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总，这是董事长叫人送来的文件。”
“放桌上吧。”梁薇雅站在窗边看着对面大厦上关于时裳广告上那个光鲜亮丽的自己和新来的模特儿的笑脸，若有所思，虽然安静地过了一些日子，但是，该来的还是来了，她回头瞥了一眼秘书放在桌上的文件，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走进办公桌。
“我在等你，你知道么？”梁薇雅颤抖着手拿起文件夹，“可是，你不知道，我并没有勇气等你来。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我的妈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梁总，梁雨辰小姐来了。”
“出去。”
“姐姐。”梁雨辰站在办公室门口望着梁薇雅僵硬的背影。
“不要叫我姐姐。”
“看吧，先看看爸爸送来的文件，”梁雨辰转过头对秘书说：“你先出去。”
梁薇雅将文件夹放下，转过身对梁薇雅笑了笑说：“来杯咖啡？或者茶？”
“姐姐，我对我之前做错的事情说对不起。”
“呵呵……”梁薇雅坐到沙发上，“坐吧。”
梁雨辰把文件夹拿到梁薇雅面前：“姐，看看。”
“我不看也知道。”
“百分之九九，你是我姐姐。”
“为什么？为什么？梁雨辰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知道呢？为什么要让我知道那个女人就是我妈？美熙才是我妈不是吗？你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毁掉我的幸福？为什么？”
“姐……”梁雨辰抱着梁薇雅摸着她的背说：“我和妈妈……在外面一直过得都很辛苦。”
“钱，给了你们钱的，为什么你们不满足，为什么还要出现？”
“姐姐，为什么你也认为钱就能解决问题？过去的这么多年，你难道不知道妈妈她会想你吗？虽然我在她身边，可是她依旧会想着你不是吗？为什么，你还要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了你是我姐时，我也很痛苦，但是，血缘不能改变。我们是一家人，这是不可以改变的。”
“可是，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的是美熙，我发烧的时候给我熬粥一口一口地喂我的是她；我每一次登台表演前为我化妆的是她；我伤心难过时给我安慰和温暖的怀抱的是她，我……”
“这些妈妈也能做到，只是她没有机会，而且还要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别的女人的怀抱撒娇。”
“回去吧，晚上我会回家。”梁薇雅推开梁雨辰淡淡地说。
“姐……妈妈在等你回家，爸爸在等你回家，我在等你回家，我们都在等你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说了，我晚上会回来。”
“姐，之前的事情，对不起，你知道是我吧。”
“那些事情不是过去了吗？都是小事情何必再提。”
“姐姐你……”
“不用担心，我没有怪你。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做。回去告诉妈妈，晚餐呢，我想吃她做的。”
“嗯，那我先走了。”
“嗯。”
“妈妈，我见过姐姐了。”
“薇雅，她看到鉴定结果了吗？”
“看到了，姐姐说晚上会回来吃你做的晚餐。”
“真的吗？”
“嗯。”
“你现在在哪里？没事儿就回来，陪妈妈准备，说起来这可是我们一家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在一起吃饭，所以，妈妈要好好准备。”
“知道了。”
老天爷，这是我的命吗？还是说，你在跟我开玩笑？
过去的那些年，美熙妈妈，美熙妈妈在我心里的记忆，她的那些好，是你让我记着的。现在，你又告诉我，那个要我时时刻刻都要感激的人，其实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些爱，只是养母的爱么？可是，她把我当成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在她活着的那些年成里，我也给她留下了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在我心里，我是那么地爱她。
美熙妈妈，算什么呢？对爸爸来说，美熙妈妈算什么？用自己的一生来陪伴的人，竟然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还一心一意地养着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去爱那个孩子。
老天爷，这就是你安排的命运么？让我幸福地度过年少时期，然后毅然带走我最亲最爱的人，紧接着又把另外两个最亲的人带到我的世界，让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接受或是逃走。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操纵的这些人中，大家都是善良可爱的，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呢？我梁薇雅，今天能坐在这里，坐在时裳的最高位置，这些有一半是美熙妈妈给我的，难道你现在要我去忘记她，忘记她被我父母欺骗的事情么？
现在我该怎么做呢？接受这些事情，原谅别人也原谅自己，然后好好地生活，没有怨言，没有负担地生活。像童话故事里写的那样，一家人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可是我做不到，我不可能忘记美熙妈妈，站在女人的立场上，我觉得美熙妈妈很惨，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而自己还对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照顾别的女人的孩子，用最伟大的母爱去关怀着的人依依不舍，不仅如此，美熙妈妈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在外面有的别的女人，不知道他站在自己面前，心里却想着别的人，不知道自己的爱在他面前什么也不是。
正因为不知道这些，美熙妈妈走的时候才那么安详吧。
可是我不能忘记她，永远都不能。我不能像我父母那样去欺骗她，无视她的感受。
虽然我这样想着，但那个女人毕竟是我的亲生母亲，是我爸爸最爱的女人，我怎么能无视她呢？在这件事情上，好像她也没做错什么。
是爱情，就是它，是它让所有人犯错，追根究底也就是爱的错。
美熙妈妈爱爸爸，所以她相信他，爸爸爱妈妈，所以他欺骗美熙妈妈，妈妈爱爸爸，所以什么事情都让他决定。两个女人，因为爱情，把一辈子就那么随便地交付给了别人，一个男人为了爱情，会丧失最基本的怜悯之心和做人的原则。
而我，现在也在做着这样的事情，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执着地认为他将来也会像我爱他那样爱着我，即使我知道他心里只有另外一个人，我为了在爱情里站住脚，一次又一次地失去自我，去伤害别人，在爱情，我们都成了傻瓜，成了坏人。
美熙妈妈，我应该回去当她的女儿吗？
老天爷，你是要我这样去做吗？成为无情无义的人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跟他们一样，再去伤害一个死去的人？
——梁薇雅
梁家。
“阿秀，我回来了。”梁大国走到厨房门口对梁雨辰妈妈说。
“啊，爸爸，你没看到我也在吗？”梁雨辰一脸不满。
“哎呀，我以为辰辰在房里玩电脑呢，今天怎么想着帮妈妈做家务了？”
“咦！你忘了吗？是你要求我好好跟妈妈学学做家务的，我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过了这个冬天，我就会去别人家。”
“真是女大不中留，还没嫁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们吗？”
“呃！”梁雨辰朝梁大国吐了吐舌头，端着一盘菜走出厨房。
“这孩子！阿秀，薇雅还没回来？”
“嗯，辰辰说她还在公司忙，忙完了就会回来，来尝尝这个汤，缺不缺什么味道？”梁雨辰妈妈递给梁大国一勺子汤。
“烫不烫？”
“你尝尝就知道。”梁雨辰妈妈将汤盛到一个小碗儿里。
“好好好，嗯……味道不错。薇雅应该会喜欢。以前美熙也给她煲过这种汤，我看她很喜欢喝。”
“薇雅不像辰辰那么闲，她每天忙公司的事情连好好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我怕她身体被拖垮了。”
“薇雅要是知道你这么关心她，她一定会很感动的。”
“大国，我怕薇雅会怪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担心这件事情。虽然辰辰每天都陪伴在我身边，但是我依然很想薇雅。你看，这是我给薇雅做的南瓜饼，她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
“你还记得这件事？就跟她一起吃过一次饭，而且还过了这么多年了。”
“当妈妈的怎么会忘记呢？那时候的薇雅靠在美熙身上撒娇，非得再要一份南瓜饼的样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梁雨辰妈妈转过头望着窗外，不再说话。
“阿秀，以后，薇雅只会靠在你身上撒娇了。一定会。好了，收拾一下就出来吧，薇雅也许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梁薇雅将车停在梁家门口，抬头便能看到梁家灯火辉煌。在梁薇雅的记忆力，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有她和美熙妈妈的脚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记得美熙妈妈的模样，这里的空气还遗留着美熙妈妈身上的味道，可是屋内，现在住着另外一个女人。
“妈妈，你在家里等姐姐吧，外面冷，我这就给姐姐打电话。”梁雨辰跟在阿秀身后焦急地说。
“不，我们还是去门口，说不定薇雅现在已经到了门口等我去接她呢。”
梁雨辰妈妈打开铁门的那一瞬间刚好碰上梁薇雅的目光，梁雨辰妈妈微笑着走到梁薇雅车前说：“薇雅，回来了，快下来，妈妈做了饭等你呢。”
路灯下，梁雨辰妈妈的身影十分单薄，今天她没有化妆也没有川华丽的衣服，在梁薇雅眼里的她与美熙妈妈完全不一样了，过去的那么多年里，美熙妈妈从来都没有走出梁家的大门来接过她，回忆的影像在梁薇雅的大脑里反复播放，美熙妈妈的脸，眼前的女人的脸，美熙妈妈的声音，眼前的女人的声音，那些颤抖的曾经，那些谎言，那些温暖，那些偏爱，那些伤害，一瞬间全部交织在梁薇雅的脑海里。
“姐姐，怎么了？快下来，爸爸在家里等我们回去吃饭。”梁雨辰敲了敲车窗。
“嗯，好冷呀，妈妈，辰辰，我们快进去吧。”梁薇雅打开车门，搓着手说。
梁雨辰妈妈一愣，然后伸出手拉着梁薇雅和梁雨辰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说：“嗯，外面真冷，外面快进去吧，爸爸在等我们呢。”
“妈妈，今天你给我做了什么呢？”
“姐，妈妈真的很偏心呢，一听到姐姐要回来，一整个下午都在忙着给你做好吃的。我好嫉妒啊！”
“去！你好意思说呢，整天闲在家里没事做也不帮帮妈妈。”
“谁说我没帮？你问妈妈，我今天也做了很多呢。”
“算了吧，妈妈肯定会说你做了很多的。”
“哈哈……”
梁薇雅看到站在窗前不安地向外面张望的梁大国，心里激起一阵波澜。梁雨辰大声说：“爸爸，姐姐回来了，开饭，开饭！”
“爸，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饿了吧，快洗手吃饭了。”
梁薇雅在洗手间里听到外面的嬉笑声，然后坚定地站到镜子前对自己说：“美熙妈妈，你看到了吗，这个家里终于又有了笑声。你不要怪我，真的不要怪我，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我做不到对自己的亲身母亲视而不见，虽然我现在并不会像爱你一样去爱她，但是我知道她需要我对你的那种爱，所以，让我去爱她，试着去接受她们好吗？你不要生气，即使我和她们在一起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了，你也不要觉得我背叛了你，因为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最爱的妈妈，从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你也知道，那个女人，她也需要我这个女儿。梁大国需要我，梁雨辰需要我，这个家需要我，她们快乐着，所以她们也希望我快乐着，就在刚刚，我看到她到门口来接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我失去的母爱全部都回来了。美熙妈妈，让她继续来爱我。”
“姐，你快点啊，我都等不及了，你不来，妈妈不准我动筷子，我好饿啊！”
“来了，这就来。”
梁薇雅有预谋，她知道，一段波折以后，一定会得到一家人幸福快乐地生活的结果。
所以在开始时才会那么挣扎。
二十九章
从上次醉酒事件后，夏天真几乎没怎么理会程昱，即使是在公司里见面，夏天真都只是打个照面，说一两句话就借故离开。程昱好像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什么也不做，就随夏天真去了。
后来程昱每每讲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会嘲笑夏天真，因为她的不好意思和固执，白白让程昱忍气吞声了那么几天。
不过，程昱他愿意，在程昱看来，爱情本身就是漫长的等待。
“我说，天真，最近怎么不见人事部那小子在门口瞎转悠了？”许大花儿凑到夏天真跟前讲。
“去去去，你问他去，我哪知道？”
“啧啧……瞎的吧你，装，继续装！你当姐姐我这么多年白活了么？作为情场老手的我，看到你这状况，我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你们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说来听听呗，也让咱乐呵乐呵，是吧，蓝染。”
“朵儿，要说这事儿啊，我还真没明白，前几天，天真生病那会儿，你看把那孩子急成什么样儿了，我听说啊，他一下班就飞奔了出去，事前还专程请了半天假，但下午却无精打采地回来上班了。真的不懂，要是我呀，一准儿去疯他一下午，反正都请了半天假不是。”
“你哪儿知道哇，受了情伤的人就想工作上能忙碌点儿，这样也许还能把情场上的失意补回来，而且忙的时候就没那闲工夫想其他事儿了。”
“这话有道理，想当初你失恋的时候就是这样呢，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
“去……谁没失过恋啦，都这岁数的人了，好歹也得有点情感波折嘛。”
夏天真看着许大花儿和她师傅你一言我一语的，实在觉得无趣，摇了摇头，继续看自己的小说。许朵斜着眼睛示意蓝染看夏天真的反应，蓝染撇了撇嘴，表示不理解夏天真的表情。想要从夏天真嘴里套出八卦的许大花儿见夏天真不理不睬的，也觉得没了兴趣，便退回到自己的办公区。
说真的，夏天真一想到那天程昱不算表白的表白心里就难受，不禁在心里呐喊：“老天呀，难道你总是要赐予我这么多优秀的人才叫我选么？我已经审美疲劳了，再说了，我都已经选择黎萧了呀！”
说曹操曹操到，本来夏天真就不想时不时地见到程昱，但是程昱这会儿必须要交一些资料到财务部，前几分钟，程昱还在人事部想着怎么才能到财务部走一圈儿，但却不让夏天真觉得他是去看她的，这不，人事部的头儿就叫他跑腿儿到财务部去，所谓天赐良机，便是这么个理儿。
“嘿嘿嘿！来啦！”许大花儿夸张地丢了一个纸团到夏天真桌子上提醒她。
夏天真抬头便撞上程昱的目光，她尴尬地埋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程昱朝着蓝染笑了笑说：“蓝染姐，这是我们头儿叫我拿来的资料。”
“嗯，放这里吧。”
“姐，我问你个事儿。”程昱弯下腰小声说。
蓝染让了让位，皱着眉头说：“什么事儿？”
“那个我问，你点头和摇头就行了好吧。”
“嗯。”
“嗯……这几天有没有其他的人来找过她？”
蓝染摇头。
“那她有没有找过别人？”
蓝染摇头。
“哦，谢谢。”程昱给蓝染作了个揖，乐呵呵地走出了财务部。
“你们俩干什么呀？当着天真的面儿。”许大花儿又凑了过来。
“没什么，他就问了我俩问题。”
“什么呀？我见你就说了两句话。”
“你想知道？”
“想。”
“呵呵……不告诉你，我先去头儿那里把资料交了啊，你先自己玩着。”
“去！不说算了，我不稀得知道。”
蓝染不像许朵，总是关心别人的私事，这也是程昱只问蓝染而不闻许朵的原因。话说回来，程昱向蓝染打听消息所为何事呢？程昱心里早有打算，眼看着圣诞节就要到了，他始终还是在想着怎么合理地待在夏天真身边。
下班后，夏天真不想立即回家，她也没有约谁一起逛街，自己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黄昏的洛卞在落日余温中渐渐活跃起来，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多，路上的车越来越多，夏天真站在天桥上看着下班高峰期的车流，就像电影中的悲伤情节那般，眼前的事物缓缓地转换成回忆的画面。
在洛卞的这半年，夏天真觉得自己什么都在顺其自然，这些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无法抗拒。在她心里，从记事开始就已经有了这种觉悟，她几乎不和任何人争东西，所以走到什么地方都让人觉得她好欺负，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不争仅仅是因为不在乎而已。
明天就是十二月二十四日了，夏天真想到过去的那些年里，自己和晓晓、露露一起过的节日，脸上就浮出了笑容，那些记忆在夏天真的心里是最为重要的，以至于她将用一生的时间去回味，并且回味无穷。洛卞的大小商家都在搞圣诞节的促销活动，好多地方也在门口树起了圣诞树，夏天真一边走一边比较每家的圣诞树的不同之处，有时候会站在店门口细细地观察，有时候只是一眼看过就算了，她发现大多数商家都知道在圣诞树上挂上自己的招牌，只有一少部分商家是真正地只放了一棵圣诞树充充节日的气氛。
天真正无聊地走着的时候，钱露来了电话。
“喂，宝贝儿，在干什么呢？”钱露的声音好长时间没有出现在夏天真耳边了，这忽然之间地来了电话，夏天真还真适应不过来，虽然已是多年的老友。
“在街上闲逛呢。”
“呵呵……你准备怎么过节呢？”
“我中国人，要过也是过春节，元旦节什么的，过什么圣诞节呀！”
“又土了吧，你就说说你哪一年没过，还跟我面前说这些个，找揍呢吧你。是不是一个人在洛卞不好玩儿呀！”
“圣诞节也得上班不是，过什么节？”
“得了吧你，需要我来陪你吗？”
“你来陪我？你们家李牧也得跟过来吧，别在我面前秀甜蜜，我可受不住。”
“到时候把黎萧也叫上。”
“什么？”
“骗你的，我就随便一说，人家黎萧现在忙得不得了，他那个戏进行得正好，再等几个月就杀青了，到时候你就看看他的表演吧。”
“是吗？”夏天真心不在焉地说。
“怎么了？一说到黎萧你就蔫儿啦。”
“没有，我很期待他的第一部戏。”
“你别怪他不联系你，你也知道，他是新人，而且又因为梁薇雅的关系，所以，韩萌管得特别多，上次我去探班的时候，他也……”
“我没说什么。”夏天真打断了钱露的话。
“怎么了？”
“逛街呢，没怎么。”
“对了，程昱最近怎么样呀？他还在当你的饭友吗？”
“没有啊，最近我们的工作很忙，几乎没有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夏天真还真不会撒谎！
“真的忙吗？那你现在干嘛在大街上闲逛，是不是他另有新欢了？”
“说什么话呢！感觉我是他的旧欢似的。”
“本来就是。”
“去你的，我们是纯正的革命友谊，你的了解？”
“不了解，我说天真，你不要告诉我说，他现在还没跟你表白，前几天晓晓在电邮里跟我说过这事儿，她说程昱已经跟你表白了，我就一直在等啊，我在等你的电话，你丫儿的，居然一声不吭，你丫儿的，是不是不把我当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以前你一遇到什么事儿就说出来，让我和晓晓跟着参谋参谋，现在这是怎么了，我发现这半年来你的变化很大呀，说吧，是谁教你的？”
“我师傅蓝染。”
“去你的，蓝染我见过，一看就知道她不是那样的女人。”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城府深？”
“行了吧你，你懂什么叫城府深吗？”
“哈哈……傻样儿。话说回来，你和程昱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
“没什么，我拒绝了呗。”
“你丫儿的，真傻了。”
“怎么说话呢？难道你要我红杏出墙？我现在还和黎萧在一起呢。虽然我们有些日子没有联系了，你也说了，那是因为他的工作的原因。”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一直维持这样的感情咯，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黎萧一直这样，你们的感情就太渺茫了吧，脸面都见不到，还谈什么感情，所谓在一起，不是说每时每刻都腻在一起，但是，也得常常见面吧，我说句真心话，虽然有点对不起黎萧，但是却对得起你，我觉得程昱和你在一起更合适。如果黎萧不在娱乐圈的话，我倒觉得你可以继续和他在一起。”
“不守妇道了吧，说这些话欠揍了吧。我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没办法我就喜欢黎萧了，他有没有做什么背叛我的事情，我为什么一定要无缘无故地分手呢？”
“不是无缘无故，他现在根本就没时间顾及到你们的未来了，他现在看到的只是他的未来。明白了么？”
“呵呵……知道啦，我会考虑这个问题的。”
“你逛街买了什么礼物给我了吗？”
“为什么要送礼物给你？”
“夏天真！这个圣诞节注定了我们三个不能一起过了，你丫儿的还装！”
“呵呵……我想着吧，反正你有李牧呢，我的就省了吧，你也知道我现在那点儿微薄的工作，光果腹就成问题，你何必再跟我这样的穷人所要礼物呢，再说了，有李牧在你身边，我都不知道你缺什么了，我……”
“得了吧你，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找什么理由呀！不送就不送呗，但我可不像你，我可是时时刻刻都记着你的，我已经给你快递了一份礼物，收到了就给我说一声儿。”
“送的什么呀？”
“定时炸弹呗。”
“你怎么不送原子弹呀？收到的时候砰地一下炸了，还能升起一朵蘑菇云来，这样我也不用给你打电话了，你远远地就能看到这朵奇葩。”
“你怎么不听话了，还跟我贫嘴。”
“嘿嘿……”
“记着给我回音儿，有事情就打电话给我，不要一个藏在心里，就你那智商我怕你把事情耽误了。”
“好嘞，知道了，礼物收到了我就给你说。”
“那好吧，就这样，先挂了。”
“行，拜拜。”
“拜。”
天真一瞬间就明白了，程昱这件事情，只有她才是最后知道的，晓晓和钱露早就知道了，嘿！还真把她当傻子呢。她挂了电话，到超市里买了点东西就回了家。
这么长时间，她都没发现程昱一直跟在她身后。
程昱看着夏天真上了的士，赶紧上了自己的车，开着跟在后面，他原本想在超市里制造一个偶然相遇，然后约她明天一起吃饭的，结果自己还没来得及偶遇，夏天真就到出口结账了。现在他估计夏天真要回家，再不当面说，就只能打电话了，可是打电话看不到她思索的表情，他就不能随机应变，要是今晚不说，明天到了公司，他就没机会说了，那个许朵最近老是在注意自己的行踪，以至于他现在每次在茶水室遇到的都是许朵而不是夏天真，他也纳闷儿呢，为什么许朵就那么关心他和夏天真的事情呢？
半小时后，他们驶入了赵晓家的别墅区，程昱这才将车停在小区门口打电话试试夏天真的口风。夏天真看到是程昱的来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
“什么事儿？”
“天真，你现在在哪儿呢？”
“家门口呢，你等一下，我得下车给钱呢。”
“嗯，你等着，先别进屋，我这就过来。”
“什么？”
“没什么，先这样，我马上就过来。”
程昱想着夏天真能接自己的电话，心里便有了底，上次的事情也算是翻篇儿了。
远远地，夏天真就看到程昱朝自己走来，她不想就知道，那家伙一定一直在门口等着自己呢，可是她却没想到，其实程昱是一直跟着她的。
“什么事儿？还劳驾你亲自到这里来找我，在门口等了不少时间吧。”
“呵呵……没有，刚刚到。”程昱这可是大实话，但是夏天真却不相信，她坚信自己的推断。
“是吗？那程昱同学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那个……嗯……”临到紧要关头了，程昱却不知道怎么说。
夏天真抬头望着天空，然后又看看程昱，叹了一口气说：“这月黑风高的，你该不是来找我私奔的吧。”
“开什么玩笑，我做不出那事儿来。”
“那什么事儿？”
“明天嘛，就是明天下班后，你能不能陪我吃个饭。”程昱注视着夏天真的眼睛，生怕漏掉了半点她思索犹豫的眼神。
夏天真也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程昱，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就这事儿？”
“嗯。”
“我当什么事儿呢，还专程跑到这里来跟我说，这事儿你在电话里说，或者是明天下班后跟我说都行嘛。”
“我担心晚了你就有约了，也担心电话里说不清楚。”
“这么句话就说不清楚，亏得你还受过这么多年的教育。”
“那你同意不咯？”
“行，先说好了啊，我可不送圣诞礼物。”
“瞧你那抠门儿样，我有向你要礼物吗？就是叫你陪我吃饭。呃，对了，饭钱得AA制。”程昱故意揶揄夏天真。
“得了吧你，我有说叫你请吗？要是你请，那就叫约会了，我可没有答应和你约会，我们这呢，就是一拼饭的，还和以前一样，吃完了事儿，有时间再加场电影，最多能做到这份上。不然我就该叫劈腿了。”夏天真像个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地就是一长段话。
程昱听夏天真这么一说，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脸上也变了颜色，夏天真可不是那种很会看脸色的人，再加上路灯的灯光不够亮，夏天真也看不到背着光的程昱的脸。
“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想了好一会儿，程昱才接上这么一句话。
这么一句话倒让夏天真没了主儿了，她还没反应过来程昱说的什么事儿。
“天真，那就这么说定了吧，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