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为什么你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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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岸正想再问些清楚,耳边已经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音乐,动听却让人莫名地觉得有些哀伤,她诧异的换过头,只见台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幕场景:青衣的乐师垂着头,指尖下倾泻而出的曲调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兴致缺缺的凤墨瑾都睁大了眼。

  粉色的花瓣随着曲调的流转从半空中纷扬而落,带来几分唯美与醉人,众人诧异地仰起头,却见一女子身着白色留仙裙自上方翩然落下,女子身后恰巧映着月色,这一幕场景如诗如画,真正如同月中嫦娥下凡。

  一曲倾城思归舞,旁人看见的是一道翩跹艳丽的身影,彼岸看见的却是无尽哀伤的灵魂。

  女子从上方落到舞台中央,随着纷落的花瓣她衣袖翻飞,浅色的披帛在她的舞步中将落地的花瓣再次卷起,她整个人便映衬在纷扬的花瓣中,足尖踮起,舞姿翩跹。

  音乐声时而婉转时而悠扬,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哀和惆怅,那个如仙的女子就在这音乐声中全心全意地跳着那一场醉人的舞蹈。彼岸第一次觉得舞姿倾城的千泷姑娘确实名副其实,比之那些空有虚名的人,千泷不知道要胜多少倍。而且她用自己的心在跳着这一曲思归舞,她的专注、她的心境都随着这舞的变化而变化,或者说这舞就是她心境的映射。

  乐师的奏乐虽然不错,但彼岸却觉得这音乐配不上这曲舞,舞者有心奏者无意;舞者有情奏者无爱,这背景音乐还真是远远配不上这思归舞,若是一个同样有心有情的人奏曲,应该会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吧。

  无意识地手指轻敲桌面,彼岸定定地看着完全沉浸在自己舞蹈中的千泷,却发现那人眼底深处夹杂着的哀伤,即使在舞动中,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看向奏乐的方向,然后每看一眼眼中的哀伤便多几分,到舞毕时那眼中的哀伤已浓的化不开。

  又是一个求不得的人?

  直到一曲舞毕,掌声起,彼岸才从自己的猜测中回过神,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开始打量千泷,确是一个倾城绝色的女子,而且不像是教坊那种混乱之地出现的女子,她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纯净和恬静,甚至还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淡漠。

  那种淡漠和冷静不是平常人所能拥有的,除非是经历过一些足以抹灭自己锐气的事情才有可能,看来这千泷姑娘也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样风光。

  暗暗将猜测放到心底,彼岸一抬眼就发现千泷的视线也正放在自己身上,她淡定地朝着对方颔首算作打过招呼,便目送着千泷接受了国王的赏赐之后恭敬地退下。

  有了千泷的思归舞这份珠玉在前,之后的表演便再无了乐趣可言,在凤梓涵的许可之下,身为寿星的凤墨瑾最大,开开心心地就拉着凤墨清率先退了晚宴,然后硬是拉着凤墨清在清殇殿办了个小小的生日晚宴,规模虽小却已经足够令凤墨瑾开心万分。

  那一晚凤墨清特地送了凤墨瑾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狐狸,可爱地令她爱不释手,当即取了个名字,更是在之后的日子里日夜带在自己身边,而彼岸却是在和凤墨瑾分别之前从怀里掏出一支坠有流苏的步摇,将它递给了一脸不屑的凤墨瑾,郑重地说道:“三公主的生辰,我也没准备什么,这个步摇送你,倘若他日你遇到危险,只要摔了这步摇,我就会来救你,无论你在哪。”

  凤墨瑾虽然因为排斥彼岸,一开始并不想收,但在凤墨清的注视下还是收的心不甘情不愿,收下步摇的她不知道的是:就是这支步摇在后来将她和彼岸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是夜,时辰已晚,凤墨清在征得凤梓涵同意之后,特别将彼岸和画凝安排在了清殇殿旁边的阁楼里暂住一晚。

  翌日天微亮,彼岸就悄悄地起身,为着尚在熟睡的画凝掖掖被角便按着昨日的记忆将清殇殿中的凤墨清拽了出来,大街上国人津津乐道的最多的便是昨夜那一场倾城思归舞,尽管并不是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但他们猜得出千泷会有怎样的风姿,因为曾经在人前,千泷第一次跳起思归舞,然后至此扬名天下。

  彼岸一边听着人们的赞叹,一边带着凤墨清便走进了白日的姬雪楼。白日的教坊虽没有晚上那般热闹,但也不至于人烟稀少,不少舞姬都趁着此时此刻勤练舞技。

  踢腿、踮脚、摆腰、转身……几乎每一个动作都必须做到完美,教坊的教头们皆是一脸严厉的表情,手上还拿着粗鞭子,似乎只要有一人动作没有到位,他便会狠狠地抽过去,在这样子看着恶劣的情况下,每个舞姬的脸上却都带着一分痛苦几分坚决。

  “二殿下,有什么能为你效劳么?”姬雪楼的主管很快便眼尖地瞧到了凤墨清,立刻鞍前马后伺候着,动作殷勤地恨不得能多几个分身来帮忙招待,唯恐怠慢了这凤离国尊贵的二王子殿下。

  “我们想见见千泷姑娘,不知可否方便?”凤墨清偷偷地朝身边的彼岸眨眨眼,然后一本正经地同那主管说道。聪明若凤墨清,早在彼岸带着他径自走到姬雪楼的时候便明白了彼岸的所思所想,刚才那一眼明明白白是为了向彼岸邀功,也为了证明他这个小伙计还是有那么点用处。

  彼岸淡淡地扫了一眼凤墨清,眼中依旧是波澜不惊,凤墨清顿时有些泄气,他忽然想念那日彼岸轻浅的笑容,可自从那日之后她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

  真是不够坦率啊!凤墨清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息,认命地跟上了彼岸的步伐。

  不过多时,两人已在主管的带领下走到一间雅间坐定,上好的紫檀木桌上放着的茶水、点心无一例外都是上成品,足可以看出这姬雪楼的规格又或者说是主管对凤墨清的上心程度。

  彼岸靠着窗坐定,下意识地向外望去,只见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男女老少皆是一副忙碌的模样,可就在这忙碌的人群,有一个身着宝蓝色华服的男子一脸悠哉地闲逛着,并在经过彼岸所在雅间的楼下时,抬起头意义未明地朝彼岸轻轻勾了勾唇。

  那个人……彼岸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幕景象,她心里顿时划过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没等她细看,那个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抱歉,让二位久等了。”彼岸正想飞身下去找到那个陌生的男子,耳边却已经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声音,顿时止住了彼岸的步伐。

  人未至而声先至,淡淡的嗓音不带丝毫谄媚。彼岸闻声望去,只见有过一面之缘的千泷推门而入,依旧是一袭飘渺的白衣,给人一种孤高冷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距离感,更遑论她精致的脸上不施粉黛,明显未将拜访者放在心上,勾人的眸子里还透着一股疏离感。

  这样的女子哪怕再倾城也难以让人亵渎,甚至连有这个念头都会被认为可耻,可就是这样一个超然物外的女子曾经又是怎样一副模样呢?

  “昨日欣赏千泷姑娘的一曲倾城舞,只觉得果不负盛名,只是听说姑娘的那曲舞名为‘思归’,思归、思归,谁人来归?因何思归?姑娘起舞时曾频频后望,可再多顾首也换不来那人一笑,奏曲之人早已非你所思。”

  彼岸悠然地坐在位子上面,闲闲地品了口茶,这才在凤墨清催促的目光之下胸有成竹的开口,果不出她所料,她话音一落,眼前那个看上去已经超出红尘的女子刹那间变了脸色,不施粉黛的脸遮不住那抹惨白,千泷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名为忧伤的氛围中。

  水光涟涟的眸子中露出巨大的哀恸,直看得凤墨清有些不忍,毕竟美人忧伤在前,不动恻隐之心着实对不起他们这些怜香惜玉的公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双手不由得环住自己的身子,千泷只觉得自己瑟瑟发抖,眼前这个女子她明明这见过一次,可为什么从女子的口气中,似乎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全部。

  那件事情经过几年的洗涤,早已湮没在时光的河流中,哪怕是当时的见证人也都已将过去彻底忘记,只有她想忘又不想忘,便一直沉溺在那半清醒半模糊的记忆中无法清醒。

  这些只属于他们几个人之间的事情,或者说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会知道?

  “千泷姑娘,吾乃往生阁阁主,有缘他日我们定会再见。”彼岸却是不答,只是随意地抛下一句话便施施然地出了门,凤墨清瞧了僵在原地的千泷一眼,最后还是大步追了上去。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彼岸应该是来指引千泷前往往生阁的,可为什么只丢下模棱两可、旁人听着糊里糊涂的话就走了,半点要留恋要劝说的模样都没有?

  “往生阁可以实现别人的愿望却不能为别人提供愿望。”似乎是察觉到凤墨清的疑虑,彼岸在出了姬雪楼后便停下脚步,转身对着追在自己后面的凤墨清慢慢说着。

  凤墨清虽不甚明白,可看着彼岸的样子,他也能猜到这定是和往生阁的原则有关,神秘又诡异的往生阁,却有着诸多的束缚,连带着他面前的人,是不是也身不由己?

  站在二楼雅间目送着彼岸和凤墨清先后离去的身影,千泷右手抓着自己的衣角,开始了自我斗争,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去往生阁走一遭,往生阁的传言她也有听到,也许那个地方还真是适合她的。

  “那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温柔和煦的声音从千泷身后响起,顿时给了千泷一分勇敢,她郑重地点点头,转过头扬起嘴角,微笑着说了一句:“多谢公子的建议。”

  她想这世上也许真有缘分一说,她的舞名为思归,那把牛角梳亦名为思归。

  彼岸悄悄地跟着凤墨清跑到姬雪楼自然引起了画凝的抱怨,画凝经此一事看凤墨清越是不顺眼,只觉得就是因为凤墨清这个所谓的小伙计存在,彼岸才会不带自己出门,明明她才是真正的往生阁的伙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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