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安雅想到泡泡的房间去看看,可是中间必须经过申启哲和尼娜的卧室,现在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可是偏偏他就出现在她面前。
申启哲刚刚睡醒,头发显得有些自然的凌乱,此时他完美的身形慵懒地倚在门上看着安雅,见她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缓缓开口:“听宋姐说你昨晚没有吃饭,怎么?要以绝食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怎么会呢?我昨晚吃得很好,也很香,胃口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好了,我也是要做妈妈的人了,为了孩子,怎么的也应该好好的吃饭。”安雅看着申启哲那张邪肆的脸,漫不经心间,便一眼扫到躺在床上一副刚睡醒的尼娜,心中顿时酸涩无比,她面上但仍装作若无其事,浅笑着与申启哲说笑,然后离开。
“你怎么可以就这么冷静的面对这个孩子?”申启哲大手突的抓住安雅的手腕,臂上一用力就轻轻松松的把安雅带回怀里,凝视着她,现在的他快要被她折磨疯了,为什么?为什么她就可以这么冷静?!
“这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冷静?”安雅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的孩子,也是赵东赫的孩子,你们就这么心安理得吗?”申启哲上挑剑眉,幽暗的眼眸划过一丝痛意。
安雅一时对眼前的申启哲失望极了,半天都紧紧的咬住下唇,最终凄凉的一笑,低低的说:“对,是我跟赵东赫的孩子,这样的答案,合你的意吗?”
良久。
“很好。”申启哲阴沉的脸,眼眸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怒意,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令人胆寒:“我要你去把这个野种打掉。”
安雅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毛病,野种?打掉?这种话伤人的话刺得她的心愈发的痛,半刻,她一脸倔强的仰起头,眸中冰冷,语气更是寒彻心扉,她说:“就算是野种,我也不会打掉的,我要让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谁也别想伤害他!”
“是吗?”申启哲猛地抱起安雅快步朝楼下走去,任安雅怎么打他,咬他,都无济于事,他如同没有知觉的就是不放开她。
“申启哲,你干什么?放开我,听到没有!”安雅有些怒意的喊着,已经被申启哲强制塞进了车里。
很快,安雅被绑在手术室内的床上,对着即将给她做流产的医生,一脸怒意的质问:“你要干什么,这是我的孩子,没经过我的同意,你恁什么要拿掉我的孩子!放开我。”
“抱歉太太,这是少爷的吩咐,我们也是依命行事。”中年的女医生满是歉意,用无比怜悯的眼神看着安雅:“你先别动,冷静一下,我现在就要开始了,可能会很疼,你忍一下,很快就没事了。”
申启哲靠在墙上,任凭安雅如何惊慌失措,如何撕心裂肺的怒骂,他仍是态度坚决到无动于衷。仅仅隔着一道门,手术室里传出安雅近乎于哭泣的惊慌:“申启哲,这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孩子,你会后悔的……放开我,放开我!……”
安雅再次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了,像想起来什么,她突然坐起身捂上肚子,只是一瞬间泪水便落了下来。
宋姐小声端着刚炖好的鸡汤走进了安雅的房间,心疼地看着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神情呆滞的安雅,心下不忍,也声安抚:“太太,都过去了,别再难过了,伤身体。”
“我的孩子没了,那是我的孩子!”安雅垂着头,似乎自言自语:“申启哲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打掉,他是个疯子。以后他愿意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跟我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从我要和他离婚。”
“太太别说傻话,离婚?”宋姐安慰着安雅,脱口而出:“我知道你心里苦,心里难受,毕竟以前已经流掉过一个孩子,现在又流产……”
“什么?我以前就流过产?什么时候?怎么会流掉的?”安雅拧着秀眉,脑袋里似乎有一些画面一闪而过,可是却快得捉不住。
宋姐突然意识到说错话了,改口说:“我说错话了,太太别介意,我还有事要忙,就先出去了。”
“宋姐,告诉我,以前那个流掉的孩子也和申启哲有关,对不对?告诉我。”安雅一把被抓住正要离去的宋姐的手腕。
门口有佣人急着喊:“太太,少爷和一位先生打起来了,您看要不要报……”
不等对方“警”字出口,安雅冷声打断:“与我无关,出去!”
“可是,可是……”佣人吞吞吐吐:“可是那位先生说是来找您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少爷就和他打起来了。”
赵东赫?安雅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于是不顾旁边宋姐的惊呼,跳下床赤着脚就匆匆往楼下跑,撞见正从卧室出来的尼娜,她得意洋洋地挺着肚子,阴阳怪气的说:“哎,怀孩子真是这世界上最辛苦的事情了,你真幸福啊,终于可以不用再怀孩子了,真好。”
这个虚假的可恶女人!
安雅瞪了眼尼娜,问:“全天下所有的小人都长你这副嘴脸吗?”然后再不理她的跑下楼。
厅内,赵东赫和申启哲你一拳我一脚的撕打着,双方都含着巨大的怒意,似乎要拼个你死我活般的打法令安雅不得不大喊一声:“住手!”然而收效甚微,两个男人狠狠地将拳头挥向对方。
申启哲坚硬的拳头对准赵东赫的脸就是狠狠的一下,赵东赫一侧脸险险避过,一记右勾拳出击,正打中了申启哲的嘴,顿时申启哲唇角渗出血丝,他两眼放着危险的光芒,冲地上狠狠啐出一口含着殷红的唾沫,赵东赫低吼:“申启哲,他妈的算什么男人,安雅怀了你的孩子,你竟然还在家里和其他女人乱搞,你有想过她的感受吗?啊?!”
“我做什么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申启哲一阵怒意袭来,吼道:“当我三岁小孩吗?她怀的谁的孩子,你比我更清楚!”
“王八蛋!你还是个男人吗?你难道以为那是我的孩子?!”赵东赫抓起一边的椅子就向申启哲砸去,申启哲身手矫捷快速躲开。
申启哲突然一把拎着赵东赫的衣领,阴冷声音泛出涛天怒意,说:“难道不是吗?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她之间那些风流韵事吗?好,我现在就让你心服口服!跟我去书房。”
“放开!不就是去书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不成。”赵东赫挣扎开。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满脸是伤的一前一后上楼,抬头便看到不知何时站在楼梯间的安雅,两人一顿。
“既然与我有关,我也要去,让我知道原因也好。”安雅冷眼看向申启哲,苍白的脸上表情平静。
书房里一时弥漫着铺天盖地的压抑,令人几乎无法呼吸。申启哲打开电脑,很快画面显现,播放的正是那夜安雅被人迷晕下药与赵东赫在一起的一幕。
“真是想不到,这样一张碟片会落到我手里,眼下你还要说那孩子是我的吗?”申启哲看着安雅一脸错愕的表情,愤怒的质问。
安雅眸中有泪的放声大笑,颤抖的唇,轻轻的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就因为一张光碟,你就这样痛下杀手的杀死自己的孩子?不过,现在说什么已经都不重要了,孩子已经没了,不是吗?申启哲,你甚至都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你只相信它,也不愿意相信我,这就是爱情?”
申启哲从没见过这样的安雅,一脸凄凉的笑着,眸中如同死灰般,难道,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一旁的赵东赫心疼的看着伤心欲绝的安雅,说:“安雅解释给他听,不要再难过了,原本就没有的事情更应该解释清楚。”
“有必要吗?”安雅一脸嘲讽的笑,对申启哲说:“关于我的记忆,你又打算隐瞒我多少?还好,我都能记起来一些,是不是很失望?我真是疯了,居然同意让你的情人也住进来,方便她光明正大的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这种可笑的婚姻大概真的是百年一遇了,我安雅何其有幸。申启哲,我们离婚吧,我累了,不能再陪你玩了。”
仅仅“离婚”两个字,如同一柄利刃狠狠刺中申启哲的心脉。他痛,离婚吗?怎么可以?他想要她开口解释一切,可是她不愿意了。即使在看完她与赵东赫光碟的时候,他没并未想过同她离婚,而现在,她竟提出要离婚!怎么可以,他绝不允许!
“我不同意!要用离婚来成全你们吗?休想!”
“那就交给法院来处理吧。我收拾东西,现在就搬离这里,然后会委托律师把离婚协议书送来,或者我会到法院去起诉。”安雅说出离婚两个字的一瞬间,心痛到无法呼吸,她想尽管这段婚姻的开始就充满着戏剧性,因为肖蒙蒙的愿望,那时的她也算无聊,日行一善的做了回好事,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会在申启哲身上遗失了一颗心!
“安雅冷静些,别这么冲动,离婚这种事可大可小,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赵东赫担心她只是一时的冲动。
“我很清楚,爱上他这样的人,太累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很累。”
申启哲凝视着安雅一脸受伤的神情,声音冰凉:“爱我,是吗?既然爱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现在不跟我解释清楚?”
“解释清楚了,大家都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安雅反问。
“小心身体。”赵东赫心痛脸色愈发苍白的安雅,才做过手术,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温暖的四个字,安雅想为什么她过得不好的时候,在自己身边的总是赵东赫?这样的好,令她无以为报,她说:“谢谢你,东赫,谢谢你每一次都愿意在我的身边。”
赵东赫心痛的看着安雅,说:“那么客气做什么?这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去吧,收拾东西,我在楼下等你。”
申启哲沉默,难道他真的错了?猛地,他抬起头,眼眸迸射出无尽的寒意,对着准备离开书房的安雅和赵东赫两人的背影说:“现在离婚,恐怕没这么容易吧。”
更深露重的夜里,安雅躺在床上难以入睡。
“吱……”的一声,门被人轻轻地推开,申启哲走了进来。黑暗中,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不再去看申启哲,安雅垂下眼睑,蒙上被子准备睡觉,想要无视他的存在。
申启哲缓步走到安雅床边,幽深的眼眸疼惜地看着她依旧苍白的小脸,低沉着声音问:“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告诉我。”
半晌,得不到安雅一丝回应,申启哲一把掀开蒙在安雅头上的被子,深情而愧疚地看着安雅,说:“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告诉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告诉我。”一时激动,他抓紧她一个月来因为消瘦而变得愈发细小的手臂,有些急切。
“你想要我原谅你,那就和我离婚吧。”安雅凝视着申启哲焦急的俊脸,她如是说。
申启哲一懵,几乎怒吼:“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也无法继续同你生活下去,离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安雅冷冷地挣开申启哲的手,为什么说完这句话之后,心反而觉得更痛?
“对不起,不要离开我,留在我身边,哪儿都别去。我不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我把尼娜送走,好不好?我明天就让她走。”申启哲由背后环住安雅日渐消瘦的身子,第一次这样低声下去的去求一个人。
安雅狠狠甩掉申启哲环在腰上的手,嘴角笑得嘲弄:“送走尼娜,就真的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吗?我说过这是你的孩子,可是你不相信,你知道我心有多痛吗?我想给一个我们能够相伴到未来的机会,给你一个解释,那时候我多么想告诉你,我被人迷晕送进酒店,被下了春药,我和赵东赫都被人算计了,我泡了一夜的冷水,我打了一上午的点滴。为什么?我明明可以不用泡冷水,不用打点滴的,为什么?我居然相信了我跟你之间那个连狗屁都不如的爱情!我怎么会傻到去相信呢?连信任都没有的可笑的爱情……”
“够了,别再说了。”申启哲一颗心痛得几乎抽搐,他早该想到这样的她怎么可能背叛他?那天一时的愤怒让他变得疯狂,疯狂的嫉妒和冲动冲晕了他的脑子,疯狂的爱让他不敢去求证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不得释怀,这样两败俱伤的场面不是他想要的。
安雅语气缓慢得仿佛所有的事都是发生在别人身边的,与她无关,然而她却一脸是泪,轻轻说:“你知道吗?失忆之后,我学会了去爱你,为了爱你,我可以勉强自己接受尼娜和孩子,我也相信你会一直爱我。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是多么高兴能怀上你的孩子,我多么想要告诉你,我已经有了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可是,我却看到你和尼娜在一起,然后你告诉我,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知道当时的我的心情吗?不管怎么样,我都想生下那个孩子,因为一张可笑的光碟,你杀死了他,是你亲手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了刽子手。”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申启哲痛得心都麻木了,他怎么可以伤害心爱的她这样深?怎么忍心。他说:“我从来不知道会把你伤成这样,原谅我,可以吗?”
安雅猛地推开申启哲,心意已决:“明天我会拿离婚协议书给你,你出去吧。”
申启哲看着安雅,眼眸中带着一丝乞求的意味,声音艰难而苦涩:“你就这样放弃我了吗?”
安雅红肿的眼睛无情地转过身,泪水再次滑落,无力道:“是你先放弃了我们的爱情。”
“安雅”望着那消瘦的背影,他讨厌伤她的自己,他希望她能原谅他,再给他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从小到大,他从未求过人,今天这是第二次求同一个人,申启哲开口:“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再给我们一个能够相伴到老的机会。”
“我再也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安雅闭上眼睛,面上一片冰凉,这次她不得不逼着自己狠心。
申启哲失魂落魄的回到卧室,开门的一刹那间,入眼的竟是躺在床上的尼娜,他面色一寒,冷声道:“谁让你过来的?出去。”
“别难过,我知道孩子没了,你心里难受,我们还年轻,以后可以再要。”尼娜脸上梨花带泪的,边说边走下床,轻轻地从背后抱住申启哲。
去换来一个“滚!”字,申启哲双眼危险地眯起,看着这个已经缠到自己身上来的女人,心里忍不住一阵厌恶,他薄唇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愈发显得危险。
“无论如何,在你伤心的时候,我是不会离你而去的。”尼娜哭着更加用力的抱着申启哲的腰,她想她还是有机会的,只要安雅这个女人一离开,她便有极大的可能成为申家下一位女主人。
哪想到只换来一句“别逼我打女人!”申启哲一把推开尼娜,尼娜一个重心不稳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蹲下身,阴沉着脸:“安雅被人下药的事,以为我不知道吗?还是你以为我手下的那票人都没事干吗?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是,不是我做的,启哲,我爱你,你要相信我。再说我挺着个大肚子,我怎么能去干这种事呢?”尼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爱好?很好的借口。”
“启哲,相信我,不是我做的。”
“你难道不会找同伙吗?”
“不是我。”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申启哲一双危险的幽眸着实在吓坏了尼娜,她哆嗦一下,马上又是一副梨花带泪般的景像:“我承认,是我做的,可是,是因为我很爱你,爱到容不下别的女人跟我同享一个你,我是真的很爱你,启哲。”
“果然是你”申启哲一脸阴冷至极,看来赵东赫说得不错,果然是这个女人搞的鬼!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让他更加心生厌恶,按下一个电话,几名训练有素的手下很快出现在他的房间内,他只冷冷的说:“我不想在这个世界上再看到这个女人。”
尼娜吓得心胆俱裂,抱着申启哲的腿不放,哭喊道:“不要,启哲,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更不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孩子。”
“孩子?”申启哲突然冷笑:“从酒店四个月前的闭路录像来看,从你进房间到我醒过来不过十分钟,十分钟能干什么?怀上一个孩子?”
尼娜瞬间面无血色的瘫在地上,脸上满是绝望,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被人识破了。
“重复的话需要我说第二遍吗?”申启哲含着怒意对一边的手下道,吓得几个手下一把架起地上半死不活的女人出门而去,几个手下心知肚明,这样的女人会有什么下场,怕是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