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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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的聚会上。

  “黎萧,好久不见,听说你在大学里一样是个风光人物啊。”程昱装作无意碰到黎萧。

  “程昱?好久不见了,我哪是什么风光人物,他们乱说的吧。”黎萧还沉浸在与夏天真的幸福中。

  “看你的表情好像很高兴啊,怎么样?表白成功了?”

  黎萧皱了皱眉头说:“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表情和夏天真的表情我就知道了。”

  “算是吧,真没想到,天真也喜欢我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还有你没想到的事情呢,原本我也是打算今天跟天真表白的,可是你却抢了先。看到天真那么喜欢你,我也只好作罢了。对天真好一点,因为我随时都有可能将她抢过来的。”

  “你就那么确定能抢走她?”

  “哈哈……说不一定呀。也许某一天,站在天真身边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呢。”

  “我想应该没有那天吧。”

  “哈哈……”

  居然被程昱钻了空挡,一年前的他已经给自己提了一个醒儿了,现如今站在天真身边的人的确是他,黎萧再也坐不住了,立刻拨通了天真的电话。

  时间间隔,空间间隔,电话里的声音也显得那么生硬。

  夏天真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黎萧的名字,立刻走到洗手间,然后小心翼翼地按下接听键。

  “喂。”

  “天真,我……”黎萧不知道对天真说些什么。

  “是黎萧吧。还是……其他人。”天真不敢确定电话那头的声音是黎萧的,那么长时间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了,夏天真确实不敢确定。

  “是我。”

  “哦,最近怎么样?听说你要接拍一部戏。”

  “嗯,明天就去剧组。”

  “哦。”夏天真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之前想知道的那些事情,在这一刻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更何况,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天真,之前的事情,我……”黎萧欲言又止。

  “不用说对不起,我不在乎。”

  (路人甲:没搞错吧,那么在乎,还说不在乎?

  路人乙:你不懂,小女孩都是这样的。

  夏天真:我……是想让他不那么担心我。

  路人甲、乙表示无语中………………)

  “我是想说,之前的事情,我到刚刚才知道。”

  “什么意思?”

  “在我训练的这段日子里,我与外界完全隔绝,我甚至不能和家人联系。外面发生的事情我全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你来找过我,我怎么会就让你那么离开了。”

  “算了,都过去了不是吗?好好工作吧,我现在挺好的。”

  “我听说……”黎萧想了想,害怕说出程昱后,天真会觉得他太小气。

  “听说什么?”

  “嗯……”

  “说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程昱在你们公司上班?”

  “对啊,在人事部。怎么了?”

  “你们常见面?”

  听到这里,夏天真恍然大悟,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放心吧,他的目标不是我。”

  “呃?”

  “虽然我们常常见面,但是,我知道他的目标是钱露,你应该让李牧提防着点儿。”

  “怎么回事儿?”

  “反正就是,我和他就是同学加同事关系。真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你还是那么来醋劲儿。”

  “呵呵……”得到天真的保证后,黎萧心里踏实多了,看来她心里根本就没有那个人,“想我没有?”

  “你说呢?”

  “反正我想你,每天都在想。有时候,我很后悔做出这个选择,我后悔自己将自己困在了所谓的娱乐圈。”

  “不会的,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而且,这一切不是才刚刚开始吗?怎么能在这个是时候说这些呢?”

  “如果,我真的成功了,你会和我一起分享吗?”

  “当然了,你再怎么样,都是我的黎萧,不是吗?”

  “嗯。我爱你。”

  “我也爱你。”

  夏天真在这之前想了很多种和黎萧的对话,在她设想的千万种对话中,偏偏没有她反过来安慰黎萧的版本,现实往往和想象的差很远。这次算是让夏天真完全领教了。

  黎萧从天真的话中搜索出她成熟的一点点迹象,他知道上次的事情一定让她受了不少委屈,成为众矢之的总是不好的,而他的天真曾经是那么单纯,甚至连安慰人都很简单,让人从她的简单中获得快乐,而就在刚刚,天真的话那么理性,不多不少,全部都进入了黎萧的心底。虽然黎萧觉得放心了不少,但是却没能从中获得简单的快乐。

  李牧说的对,时间变了,人自然会变。

  晚上,夏天真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爬起来给晓晓写了一封邮件,将自己的心情全部都吐露给晓晓。

  亲爱的晓晓:

  今天黎萧给我打电话了,他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他的声音在电话中非常沙哑,我竟然没有听出那是他的声音。

  当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虽然之前我想过很多种的对白,但是,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我完全蒙了,我患得患失,我担心电话那头是梁薇雅,担心黎萧对上次的事情不给我一个解释,担心他受到的限制太多,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能有。可是,我在他的话中听到了一个不自信的黎萧,那时,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他,就只好站在他的立场上又站在我的立场上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不知道我说的话能不能让他增加自信,但我希望他能好好的,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在观众面前。

  你知道吗,他竟然知道程昱在大姨公司,而且他还担心我会和程昱在一起,你不知道他说话的那种语气,说真的,我能感受到我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这与之前的事情比起来,我觉得我很幸福。

  对了,程昱喜欢钱露的事情你知道吧,真可惜,露露现在和李牧在一起。我觉得程昱的人不错,而且最近我一直都在和他一起吃晚饭,在我看来,程昱是个苦恋者。真希望他能早点找到合适的女孩,露露和李牧两个挺搭的。

  姐,虽然我很想问,但是一直都没有问出口,现在我确实很想知道,你还在和何涵泽联系吗?那个Sam,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你会不会只是和他玩玩而已?姐,我不想你在国外找男朋友,你不要说我思想保守,而是我觉得,如果以后你一直在国外,我们就很难再聚在一起了。

  你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我却没有习惯没有你的生活,我每天还在跟你发邮件,而且露露也和我一样,每次我们俩聚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谈论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仿佛这些就成了我们现在最为怀念的话题,好像,我们在那一瞬间就老了。

  前段时间给你说的露露的事情,露露告诉你了吗?她在梁薇雅的公司做得挺好的,形象顾问哦,听着就挺不错的。

  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到你的回信了,你最近是不是很忙?闲下来的时候,给大姨打个电话吧。大姨现在全心投入在工作上,几乎连身体也顾不上了,前几天她还到医院打点滴了,但是她不让我告诉你,现在她的精神好了许多,身体也健康了不少,我就跟你说说,记得多给她聊天儿。

  我很久都没有听到大姨父的消息了,我知道你心里怪他,但是,他也有他的苦衷,既然大人都好聚好散了,咱们做孩子的,就让他们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吧,就像你最开始表现出来的那样,让他们去吧,咱叫咱的妈,咱叫咱的爸,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

  等你放假回来时,我带你去你以前没有带我去的餐馆吃饭,那个地方是程昱带我去的,我觉得挺不错的。呵呵呵……

  你看,我又说了些什么呢,我发现我说话总是没有一个重点,为此,蓝染不知道说了我多少次呢,看来我还得努力改变啊,不然,总是给大姨丢脸,我觉得内疚,嘿嘿。

  快点回来!静候你的回信。

  爱你的天真

  鼠标移至发送,天真又仔细看了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没有说清楚,几经检查的一封邮件,才最终发送了出去。

  夏天真伸了个懒腰,听到楼下有开门的声音,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大姨这会儿才回来呀!

  天真打了个哈欠,爬上了床。

  昨天晚上悄悄落的一点儿雪,在明媚的阳光中残留在树枝和屋顶上,天真早上起了个大早,今天是天真休息的时间,她在院子里运动了一会儿就坐在院子的秋千上,背向着阳光,偶尔有一些风吹过,很冷。冬天以不可掩饰的方式迅速淹没了秋天,气温降得很快,冬天来得很快。

  夏天真想,在这样一个凉意渗透的空间里,有点阳光是很快乐、很幸福的事情。昨天接到了黎萧的电话后,夏天真的心情一直都不能真正平复,现在她又在想到剧组的黎萧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她想着想着忽然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多了,自己居然为黎萧担心到这种程度了。

  越想越觉得孤单,前些日子的淡定一下子全部都不见了。

  夏天真深刻地意识到越长大越孤单,生命本是单一的,无论自己身在何处,都是孤单的,无论心里住着谁,都是孤单的。

  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大家都忙着工作,而她却忙着恋爱,忙着担心这担心那的。天真始终都坚持着努力微笑,即使是受到伤害时,她还是在微笑,她想,只要与伤害对峙,学会放弃,学会隐忍,这样便会更加坚强。只有这样,别人才没有那么担心。

  也许,夏天真真的长大了。

  梁雨辰小心翼翼地推开梁大国办公室的门,然后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梁大国看到梁雨辰来了,于是交代几个部门经理把事情做好之后再来商议。

  “怎么了辰辰,今天怎么来公司找爸爸了?”梁大国问。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爸爸在干什么,顺便问问涵泽的表现是否让你满意。”梁雨辰坐在梁大国身边靠着他的肩膀说。

  “呵呵……你就说你是来看何涵泽了,爸爸也不会笑你。”

  “可是涵泽在工地上呀!我是真的来看爸爸的。”

  “好好好,最近都在干什么呀?”

  “没做什么事情,本来我打算去姐姐那里打工的,但是姐姐嫌我什么都不懂,然后要给我一笔钱,叫我离她远点儿。”

  “你是说薇雅那里?”

  “嗯,我一直在家里陪妈妈,也没敢对她说这件事情。”

  “有些事情薇雅不知道,回头我会告诉她的。你们两姐妹不要把关系搞得很不好,你始终要想到她是你姐姐。你想工作的话,我去给你姐姐说说。”

  “我不想去她那里了。”梁雨辰撒娇道。

  “不想工作也行,就在家里陪陪你妈妈,多学学做家务,你的婚约也快到了,有些事情你妈妈会交代你的。”

  “知道啦。你还记得我的婚约呀!”

  “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爸爸当然记得你的终身大事了。”

  “那我的生日呢?我的生日马上也要到了。”

  “这个也记得,爸爸不会忘记的。”

  “那你说的话还算数么?我生日的时候,就把我们接到你和姐姐的家里。”

  “算数,怎么不算数了。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得很好的。”

  “那行了,我没什么事儿了,我先走了,您忙吧。”

  “呵呵……原来是向我讨承诺的呀。”

  “那可不是,爸爸说的话,我要确认好几遍才敢相信呢。”

  梁雨辰的话中话重重地敲在梁大国的心上,他缓缓地叹了一口气,摸着梁雨辰的头说:“丫头,爸爸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爸爸会用行动来证明爸爸是值得你信赖的人。当年的事情,你不清楚,所以,哎……以后,找个机会,我会和你妈妈一起,把事情给你说清楚的。还有薇雅,她是你的亲身姐姐,我不希望你们两个闹矛盾。”

  “亲身姐姐?”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哦。”

  梁雨辰本想问个究竟的,但是看到梁大国满面愁容,觉得此时问得太多并不妥当,想了想,还是退出了办公室。

  时裳。

  “Lily,你现在立刻去钱顾问办公室,叫她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梁薇雅放下手中的笔,拿起电话说。

  “是,梁总,我马上就去。”

  几分钟后,钱露出现在梁薇雅办公室。

  “梁总,你找我。”

  “嗯,坐吧。你在这里工作了有一段时间了,感觉怎么样?给我说说。”

  “你这是?”钱露不解。

  “随便说说,就当是我们等李牧来之前的闲聊吧。”

  “李牧要过来?”

  “嗯,我们今天会去探黎萧的班,你也一起去。”

  “真的?那行呀,我好久都没见到黎萧了,哈哈……一定要拍张照片给天真发过去。”

  “NO,这件事情你可不能做,在黎萧完成这部戏之前,他的剧照是不能传出来的。”

  “对哦,我忘了这事儿了。”

  “言归正传,你觉得现在的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一切都很好,上班自由安排,休假自由安排,这么自由的工作,我很喜欢,谢谢你了,梁总。”

  “喜欢就好,不过你的工作任务还是很多,上次李牧说要给你招聘一个助理,所以,我想再问问你的意思。”

  “助理?难道我做的事情没有做好,没有按时完成么?”

  “不,你做得很好,李牧是担心你太累了。”

  “呵呵,也行,现在手下那几个人,的确不能帮多少忙。”

  “那么,你的意思是?”

  “招聘助理呀,就选一个吧。”

  “哈哈……好,我再协助你给你们部门换换血?”

  “这个倒不必了,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我才到公司就要求换人,我这不是找骂吗?”

  “你还真是跟李牧说得一样,看了李牧那小子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梁总这么说,难道是在怀疑我和他的感情?”

  “哪有,以后,你不要叫我梁总了,叫我薇雅吧,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钱露吃惊地看着梁薇雅,她注视着这个女人,她的自信和优雅,她的美貌与智慧,忽然,钱露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词语“蛇蝎美人”。

  “怎么了?不愿意成为我这样的人的朋友么?”

  “也不能这么说。”

  “因为天真?”

  “咦?不是,看来是你不了解天真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如果你现在站在天真面前,用刚刚的语气跟她说,很真诚的样子,她一定会答应的。”

  “那么,你呢?”

  “李牧是你的朋友么?”

  “算是合作伙伴。”

  “那么,我也是你的合作伙伴。”

  “好了,我懂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你能成为我的朋友。”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直率但不愚蠢,聪明但不奸猾,还有,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脾气很暴躁,像极了几年前的我。”

  “就这些?”

  “做朋友还需要理由的话,那么就是这些吧。”梁薇雅的表情很真诚。

  “你在这里呀!我刚刚还到你办公室找你呢。你们在聊什么?”李牧推开门说。

  “你到了,那么我们走吧。公司的事情我已经交代好了。”

  “那个……薇雅,你说的,我明白。”钱露走过去挽着梁薇雅的手。

  梁薇雅笑着拍了拍钱露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两个人嬉笑着走出了办公室。

  李牧看到两个关系突然变好的人,奇怪地说:“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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