得福镇庄袁宅时,我在绒花,你当时一看就会。小翠也算机敏灵巧,我教了两三天她也未能学会。还有你对锦线的喜爱,对雪锦、雪纱的喜欢超乎常人。”“这些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懂绸缎,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就像伯乐看到良马,他会开心。”

  她还真是聪明,既然她这么聪明能不能猜到自己的来意。“那你说,我跟你侍女有何目的?”

  “为你的二哥而来。”圆圆起初也没想明白,只是在偶然间想起曾经给英王留过血书,上面提及过此事。如果英王回府向丝州杜家送信倒的确可能,而且此次水路也必经丝州、绵州一带。

  “不,我是为杀你而来。”杜鹃儿矢口否认,真是没面子,竟被她都猜中了,还跟小翠大吵了两回,哎哟,以后还怎么呆下去呀。

  圆圆美丽浅笑,坐在桌前,又开始做起绒花:“我在想杜家来人了,沈家的人也快到了。最好你们都同时出现,我一次把该说的话都说完。就算你们集两家之力,也救不回二公子与沈少夫人。要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或者……”这个或者她曾经企盼,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英王的真心,可是现在知道了,她怕成为事实。因为英王新婚之夜的那番话,令她很难堪,所以她不愿承认自己对英王的好感,甚至故意与金乙烈亲近。

  “或者什么?”

  “你急也没用,你二哥不是已经被囚五六年了。你们杜家应该商量一下再来找我,我想在此事上,沈家人比你们杜家要谨慎得多。”圆圆轻声道。

  “消息说,是西金人抓了我二哥,他们把他怎么了,为什么要囚禁他?”

  这丫头真不动脑子,西金国的事就没听人说过吗?亦或者自己知道是因为身在长宁王府,身在官宦之家。杜、沈两家可都是商贾人家,一个成功的商人,需要与朝廷打交道。还是西金人将此消息封锁得严密,若非自己懂西金语,根本不会发现。这只是金乙烈意外的失策和不小心说漏了嘴。

  “杜小姐,你也先不要问了,此事还是让你父亲来与我谈。放心,我袁圆不是那种卑鄙小人,之所以一定要他来,是为了你二哥的安全,此事非同儿戏。”圆圆依旧用针精心的挑着纱,“你在这儿干着急,不如帮我多几朵绒花。”

  她安的什么心,明明知道人家急得要死,硬是不说,什么嘛,非要见爹,他当然会来,只是因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相托生意的人,大哥又不成器整日醉生梦死,三哥呢?是个书呆子,根本对生意上的事不感兴趣。唯独二哥,不但懂得织锦秘方,可是五年前大婚前夕竟被人劫走了,至今生死不明。杜家为了寻找二哥的下落,没少花银子,官府里也托了不少朋友,可就是没有消息,他好像就从人间蒸发了,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绵州离京城比丝州还近二百余里,我都到了,沈家人也该到了吧。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不露面?”

  “想知道答案,你自己先把沈家人找来。”“倘若再晚,就不是我等你们,而是你们未必能等到我。”两国交战那么激烈,西金人虎狼之师,咄咄逼人,铁骑到处血流成河,他们的志在一统神州,九位皇子除了病弱多体的三皇子,其余八位都战身沙场,这等气势令西金将士士气大增,倘若南木国再失利,就必须无条件接受他们任何要求。

  “你这话什么意思?”

  圆圆道:“这些日子我就要进宫了,什么时候回王府还不一定。”“皇上那天夜里冲你,而是冲我来的。”

  进宫并不难应付,身边有姐姐,还有那么新入宫的秀女,只是不明白韩爱玉、韩爱宝怎么就那么喜欢做娘娘,两个的年龄还那般小,不过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还有伶俐在宫里失踪了,这丫头到底去了哪儿,又做了些什么事?

  “好,我这就去霞锦庄瞧瞧。”杜鹃儿说到此处离开桃轩。在京城里转了一圈,问明霞锦庄的方位,径直往前走去。

  杜鹃儿自报家门,说是有要事找沈家人商量。

  沈家二老爷刚到京城才几天时间,听说今年庄里的生意落了大半,因为京城雪锦庄,被抢了不少。雪锦庄主人乃是英王府袁妃,与宫里宫外的人都很熟,加上她救济灾民赢回了不少生意。听说她们那儿每天都有上千两银子的收入,有时候一个客户就是几千两。庄里光缝制衣服的女工就有近六十人,三班倒,每班四个时辰。每天都能赶制三十件衣服出来,连旁边一家普锦裁缝铺的生意都出奇的好。

  “你们还真能坐得住,沈少夫人被人劫走两年多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下落,居然不管不闻,好歹她肚子里还有沈家的长孙……”杜鹃儿怒道。

  沈二老爷不紧不忙:“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这两年,说知道消息的人不少,没一次是真的,也骗了我们沈家不少银子,难道还要上当?”

  沈家人怀疑幕后黑手根本就是韩家,否则他们怎么会织出集两家所长的雪锦,还说是袁圆与韩峰的功劳。不可能,他们才不是傻子呢。

  “哎呀,你们再不去找袁妃,她过几日就要进宫了。到时候你们若再想救人,就来不及了。”杜鹃儿大喊着。

  沈二老爷眼前一亮,抓住杜鹃儿的衣衫:“你这是什么料子?真奇怪?”

  “雪锦庄的雪纱!”“刚到京城的时候我也怀疑袁妃,可是后来我去了雪锦庄,才发现根本与我们的店铺就不同,从雪锦、雪纱到普锦、粗布,全是韩家锦坊里出来的。她们竟然还有锦线……”杜鹃儿从头上拔下绒花:“你瞧仔细了,这是袁妃亲手制作的绒花,在京城卖得很好,上面的锦线全是韩家作坊生产出来的,这颜色,这光泽根本就在霞锦之上……”

  沈二老爷细细的端详:“不可能,他们竟用几个月时间就做出这等成绩。”

  “什么几个月,人家可研制有几十年。我也是听袁妃贴身侍女小翠讲的,韩峰祖父时候就在研制织锦技术,可是一直失败,韩峰的祖父、父亲还专门写成书册留传下来,以供后人继续研制。袁妃为了助韩峰,把他祖上的手册倒背如流。无论上色织锦他们有一套自己的技术……”“袁妃说:世人都只看到韩峰与圆圆的努力,却不知道是韩家祖先积攒了近五十年的经验。”当雪锦出现,他们两家都怀怀疑韩家,直到杜鹃儿进京,发现了雪锦的不同,才明白二哥的失踪与韩家无关。

  “袁妃说是西金人所劫,就不会有假。看她说话的样子,这里面有巨大的阴谋。你还是赶紧让沈家主事的出来吧。”杜鹃儿说完话离开霞锦庄,欲离开时又进入庄里仔细地瞧起霞锦来,看过了雪锦就觉得霞锦实在不好。

  沈二老爷捧着绒花,看着上面蓝色的锦线,盈盈闪光,这到底是什么染色技术,染出来的锦线如此鲜艳夺目,虽说绸缎都有光泽,可这光泽太耀眼夺目,就像黄金般绚丽。

  丝州杜老爷为了查清真相,扮成客商模样到了明州雪锦庄,一进店就被其热闹的生意吸引了目光。店子里琳璃满目从上等雪纱、雪锦到普锦、粗布,小到锦边绒花、锦帕,锦扇一应俱全。还有许多来韩家定货的各地客商,雪锦细腻柔滑,颜色光亮纯净,雪纱柔若绸缎,又极透气,锦帕上韩绣更是惹人怜爱……对于行家,这里样样都是宝贝。韩家人为了保护秘方,韩家作坊拒绝一切外人进入,外面有韩家家奴把守,养了一群恶犬。望着韩家庄外百丈外浩浩荡荡的百姓,他们正在忙碌地扩建韩家作坊,去年冬天才扩建过,现在又在扩建。

  杜老爷知女儿失踪,紧赶慢赶总算到了京城。

  杜鹃儿心急如焚,已经给家中写了三封家书,全是八百里加急,可已经好些天,父亲还是没有音讯。沈二老爷听了杜鹃儿的话,以客商的身份去了雪锦庄,正如杜鹃儿所言,他的雪锦、雪纱自成一派。

  杜鹃儿在霞锦庄坐了一会儿,又到南城门外翘首企盼。

  圆圆在窗下看了会儿《四部兵法》,朦胧中仿佛自己化身男儿,驰骋沙场……

  “小姐……”紫花略怔了一下,走近圆圆:“小姐,有客人来访。”

  抬开双眸:“谁?”

  “她说她是贤华夫人。”

  英王羲迅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她并不好过。倘若他真的四个月才归,自己如何煎熬,虽然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总会在静下来时忆起他的笑,他的声音。

  圆圆一路急走,贤华夫人坐在花厅:“袁妃……”

  “紫花,上茶!”

  贤华夫人忙忙摆手:“袁妃,出大事了。”看着紫花,圆圆一场手,紫花与红叶尽皆退去。拉着圆圆的手:“我家将军……将军……”

  “大表哥怎么了?”

  贤华一急眼泪在眶中打转:“他被西金国二皇子围困,已有数日了。”“听说烽火城已经断粮断水,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出城迎战的韩峻也下落不明,他刚出城不久就被两股西金军队夹击……”“这消息如今皇上还不知道,听说西金国提出,要长宁王府香姬郡主和亲或羲娥公主嫁老皇帝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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