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究竟走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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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几人只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路、花费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终于发现渐渐有光从前方渗出。加快了脚步,大步跨出黑暗的那一瞬,几人还来不及享受眼前久违的光亮,就再度陷入了一丝黑暗中。

  眨眨眼,待到几人适应了眼前的光线时,才发现他们此刻正站在一个院子里,而那个院子里正躺着七零八落的尸体。只看了一眼,凤墨瑾就忍不住跑到一边呕吐起来,画凝也是强忍着胃里的不舒服去照顾凤墨瑾。

  这场景的惨烈和残忍实在是太过考验人的承受能力了:被四分五裂的尸体依稀可以辨别出部分的肢体,那旁边还放着一些肉堆,和着旁边腹部空的几乎只剩下骨架的尸体在一起,就不难猜出那肉块究竟是什么。

  如此恶行只能说明凶手和死者有着难以化解的深仇大恨,否则怎么会用如此残忍的虐杀方式?

  “这是什么?”摇着扇子驱散涌到自己鼻尖的血腥味,凤墨清皱了皱眉说道。他其实很想问这个场景究竟是什么?他们所在的地方又究竟是哪?还在凤离城吗?

  “大约二十一前,凤离国右边的边城曾经发生过一场令人发指的虐杀和灭门,仅仅一个晚上,就死了很多人,其中还包括一些无辜的下人。其中这个家的家主和其夫人被人分尸,当时的捕快好不容易才辨认出死者的身份。”似是知晓凤墨清的所想,彼岸忽然轻轻地说着。

  她越说凤墨清便越是奇怪,二十年前,彼岸也尚未出生,她是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不过话说画凝是妖,那么彼岸呢?她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不过据说当年这场灭门中有一对兄妹幸存,只是下落不明。”凤墨清还在揣测,彼岸却是已经再度开口,并且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他们眼前的场景竟然发生了变化。

  原先还是夜半的尸体遍地的场景,此刻却已经是日光微暖、小小少年不可置信地望着镜子的情形。

  “魂吟。”彼岸只看了一眼便笃定地喊着少年的名字,四人皆是一惊。眼前这个衣衫凌乱却可以看出衣料是上好材质所制、看着像是个娇生惯养从未吃苦的大少爷竟然是如今叱咤九国的勾魂楼楼主?

  “阿清,你看他的眼神。”几人惊诧之余,江情忽然低声冲着凤墨清说道,用眼神示意他看向魂吟的眼神。诧异地望去,凤墨清才发现魂吟此刻的眼神竟然是惊讶、懊悔、悲伤、怨恨相交织,复杂的根本就不该是他外表这个年龄所应该拥有的,更何况那眼神中还露出几分沧桑。

  “方行,他的名字,那场虐杀中的幸存者。魂吟,二十一年后的方行。”凤墨清和江情同时对那个眼神颇为感兴趣,就听见彼岸悠悠地开口,却特意强调了魂吟和方行两个名字。

  凤墨清闻言微一挑眉,心中多了几分揣测:如果说魂吟就是方行的话,彼岸为什么要说两次方行和魂吟的关系,一个是二十一年前左右的幸存者,一个是二十一年后的勾魂楼楼主,这两个是同一个人却非要分开强调。莫非这两个人既可以算是同一个人又可以算是不同的人吗?再往不可思议的地方想: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人是七岁左右的方行的样子,可那不符合年龄的眼神该不会是二十多岁的魂吟的眼神?

  “魂吟在方行体内?”不可置信地张口问道,凤墨清只见彼岸沉沉地点了下头,将视线放到已经调整好心态露出几分肃杀之色的方行,彼岸再度说道:“有人将魂吟送回了过去,让他再度回忆起当初的事情。而我们则是这一事件的旁观者,当然这也是那人想让我们看到的。”

  那个人?凤墨清深深蹙起了眉,彼岸口中的人显然是在幕后注视着他们且目的不明又带走红绡的神秘人物。

  成长是人生的一幕序曲,有些人会因为父母宠爱而成为一个潇洒肆意、单纯无忧的人,而有的人却会因仇恨而成长为另一个极端。

  七岁的时候自己在干什么?凤墨清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在探寻自身的记忆,他想着自己七岁的时候究竟在干什么?也许在被某个酸溜溜的翰林院院士教导学业;也许是跟着比自己大三岁的凤墨瑜四处瞎闹;也许是在玩弄不到两岁还是个小婴儿的凤墨瑾;又或者跟着同龄的江情一天到晚想着怎么躲过白胡子老师傅的课业检查……但无论哪一种都是充满乐趣而非血腥和残忍的。

  可方行的幼年却真正当得起残忍两个字,无论是对他自己或者对被他杀害的那些人。

  作为方家幸存的两个孩子之一,方行一直没有放下过自己心底的仇恨。他亲眼看见了双亲的惨死,更在下定决心护着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时,惊恐地发现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的妹妹失踪了,从他醒来就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方家垮了,方家的人基本都死了,救出方行的人声称自己本是因方家对他有恩,才想着路过方家时进来拜访,哪想到看见的是一地的尸体。想着或许会活口,他才会在整个方家寻找,最终让他找到了昏迷在主卧室的方行。

  初初听到这个解释的时候,方行稍稍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原先应该是被塞在床底下,而且是在他的房间,可是为什么眼前的人却说他在主卧室呢?难道说是有人将他搬到那的?若是凶手为什么不杀了他?若不是凶手而是朋友,那么小羽呢?小羽在哪?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姑娘,比我小两岁,梳着两只小辫子。”一想起自己的妹妹下落不明,方行就有些紧张。只是令他失望的是,眼前的人却是摇了摇头,说自己自始至终只看见他一个人。

  低着头默然不语,片刻之后方行咬了咬下唇,纠结了半晌后坚定地抬起头冲着救命恩人以命令般的方式说着:“收我为徒,教我武功,我一定要报仇!”

  这个世界遵循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生存法则,所以缺乏反抗之力的他的双亲只能惨死在别人手中;这个世界善心根本保不了命,所以他什么都不需要!

  自那日起,方行开始走向另一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道路。他在刀口上舔血,如同锋利的剑刃被越磨越快,也许是因为他在武学上真的有极大的天赋,其武功进步之神速就连他师父楚坚都忍不住赞叹和佩服,暗想自己总算是没有收错徒儿,他的衣钵总算是有人继承了。

  武学造诣极高的楚坚并非什么德高望重的泰斗,相反他却是最令人头痛、害怕和防不胜防的杀手,甚至还是某个不大不小的杀手组织的头领。因此身为他徒儿的方行就不免地走向成为杀手的道路。

  方行手中的剑快、狠、准还不顾自身的性命,因此凡是他所接的任务,皆能在一个时辰内完成,因为不论杀手刺杀的人是谁,那个人总归是惜命的,和完全不将自己的命放在心上,一心只有提高武技、追查凶手线索的方行自是不可相提并论。

  在杀手的道路上,方行越走越远、越走越偏,他手中的剑令人惶惶不可终日,他本人也令人闻风丧胆。不过才十岁的他,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地用利刃划断对方的脖颈。仅仅一条看不分明的红色细线,却能让人一下子鲜血喷溅而亡。

  很多时候死去的那些人完全不相信杀死自己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方行变了,从家亡人散的那一刻就变了,他不再是肆意招摇的公子哥,他是一个复仇者!

  他冷酷他无情他会利用自身的全部优势,说他是一个人他更像是一把冰冷的毫无人类感情的刀,对着对自己和颜悦色的慈爱少妇,他能够毫不犹豫地将利刃刺进对方的胸膛,只因为雇主想要纳妾嫌弃正室的存在太过碍眼。

  他可以在一个人面前笑得单纯无辜,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却也能够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将剑刺出,一下就结果对方的性命!他是合格的杀手,却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因为他沉寂了自己的心。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整整十二年,整整十二年,他只稍稍得知过有关凶手的一丝消息,匆忙赶往目的地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整整十二年,他没有得到一丝关于小羽的消息;整整十二年,他变成一个冷血的杀人机器,并成为了楚坚的继承者。

  楚坚潇潇洒洒地说要出去游山玩水,乐呵呵地就将那个已经闻名九国的杀手组织丢给了方行,方行亦是毫不客气地接手并将其改为勾魂楼,其下设置两使六堂,分掌管不同的事物,于是乎,勾魂楼的名字再度响彻九国。

  身为楼主的方行自然很少需要自己出去执行任务,因此整个勾魂楼便属他最为悠闲,他便毫不客气地利用勾魂楼的情报网查找当年的真相。

  这份仇恨因为时间的洗涤而变得愈发浓烈,也越发难以忘记,甚至已到了刻入骨髓地步。

  “彼岸,魂吟的灵魂不是在他体内吗?他为什么还不知道凶手是谁?难道过了近二十一年,他还是没有报成仇?”看着如同困兽一般的方行四处在原地踱步,看着一只只信鸽飞来却全是无功而返,便越发的不安。

  十二年已经太久太久,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魂吟的意志传不到现在的他身上。”彼岸却是摇摇头,她注视着狂躁的方行,一眼看见了被困在心底的她所认识的魂吟的灵魂。那样的无助、哀伤和绝望让彼岸陡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这是他们所认识的魂吟的过去,若是真正报了仇,魂吟便绝不会是如今这幅模样;但若是没报仇,现实中的魂吟就不该变成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除非报仇的过程中出了意外,而这份意外正是导致魂吟绝望哀伤的罪魁祸首。

  但是为什么那个人想让她看到这幕过去,难不成对方真以为她彼岸能肆意地篡改过去,防止魂吟走向绝望的深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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