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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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东、刺史府。

  李儒正伏在案上为自家主公处理着政务,门外却有一人匆匆跑了进来,望着李儒开口道:“姐夫,姐夫。”

  “怎么了?看你急匆匆的模样。”李儒望着来人,放下手中的笔,笑着说道。

  来的是董璜,其人乃是董卓长兄董擢的儿子。董卓只有一个兄长,而这个兄长对他也非常疼爱,可惜死的早,只留下了一个儿子,就是董璜。董卓对董璜非常溺爱,如同亲生儿子一样,对他更是百般栽培。

  而李儒则是娶了董卓的女儿,凭藉着翁婿的关系,再加上他本人也不是庸才,也成为董氏家族的核心成员。

  从血缘关系来说,董璜与董卓自然比李儒来得亲,但相比起李儒,董璜却觉得董卓似乎要更信任对方一些,无论什么事情,董卓都第一个想到的是这个女婿,大小事务也都放心的交予李儒处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连董璜见了他也是一口一个姐夫的喊得分外亲热。

  “姐夫,叔父可在府中?府外有一宫中内侍自称有圣上密旨,要见叔父。”董璜扭头望了眼门外,轻声说道。

  “密旨?”李儒闻言先是一怔,俄而开口道,“你叔父正在后院休憩,我去请他出来,你先将那人带到此处好生款待。”

  “好。”董璜点点头,转身离去。李儒则是快步走到后院中,推开门屋中的软榻上一个体魄魁梧,膀阔腰圆的彪形大汉出现在李儒的视线当中。这大汉年纪大约有四十上下,一脸的络腮胡子,脸庞黝黑,全身上下带着一股风尘之气,正是并州刺史、河东太守董卓。

  “是文优啊,有何事啊?”董卓听到李儒的脚步声,坐直了身子开口道。

  “主公,府外有人求见。”李儒轻声说道。

  “何人啊?”董卓开口道。

  “是一宫中内侍,说是有密旨在身,要见主公你。”李儒缓缓道。

  “哦,是么?”董卓站起身,有些疑惑的说道,“什么事情,居然还要密旨传诏?”

  “主公你去见了不就知道了么?”李儒却是淡淡笑道。

  “那好,随我一道去吧。”董卓大手一挥,开口道。

  “喏。”李儒一拱手,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董卓见过公公,有失远迎,还望公公勿怪。”客厅中,董卓见到了来人,拱手说道。

  “董大人言重了,奴婢奉命特来宣诏圣上的旨意。”那内侍见到董卓,从怀中取出一道圣旨,边缘由火漆密封,开口说道,“并州刺史、河东太守董卓接旨。”

  既然是密旨,自然不能当众宣读,董卓恭敬的接过圣旨,并不着急打开来,只是转头望向侄儿董璜,指着内侍开口道:“璜儿,好生款待,不可怠慢了公公。”

  “侄儿明白。”董璜走到内侍身边,一摊手说道,“公公请。”

  说罢,董璜便领着内侍走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了董卓和李儒二人。

  董卓缓缓展开那封密旨,只扫了一眼,旋即将密旨递给李儒,笑着开口道:“文优,你来看看。”

  李儒接过密旨,摊开来细细观了一遍,亦是微微一笑:“主公,这真是天助我也,有此密诏,大事可成啊!”

  “是啊,先前我还在想日后出师无名,想不到这名分便送到了嘴边。”董卓脸上笑意愈盛,“还是文优你深谋远虑,先前朝廷徵召我入朝为官,你劝我不要着急,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幸甚,幸甚!”

  董卓说的是年前朝廷曾徵召他入朝为少府一职,当时诸人皆以为入朝为官乃是大好事之时,唯有李儒坚决反对,后来董卓听从了李儒的意见,随便寻了个托辞,没有入京。

  “我这也为主公您的大业着想,朝廷呈三足鼎立之势,大将军、阉宦、士人各为一派,主公你受召入京,那么便要交出兵权,而一旦离了我凉州士卒,那些人又如何会将主公放在眼中。”李儒轻声说道,“而这河东之地距京师不过数日之遥,一旦洛阳有变故,随时都可以驱驰而入,既是如此,主公你又何必去做那笼中之鸟?”

  “嗯。”董卓连连颔首,“那接下来我们又当如何呢?”

  “静待良机便是。”李儒嘴角露出自信的笑意,开口说道。

  “良机?”董卓微微一怔,“如今朝局稳定,连黄巾贼患也几近平定,天下行将太平,这良机从何而来?”

  “天下太平?”李儒摇了摇头,“那人谋划多年,如何会甘愿好不容易形成的局面趋于平定…”

  “你是说玄…”董卓似乎明悟过来,目光看向李儒。

  “正是,若是我猜的无差,黄巾之乱只是他的第一步棋,其目的是要透过『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来唤起改朝换代的潮流民心,当此一目的达成,那人若是废汉篡政也就成了顺天应人之举了!”李儒缓缓的说道。

  “那我们难道就坐以待毙?”

  “呵呵,明公勿忧,他们必有后手,我们只需要静待他们出手后,再相机而动便是。”李儒笃定的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篡政是顺天应人,难道我们不是?我们只等做那只黄雀便是。”

  “文优此言甚合我意。”董卓闻言抚掌大笑道,“我得文优有如文王得姜尚,何愁大事不成。”

  “不过还有一事,或许提前做了更好。”李儒忽然又开口道,俄而伏在董卓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董卓闻言,不禁抚掌大笑道:“确是好计!只要有这女子在手,就不怕水镜那老儿不交出《古文尚书》了,哈哈!”

  今日的大将军府可谓是车水马龙,人潮涌动,昔日那些总是围在何府周遭等待何进召见的官吏们,今日名正言顺的带着礼物穿过何府大门进到内里,平日那对谁人都一脸爱理不理的何府管家也笑态可掬站在门口,对每一个来人拱手致意,让他态度如此转变原因无他,今天是何进寿辰。

  望着管家一个个鱼贯而入,何府管家心里头是乐开了花,前些日子洛阳城内四处都是风言风语,说是如今阉宦势大,连新成立的禁军军权也被他们夺了,什么大将军也不过只是傀儡而已。可就今天百官群集的阵仗,谁还敢说自己主人是傀儡?

  何府管家正想着,大门口的门子口中却是传来一声长报:“袁司空携子侄前来恭贺大将军寿辰!”

  司空?闻言,何府管家不禁一愣,此人不是向来不待见自家老爷么?前些年老爷过大寿也未曾见此人来贺,连派下人来都未有过,今日如何会亲自登府?

  正在思虑间,眼角的余光已然瞥见从漆红的大门口走入三人,领头的那位善面老者不是当朝司空袁隗又是何人。他赶紧迎了上去,躬身道:“小的见过司空大人。”

  袁隗朝身后的袁绍使了个眼色,袁绍随即走上前来,将手中之物交到何府管家手上。

  何府管家定睛一看,不由微微一愣,那是一颗朱红色的珊瑚树,高约二尺。他身为大将军府的管家数年,从手上过的宝物不下千件,如何看不出此物的珍贵,这珊瑚树非中土之物,乃是西域小国特产,珍贵无比,若是放在东市贩售,其价值不下万金。

  思虑及此,何府管家不禁在心中暗叹:虽说这袁司空号为清流之首,可是光看这手笔,与“清廉”二字只怕扯不上丝毫瓜葛。

  “区区薄礼,还望笑纳。”袁隗自是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话音甫落,何府管家还未开口,从屋内传来一个男子爽朗的笑声:“司空登门,可是令鄙宅蓬荜生辉啊!”

  袁隗循着声音望去,来人微胖的身材,裹着一身喜气的大红锦衫,正是今日喜宴的主角大将军何进,而在何进身后则是跟着他的异母弟、当朝何皇后的同母兄,河南尹何苗。

  “老朽惶恐,何劳大将军亲自相迎。”袁隗见今日的正主来了,不由笑着说道。

  “司空这是哪里的话。”何进亦是笑容可掬的说道,“不知司空大驾光临,何进来得迟了,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司空见谅。”

  袁隗闻言,还待开口,却看何进单手平伸指向屋内,开口道:“司空请。”

  “大将军请。”袁隗往前两步,与何进并肩,然后说道。

  二人相视一笑,同时举步欲要进到内里。却陡然听到门外传来门子的声音:“中常侍宋大人到!”

  闻言,袁隗和何进二人同时转过身,互望一眼,旋即到院中,

  门外走进来的是中常侍宋典,此人虽也算是十常侍之一,但为人却颇为圆滑,对所有人都不得罪,因此与党人和清流的关系倒也还算缓和。

  宋典见到何进身边还站着袁隗,不禁先是一怔,俄而笑着道:“原来司空大人也在此处。”

  “大将军过寿,老夫岂敢不来。”袁隗亦是笑着答道,“不知宋大人…”

  “哦,奴婢是奉皇上之命,来给大将军送寿礼的。”宋典转过头望着身边的小太监,开口道,“还不快把东西呈给大将军。”

  那小太监忙不迭的送上一方二指肩宽、一尺来长的匣子,拱手呈到何进手边。

  “这是?”何进接过匣子,慢慢打开来,不觉眼前一亮,里面竟是一支玉如意,从质地和做工来看,都是出自名家之手,绝非凡品。

  “此物乃是皇上亲自从府库中挑选出来的,相传是大将军霍去病踏平漠北之后,武帝亲赐之物。如今皇上将此物赐予大将军,相信大将军能够明白皇上的意思吧。”宋典在一旁轻声说道。

  “何进谢吾皇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何进闻言当下手捧那枚玉如意,朗声谢恩。

  “还请宋大人放心,何进必不负皇上厚望。”谢完恩,何进又对宋典诚恳的说道。

  “既是如此,那奴婢便回宫覆旨了。”宋典点点头,领着身后的内侍飘然而去。

  “让司空大人久候了,何进过意不去啊。”送走了宋典,何进又转头朝一旁的袁隗歉意的说道。

  “无妨,无妨。”袁隗连连摆手,“大将军乃是国之栋梁,无怪皇上如此看重,还望大将军不要辜负了皇上的厚望才是。”

  “这是自然。”何进当下说道。

  “时候不早了,请大哥和司空大人入席吧。”何进身后的何苗提醒道。

  “唔,好的,司空大人请吧。”何进点点头,与袁隗携手进到内里。

  后面袁绍、袁术和何苗也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进到屋内。

  之后的喜宴自是不必提了,宾主尽欢。而结束后,何进与袁隗二人到后院密室中单独谈了小半时辰,任何人都不能入内。

  密谈结束后,何进领着何苗一路将袁隗叔侄三人送到何府外马车上,这才回转。

  返回司空府的路上,袁隗一直微眯着双眼假寐,一言不发。

  而袁绍兄弟俩互望了许久,袁术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道:“叔父,刚才你和那何屠夫密谈…”

  “你是想问我刚才与那何屠夫说了些什么?”袁隗睁开眼瞥向袁术,却是淡淡一笑,“其实我与他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与他曾经有过这么一番谈话,这样就够了。”

  听了他的话,袁术似乎还有些不解,袁绍的脸上却是豁然开朗。

  “你们以后也要与大将军多亲近亲近,平日多往大将军府行走,明白么?”袁隗也不再多做解释,反而对两个侄儿提醒道。

  “侄儿明白。”袁绍和袁术异口同声的开口道。

  “不过叔父,今日皇上遣使之事…”袁绍欲言又止。

  “是啊,刚才我也是在想这件事。”袁隗望着袁绍微微颔首,轻叹道,“只怕皇上也意识如今朝堂上不能一支独大,想要让何进来制衡阉党,可是…何时他才能想到我们这些士人呢?”

  马车内的叔侄三人久久没有再开口,一时都陷入沉寂中……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内,何进手中把玩着一手拿着那支玉如意,另一只手里则擎着那只珊瑚树,脸上的表情颇具玩味之色。

  而他身边站着弟弟何苗,何苗的脸上也是分外古怪,忍不住开口道:“大哥,您看这皇上和党人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啊?”

  “什么哪一出?”何进显然那还在想自己的心事,随口答了句,目光依旧落在玉如意和珊瑚树上。

  “大哥,你如今已有数年之久了,又不是只过了这一次寿辰。可是前几次,那些清流党人何曾前来贺过寿,还送这么重的贺礼。”何苗顿了顿,瞥了眼玉如意,接着道,“皇上也是如此,早几年还曾遣使来恭贺,这几年似乎也早就忘了您的寿辰,今天却也是送来厚礼,这其中…”

  “呵呵,你也无须太过大惊小怪,皇上的心思一向是让人难以捉摸,何必费心去猜?”何进放下手中的玉如意和珊瑚树,开口道,“至于那些党人,如今朝堂上他们的分量已是越来越弱,总要在阉宦和我们之中寻一方来依附,以他们的清高自然不愿依附阉党,所以也只好向我们示好了。”

  “那我们当如何做呢?”对何进所言,何苗深以为然。

  “这些士人只会在你富贵时锦上添花,却不会为你落魄时雪中送炭。”何进淡淡的说道,“他们若愿意来依附,我自然是却之不恭,只是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己留条退路,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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