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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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离开之前陈宗翰还是去看了下剩下来的同伴。

  蛊师苗绘受到的伤害是所有人里最轻微的,急急忙忙的在军营里忙东忙西,一个善于用毒的行家,同时也是个善于解毒的高手,毒与药一直以来都是一体两面。

  许许多多的感染者都在她的妙手上恢复了健康。

  力量的展现并不是只有破坏,或许应该说,毁灭一切是力量的最次级的展现,苗绘的蛊毒用来伤人,但更常用来救人。

  陈宗翰经过的时候,苗绘脸上的面纱还挂着,只是陈宗翰相信她现在肯定挂着疲惫却欣喜的笑容。

  早先就因为脱力而脱队的萧如水,面前摆着她的两把双刀静静的盘腿坐在一个角落,明天一早就要再次深入小镇,虽说应该已经没有太大的危险,但也不应该因此而粗心大意。

  陈宗翰现在才有心情好好的观察萧如水,陈宗翰猜测她的年纪应该在二十出头,齐耳的短发应该是为了行动更加方便,并不像是名字一般的给人秀美、古风的感觉,神情有点小紧张,比较像是一个刚踏入这一行的新手,这一点倒是和陈宗翰一样。

  陈宗翰走近之后率先打了声招呼“嗨”

  萧如水神情有些紧张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看着陈宗翰,神情里包含了很多很多,崇拜、畏惧、渴望、忌妒…

  每个渴求力量的人都有着自己的理由。

  肖素子有着必须击败的仇人、陈祜有着要保护的人、李师翊为了精彩的冒险,而陈宗翰的理由最是简单,只是想要变强,也许是受到了魔主的灵魂所影响,渴望着往日的荣光。

  萧如水看着身前她的双刀“你年纪应该不大吧”

  “十七”怎么大家都看得出来?明明就戴着面具,我的行为有这么幼稚吗?陈宗翰暗暗纳闷。

  “才十七,比我想的还要小”萧如水握上刀柄,从刀的倒影上看到了自己的容颜,其实萧如水虽然没有李师翊与肖素子来的如此绝色,但也绝对是个美女,或许在别人的眼中比两人还要美丽也说不定,每个人的审美观都不尽相同。

  “我比你大上五岁,但为什么我却这么的,弱”萧如水的眼眶依稀有些泛红。

  陈宗翰可从来没想过会是这种场面,他可受不了女孩子哭,尤其是好像还跟自己有关系的时候。

  陈宗翰连忙比手划脚的安慰她“没有这么一回事,你不也是很厉害,尤其是你每次都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就发现到敌人的踪迹,光凭这一点就没有人比的上了”

  萧如水曲起双腿,抱着头。

  看起来好像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陈宗翰慌慌张张的继续说“你的双刀也很厉害啊,刷刷刷的,舞得密不透风”

  “对呀,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其实也要靠你啊”陈宗翰看到萧如水眼眶含着泪,已经开始口不择言的乱说。

  萧如水低下了头,两只手慌忙的在脸上抹了抹。

  萧如水撇开了头,似乎不喜欢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板着脸问陈宗翰“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我?”陈宗翰笑了笑,摇摇头“比我厉害的人还有太多太多了”

  肖素子、柯家兄弟、肖岩、全宗…许多见过、没见过的高手。

  “我知道,但就我而言你已经非常的利害了”萧如水“你怎么办到的?”

  陈宗翰想了想,没有开口。

  萧如水有些像是发牢骚的说“我每天都修练得很认真,从来不偷懒,从小到大十几年来我都没有停止过”

  紧握着双拳,砸向地上,声音带着些绝望的说“难道我完全没有天分吗?”

  确实,跟萧如水相比,陈宗翰就像是一个一夜致富的暴发户,没有品尝过那种怎么努力也不如人的绝望感,但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想要得到任何东西都必须付出代价。

  一般人用辛苦的汗水与体悟去换取力量,陈宗翰的代价就是在继承魔主的力量的同时,也必须连带承担他所铸的罪,永远在生死之间徘回。

  陈宗翰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斗,每每望向天际,都会发觉到自己的渺小。

  陈宗翰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的说“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的委托任务”

  这倒是出乎萧如水意料之外,毕竟陈宗翰的年纪虽然小,手法却显得十分的熟练。

  “你说我怎么训练自己的?”

  萧如水点点头。

  “你有没有尝过那种在死亡线上不停挣扎的感觉,只要你不变强就会,死”陈宗翰的语气平淡的像是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我是个好运的人”陈宗翰停了一下子,苦笑说“也是个倒楣的人”

  萧如水不解,陈宗翰察觉道她得满脸疑惑。

  “你现在所看到得光鲜亮丽,其实是我用命去换来的”陈宗翰的语气略显苦涩“而且没有止期”

  萧如水低头不语,陈宗翰说“我相信所有的强者背后都是常人无法忍受的辛苦,我像,肖学姊练剑也是如此吧”

  只有比常人更加拼命的努力、更疯狂,才能有所建树,才能超过一般人。

  肖素子从阴暗处走了过来,她刚刚因为注意到两人的对话而驻足。

  肖素子附和着陈宗翰,蹲了下来说“要想让自己更强就必须忍人所不能忍,经历常人无法忍受的事,日积月累的”

  萧如水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放下心结“可我也很认真啊”

  肖素子看着萧如水说“也许吧,那你在对什么忿忿不平?”

  不等萧如水开口,肖素子就继续说“努力总是会有回报的,一直看着自己所没有的,会让人忘记自己所拥有的”

  萧如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刀,自己也许有些迷失了,不停的崇拜着别人的力量,却忘了自己所拥有的。

  忘了第一次拿到刀时感受到的沉重,忘了第一次流畅挥舞的感动,忘了许多…

  萧如水似乎有些释然,自己的境界还不够,自己的努力还不够,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默默的往前,也许是最快的方法。

  萧如水故作镇定的盘腿坐回原本的模样,脸有些微微的泛红害羞“两个人年纪明明都比我小,还敢教训姐姐,哼”

  陈宗翰与肖素子相视浅浅一笑。

  很多心中的结其实只需要换一个角度,不过一个人却最多只能看到一个四方体的四个面,其他两个面就必须来自别人的角度。

  因为这一件事倒也看到了肖素子的另外一面,应该说更加的认识了她。

  之前陈宗翰与肖素子也只打过几次照面,还被拿剑威胁过,印象不好也是应该的。

  接着的就比较沉重了些,陈宗翰与肖素子看到安徒生一个人默默的在棵树下抽菸。

  菸头的火星在黑夜中格外引人注目,幽幽的像点悲伤的鬼火,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尊敬的前辈,一时间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哀伤,灰色浸进了骨子。

  陈宗翰只能默默的停下了脚步,在安徒生的世界之外。

  他并不能理解这一种失去至亲的感受,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没经历过的人所无法理解的,一瞬间,陈宗翰在月光的映照下,似乎看到肖素子的眼里闪过和安徒生一样的浓浓悲伤。

  安徒生憔悴的面容,他注意到了陈宗翰与肖素子的来到。

  “嗨”这个声音怎么听都不让人感到一点开心。

  “嗨”陈宗翰走近。

  “介意吗?”安徒生摇一摇手上的菸,陈宗翰摇摇头,肖素子没有反对。

  安徒生抽着尼古丁的同时,也抽着过往的一点一滴,随着指缝中飘散着的烟,消失在了空中,只留下淡淡的菸草味。

  陈宗翰突然觉得菸味其实并不差,虽然说他以前一直很讨厌这个味道,只是今晚,有些不同。

  烟也带走了陈宗翰开口的意思,只想静静的看着。

  这已经是第二包菸了,陈宗翰算着地上的菸蒂,但也无妨,安徒生现在很需要它。

  从头到尾没有人开口,夜风很凉,让人觉得很冷,尤其是身旁没有人的时候。

  两个军靴踩在草地上的声音,两个穿着与这里不同军装的男人,陈宗翰没记错的话,高瘦的那个叫做神枪手,另一个满身肌肉的叫做洛基。

  洛基担忧的开口说“安徒生,你需要好好的休息”神枪手点点头,也是满脸的担忧。

  安徒生原本想勾起嘴角,但颜面却僵硬的没有办法做到“我没事,只是吹吹风,我这就进去”

  转过头来“谢谢你们,我舒服多了”与他的两个伙伴回到了军营。

  很多时候,其实只需要默不作声的陪伴,洋洋洒洒的大道理完全没有必要,人与人的陪伴能够带来温暖,特别是在人最低潮的时候。

  陈宗翰看着他们的背影“希望他能没事”

  佣兵的宿命是战死在沙场上,似乎是为了应验这一句话,一直以来佣兵们的死亡率高达八成,其实他们随时都可以退出,退出战场,他们赚的钱足够他们快活下半辈子。

  可他们都没有离开,因为他们抛不下自己的兄弟,那种超越血缘的情感,是那些战场儿女义无反顾投身战场的最好理由。

  陈宗翰折服于这份情义,同时也哀叹他们面对的命运。

  顾念空与叶墨对饮着,钢杯中承着烈酒,两个男人的脸上没有悲伤。

  顾念空看到两人,招呼道“陈兄弟快过来,还有肖家的小姑娘”

  陈宗翰注意到,他们两人对饮的桌子上,除了酒瓶还有着两柄拔鞘的剑与一把左轮,顾念空在它们的身上倒下自己喝剩的半杯酒,这是战友们前往阴间的最后送别。

  叶墨说“神父好像不能喝酒”

  顾念空呵呵笑,说“偶尔破个戒也没有关系”

  两人互视一眼后哈哈大笑,用力捶着桌子,让桌上的东西不停的弹跳。

  顾念空再次倒满一个钢杯,推到陈宗翰的面前“喝”

  陈宗翰不想扫他们的兴,更不想亵渎了死者,轻轻揭开面具的下方,啜饮了一口。

  “咳咳咳咳”喉咙像是烧起来一样,陈宗翰弯腰不停干咳,脸整个胀红,好险没有人看的到。

  “哈哈哈”顾念空与叶墨两人大笑,就连肖素子的嘴角有勾起了个漂亮的弧度“没想到陈兄弟的酒量这么差,你该不会没喝过酒吧?”

  “咳咳,没,咳”这句话又再次的让所有人哄堂大笑。

  “那你开晕了”叶墨勾着他的脖子笑道。

  “咳咳”该死的呛。

  陈宗翰平息之后重新回到桌上,刚好看到肖素子面不改色的干掉了陈宗翰剩下的大半杯。

  “酒量不错,酒量不错,肖家的小姑娘比那个不重用的小子强多了”叶墨继肖素子之后又干掉了一杯“再来”再度倒满两个钢杯。

  看到这些像白开水般的液体,陈宗翰喉咙又不由自主的一紧。

  在三双眼睛隐含着杀机的注视下,陈宗翰硬着头皮再往嘴里倒上一口,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不习惯这种滋味。

  “咳咳”

  陈宗翰看着桌上的其他三人,一杯又一杯的干着,脸不红气不喘,感觉就像是喝着白开水,这些家伙是什么?酒中仙?

  顾念空与叶墨就算了,毕竟年纪比较大,喝酒的次数多,酒量好些还能够理解,但明明只比陈宗翰大上一岁的肖素子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从小就挑食不喝牛奶,喝酒长大的?

  可能是感受到了陈宗翰的疑问目光,肖素子挑挑秀眉,也不做什么回答。

  顾念空再次把酒缓缓的倒在剑与枪上,说“为了他们的英勇,这张桌子上留有他们的位子”

  陈宗翰默然,如果他们还在的话,大概也会围在这张桌子边,突然间,陈宗翰觉得这一张桌子有些太大,太空旷。

  叶墨似乎有些醉意,干掉一杯之后说“这柄剑的主人是我认识了二十年的家伙,我们一起练剑,一起杀敌”

  是一把古朴的剑,剑的锋口有些缺口,可以想见他当时的奋战程度。

  叶墨继续说“可是我不会哭,我为了他今天的牺牲而举杯,他死的很名誉,他没有愧对这把剑,他一直都是个汉子,即使到了黄泉我想他也在笑”

  说着说着,叶墨鼻头还是酸了,用力摇摇头“今天没有人会哭,我要好好的送我的兄弟”

  顾念空再度和他杯子相撞。

  在不远处,陈宗翰看到了那些当时怯战的修炼子弟,他们不敢接近,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对他们无声的指责。

  陈宗翰摇摇头苦笑,奋战者死了,怯战着活着。

  最后陈宗翰与肖素子还是告辞了这两个醉鬼,他们明天肯定会宿醉。

  没走几步,陈宗翰又看到了熟人,谢纾璃与姜祥宇。

  谢纾璃的眼眶很红,很明显的大哭一场过,姜祥宇也意外的沉默。

  两个人待在黑暗下,默不作声,好似在忏悔,赎着那个太过沉重的罪。

  陈宗翰与肖素子停下了脚步,其实陈宗翰没有要责备两人的意思,他们其实什么错也没有,他们实力不足,所以被留了下来,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有必要去承担战场的责任。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天生就是个高手,他们的自责是对于自己心态的轻浮与对自己帮不上忙的负罪,但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你们没有错”陈宗翰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这不是你们的错”

  谢纾璃脸上滑下两行清泪,姜祥宇捂着脸,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的泪痕。

  啜泣着的谢纾璃“可…我们…什么忙也帮不上…我们只会扯后…腿”

  看到她脆弱无助的模样,陈宗翰起了些感触“没有人会怪你们”

  “可是…”

  肖素子对正在哭的女孩子也很没辙,只能看着陈宗翰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怎么一直把女孩子弄哭,先是萧如水,接着又是谢纾璃,陈宗翰在内心检讨着。

  “哭吧,哭一哭会好一点”没想到谢纾璃还真听话,立马用吓死人的音量放声大哭。

  “别哭了,别哭了”陈宗翰可不想吵到大家的睡眠。

  “…是你叫人家哭的…”谢纾璃抹掉泪。

  “…”

  “人家一开始还抱着游戏的心态,我都不知道原来战场这么残酷”谢纾璃抽着鼻子说。

  “那你以后不就知道了嘛”陈宗翰突然有种带小孩的感觉,明明对方年纪和自己差不多。

  在宽言的安慰了一下,谢纾璃和姜祥宇才稳定了情绪。

  “我一定会变强,保护大家”姜祥宇信誓旦旦的说。

  谢纾璃梨花带泪的脸庞重新漾起笑容“肖姊姊还有戴面具的大哥哥,晚安”

  “晚安”挥挥手。

  最后陈宗翰想和神代全藏打一个招呼,这一个温儒的男子因为右手臂受伤,现在正躺在临时的医院里休息,陈宗翰去的时候他还在睡,也就没有进去打扰了。

  冷月已经高高的悬起。

  陈宗翰倒也没想到肖素子会陪自己到这么晚,难道是自己还蛮有魅力的?

  斜眼偷瞄走在自己旁边的肖素子,颇高的身高,俏丽的短发,休闲裤,白皙的皮肤,给人帅气俐落的感觉,说实在话,只要表情丰富一些,说不定就能够去当模特儿了。

  两个人走在夜深人静的路上,原本该很浪漫的情景却因为一顶顶的军帐而破坏殆尽,更别说是忙进忙出的人们。

  “学姊,你要回去哪里?我送你”陈宗翰说。

  “不用了,我还要去见一下家族里的几个人”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拿出一张证件、银行卡。

  “这是你的证件,肖逸长老已经把你挂在肖家的名下,以后很多地方都用得上”是一张银白色的证件,上面还有陈宗翰的大头照,好像还是刚开学的时候的那一张照片,翻到背面有几个识别用的条码和防伪的印记。

  “这是你的提款卡,你这次的收入都会汇到这一个户头”

  “还有肖逸长老说你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就这样了”转身就要离开,什么嘛,原来是被肖逸特别的交代过,还以为会有什么特别的发展呢。

  肖素子突然停住脚步,口吻似乎有些难为情,开口说“你一定要忘掉下午发生的事”

  陈宗翰疑惑“嗯?”

  下午?什么事啊?下午的时候应该是在张耀明的实验室,然后…

  陈宗翰满脸写满着尴尬,他想起来了,原来是指他没穿衣服被肖素子看到的那一个…

  “呵呵”陈宗翰尴尬的笑。

  肖素子头也不回的走掉。

  肖逢刚好从一个军帐里走了出来,看到陈宗翰招了招手“怎样?还行吗?”

  陈宗翰点点头,还是想到下午的那一幕。

  “素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肖逢问。

  “…”

  隔天,陈宗翰在一名肖家年轻弟子的带领下,穿过两道传送法阵,回到了离陈宗翰家最近的王老板的店。

  点点头和王老板打声招呼,一出店门口,陈宗翰伸了个懒腰,因为还早的缘故,路上的行人还不多。

  回想起来,像梦境一般虚幻的昨天。

  “那我先走了”年轻弟子也要赶回去处理事情。

  “谢谢”

  陈宗翰取下面具,他可不想被误认为是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士,时间还早,陈宗翰也认得这里的路,不如就走路回家吧。

  散步确实是整理思绪的好方法,就像是爱因斯坦也有这一个习惯。

  他把那个大胡子少校给他的TNT炸弹也带了回来,体积也不大,陈宗翰找了一个袋子装着,算是这一趟的纪念品吧,虽然有些爆炸性。

  回到了家“我回来了”

  “回来了”陈宗翰妈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爸爸还有宗佑怎么都不在?”陈宗翰自然的坐了下来,拿过一个橘子剥了起来。

  “你爸去加班,很辛苦的,宗佑出去打球”

  “欧”放了块橘子到嘴里。

  陈宗翰妈妈抬头“你衣服出去的时候不是这件吧”

  “因为一不小心弄脏了,他们就给我那里剩下来的衣服,原本那件因为太脏,已经丢掉了”陈宗翰早就想好了说词。

  “有没有跟人家说谢谢”

  “有啦”才怪。

  “对了,妈妈,我以后可能有时候会过去打工”

  “恩?不是只有一次吗?”

  “没有啦,反正他们那边也要一些人帮忙,我就想说过去打打工也好”陈宗翰说。

  陈妈妈烫着衣服说“那你都做些什么?”

  “一些简单的清洁工作,清清垃圾什么的,很简单的,不需要什么技术”陈宗翰这么说也不完全不对,只是那些“垃圾”凶猛了些。

  “你不要给人家添麻烦,要做就要认真做”传统人家的母亲就是这样,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给别人添麻烦。

  接着又问“你们都在哪里做?”

  陈宗翰想了想说“不一定耶,反正哪里脏就去哪里,时间也不一定,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的”

  陈宗翰继续补充“我们是领时薪的,现领,比一般的时薪还要高一些”

  “赚多少钱不是问题,也好,去增加一点社会经验也好”

  这算哪门子的社会经验,以后出社会应该用不上吧,应该说现在的社会还没有险恶到这种地步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陈宗翰还是点点头。

  “你不是还没十八,人家会顾你吗?”

  “他都说没关系了,就没差吧”

  “没关系就好”

  看看电视,吃完午餐之后,陈宗翰回到了他的房间。

  大姊打开了电脑正在上面浏览着,只是滑鼠对她来说有些太大,用起来不太方便。

  “大姊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大姊的眼睛还是盯着萤幕,什么东西看着这么入迷。

  陈宗翰凑近一看,原来大姊是在看偶像剧。

  “好可怜欧,失去记忆还落魄到去扛瓦斯”

  “…”看来偶像剧当真是不分年龄的通杀…

  陈宗翰坐到椅子上,撑头看着他实在没什么兴趣的偶像剧。

  和只有二十多公分高的大姐一起欣赏完差点让人睡着的偶像剧,吃完晚餐,又是要清一清自己宿疾的时候了。

  幽泉在手里翻转着,就是这一把刀划过了为数众多的咽喉,让生命离开了世界,也许这是一把开启冥府之门的钥匙,是把在冥河摆渡的桨。

  血色的一切,像是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大姊问说“差不多该去了?”

  陈宗翰点点头,眼里不知道正映照着什么。

  他已经知道了血色空间的由来,一个无间的地狱,一个让死者报复的轮回,那里绝对不是什么游乐场,如果是的话门票也得用命是买,前几次是因为没有心理压力,而知道真相之后就让人,该怎么说,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苍凉感。

  “年纪轻轻在感伤什么?少年郎”大姊飘在陈宗翰面前。

  和你比当然是年纪轻轻,应该说全世界找不到年纪比您大的物件了…

  “你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说我有多老似的”大姊抱胸,横竖美目。

  还会读心术…

  “你一定在想我会读心术对不对?”

  …

  陈宗翰静静的盘腿坐下,熟悉的姿势,熟悉的感觉,然后到了熟悉的地方。

  手中的剑兵,眼中的杀气,嗜血的嘶吼,荒原的白骨,熟悉不已。

  为了生存,只有再度的埋葬亡者。

  夜晚静谧着,大姊朦胧的身影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迷蒙,她现在做着她几千年来一直在做的事,等待。

  以前她在等待有个人能发现她,带她走向五彩缤纷的世界,她就像是个在高塔上等待着骑士的公主。

  几千年前她等到了一个才华洋溢的年轻人,他有满腔的抱负,只是苦无大展身手的舞台,于是大姊给了他能力,让他能够在那个神魔动乱的时代成就一番惊人的伟业,成为舞台上最璀璨的主角。

  姜尚,让人怀念的名字。

  几千年后,神魔大都消失,前往了他们口中的上界、仙界,历史交还给了没有法力的普通人们,可即使如此,战争依然继续,一次又一次名留青史的大动乱,造就无数名声大噪的名将霸王。

  如今,世界比以往都还要来的平静。

  一个很平凡的少年,阴错阳差的遇着了亿万年前名动天下的魔女。

  她救了他,他救了她,这是故事的序章。

  大姊等待着,等着历经轮回归来的陈宗翰,像是等待争战丈夫归乡的妻子,她已经等了许久许久,不介意在继续等下去。

  白天与黑夜的转换,太阳与月亮的交替,一天不过二十四小时,晚上只占了不到一半,真的很短。

  陈宗翰修练的方法虽然骇人听闻,但效果自然也是卓越非凡,当他沉浸在血色空间时,不仅仅锻炼了意志与技巧,同时身体也无意识的已魔主当年的法诀运行着,巩固经脉,炼化身体。

  “怎么样?”大姊眼眸里的感伤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促狭的说。

  “糟透了”陈宗翰抓抓头“就差这么一点点我救回不来了,只是”

  “只是?”

  “我好像又变强了”微微诧异的握握双手。

  大姊飘着说“当然了,你不变强的话,下一次恐怕就是你的死期了”

  陈宗翰苦笑“别吓我”

  大姊调皮的伸伸舌头“吓死你”

  陈宗翰站起身来整理书包,看到他抄在笔记本上的作业…

  算了,早点去学校抄好了,陈宗翰糟糕的想着。

  “我今天不去了”大姊朝他挥挥手。

  “嗯?怎么了吗?”陈宗翰疑惑的问“你要修炼吗?”

  大姊摇摇头,指着电脑“我要把那个看完”

  “…”

  “我妈上来的时候记得把萤幕关起来,不然她一定以为闹鬼了,啊,其实也差不多”

  “好,去去,小孩子快去上课”大姊迫不及待的开机。

  到了学校之后,陈宗翰发现他太早到,朱士强还在医院,而王志豪还没来,功课不知道要找谁抄。

  蔡仪婷?不大好,堂堂男子汉还找喜欢的女生抄功课,这种事陈宗翰干不出来。

  就在陈宗翰苦恼之际,李师翊戴着耳机漫步走进了教室,救星来了。

  李师翊刚坐定位,拿出早餐来准备慢慢享受早餐时光的时候,背上传来被笔杆戳的感觉。

  “干嘛?”李师翊还是一脸臭脸,明明笑起来就很好看,真搞不懂她。

  “嘿嘿,大小姐你有没有写功课?”陈宗翰陪笑着问。

  李师翊一瞬间就明了了陈宗翰那张笑脸下是要干嘛,语气来带着玩味的说“有是有啦”

  “呵呵,那借一下,一下就好”

  “你笑得好恶心啊”李师翊豪不留情的打击着陈宗翰。

  可恶,人身攻击,瞄一下王志豪的座位,还是没来,好,我忍。

  “那不知道大小姐意下如何?”可恶,自己怎么越来越像个奴才。

  “呵呵,那你就交代一下你星期六跑去哪里好了?”陈宗翰惊讶的发现李师翊的眼神很是锐利。

  “打工啊”陈宗翰打哈哈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家?”

  “我打电话去你家过,打什么工啊?”李师翊脸贴近了些。

  “你知道的,高中生还能做什么,不就清清垃圾,打扫之类的”

  “为什么你的眼神一直游移,感觉你就是在说谎”

  “你敢发誓?”李师翊说。

  “我发誓”

  “我不相信”

  “…”那你问爽的吗?

  李师翊眼神里充满着不相信,瞄着陈宗翰“是什么有趣的事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陈宗翰问。

  “直觉”

  “…”

  陈宗翰看看墙上的钟,时间快要来不及了,王志豪怎么还不来?

  “好,大小姐我招,先借我抄”

  “哼哼”虽然用鼻音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但还是松手给陈宗翰抄她写的功课。

  早自习抄功课的感觉肯定是所有人都有的经验,除非你都是让别人抄的协助者,那种每抄几个字就要抬头看看的紧张感,是学生生涯难忘的回忆。

  陈宗翰现在正在创造他以后可以拿来遥想当年的回忆,虽然并不如何光彩。

  一名自告奋勇当作把风的男同学进教室疾呼“老头来了,老头来了”

  “快收”班上一阵鸡飞狗跳。

  “老师早”

  “恩”

  “作业都做了吗?”

  “做了”许多人的声音充满着心虚与有气无力。

  “那从后面收上来”

  “@※○◎%…”想必许多人的心中都冒出了三字经,这时就会出现一个场景,一堆人在桌下振笔疾书,尤其是你坐在最后面的时候,这场面可为壮观。

  陈宗翰垂头丧气的趴在桌上,开始上第一堂国文课。

  “吕尚,姜姓、吕氏、名尚、字子牙。也称姜太公、姜子牙、太公望…”

  陈宗翰心不在焉的听着,吕尚,姜尚,姜子牙,太公望…

  姜尚…

  等等,姜尚!!!

  “姜尚!”陈宗翰不自禁的发出了声音,全班顿时安静,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他。

  “陈同学,有什么问题吗?”国文老师温柔的说。

  “没事没事”

  国文老师笑了笑,继续讲课。

  陈宗翰瞪了一眼正在窃笑的王志豪,他正把一本漫画放在抽屉里偷看,真是个不长进的家伙,可偏偏功课就是比他好那么一点。

  姜尚,大姊提过他,没想到就是赫赫有名的姜子牙。

  陈宗翰万般的没想到自己几千年前的师兄是那名留千古的人物,陈宗翰突然想起大姊说过最后姜尚没度过心魔,陨落了。

  有些唏嘘,姜尚的遭遇是否谕示着自己的未来?

  “陈同学,上课不要发呆”

  “…”

  “喂,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说星期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李师翊鼓着腮帮子。

  “欧?对厚”陈宗翰懒洋洋的趴在桌上,找着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你欠揍吗?”

  “好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去帮忙一个朋友”

  “我要听细节”李师翊“而且你明明就答应过,有这种好玩的事的话会叫上我的”

  “我上次教你的几个法诀练的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没什么进展了”李师翊有些泄气的说。

  “当然的,那些都是最基础但也是最重要的东西,急不得”陈宗翰语重心长的说。

  “你不要想岔开话题,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没带我去?你食言”李师翊戳着陈宗翰的额头说。

  “喂,没这样”陈宗翰拨开李师翊的手指“你去也只会添乱啊”

  “什么话啊”李师翊似乎真的有些生气,握紧漂亮的拳头,不过想了想又松开,用手拉陈宗翰的脸颊。

  “喂,讲不听耶”陈宗翰揉揉自己的脸颊,有些红红的。

  “我是说真的,好险你这次没来,这次的事情真的很严重”

  “怎么说”

  “死了很多人”陈宗翰叹了一口气,看着天上的白云。

  李师翊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下子嘴里的话噎住,不过还是不服输般的继续说“你说清楚啊”

  “我这次是去一个叫作幕水的小镇,我去的时候已经封锁了起来,因为有妖兽在那作怪,妖兽就是泛指一些禽兽类的妖怪…”

  这一节课老师生病,一时间也找不到代课老师,所以是自习课,虽然说大部分的人都在聊天或睡觉。

  陈宗翰也不晓得自己干嘛跟李师翊这么认真的说这些事,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身边没几个能够听自己讲述这些事的人吧,大姊可以,但给人的感觉终究是长辈,他或许是需要一个平辈的听众吧。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小烦恼,在独自困惑,独自烦恼着。

  “一开始进去的两百五十一个军人全部罹难…”陈宗翰说着,李师翊出乎意料的安静。

  没想到一节课的时间也不够讲,那一天的遭遇确实精彩万分只是凭添了些许鲜血,让原本该华丽刺激的冒险多了许多遗憾与哀伤。

  “…事情结束之后,我就被他们送了回来,故事结束”故事当然经过一些删减,太过血腥、太过尴尬的都没有收录进去,轻描淡写的带过去,肖素子的部分陈宗翰原本想说要不要保密,不过他后来有一个计较,还是说了出来。

  李师翊直直看着陈宗翰的双眼,陈宗翰发现她带着淡褐色的隐形眼镜。

  “干嘛?”陈宗翰有些觉得古怪的问。

  李师翊摇摇头,过了一会说“我错了”

  “啥?”李师翊道歉?见鬼了,不,道什么歉啊?

  “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所以我跟你道歉”她的表现倒是和她的行为一样直来直往。

  “我接受”

  “少嚣张了”李师翊哼了一声,陈宗翰的嘴角不知觉的向上翘了。

  “真讨厌”李师翊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表情好像有些受到打击。

  “怎样了?”

  “没想到,总算看到了一个有趣的世界,结过却没办法进去”李师翊声音闷闷的,两只手抱着挡住了嘴“这感觉就像是,像是看到一桶好吃的冰淇淋,结果却没有汤匙一样”

  “…”

  “…”

  “好糟糕的比喻”陈宗翰不由得说。

  “那就像是想吃榴梿却忘了带刀子一般”

  “…上一个感觉比较好”

  李师翊正要发飙,就有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同学们,同学们,听着,过两个礼拜就是校庆了,只剩下我们班还没决定要做什么,所以现在要马上讨论出来”说话的是本班的班长,程轩华,一个颇负责任的老实人。

  “有没有人有什么提议?”程轩华视线从讲台上看向全班。

  王志豪高高举手。

  “王SIR”程轩华点了他。

  “女仆咖啡厅”王志豪理直气壮的站起来说。

  “去~”全班一起嘘他,可他脸皮够厚,浑不在意。

  “王SIR,这里不是日本,我们不流行COSPLAY”程轩华推推眼镜,苦笑的说。

  最后经过全班的提议然后又翻盘,又提议又翻盘,最后决定办一个最简单的饮料店,去便利商店买些汽水,再放一些干冰进去就行了,简单操作,又好骗钱。

  决定之后就是要排一下当天的班,有一些人因为当天有朋友要来,不想排班就只能找人代,还有一些人要跟男女朋友一起过,更是不想被绑在班上。

  “该死的,这种时候班上就会出现一堆闪光弹”王志豪忿忿不平的抱怨,他也属于没异性陪的那种,其实以他的条件要交一个女朋友应该不难,只是不晓得干嘛不想交。

  “这种事是看缘分的啦”

  “也是”陈宗翰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到蔡仪婷那里去,还是一样的可爱,她的存在整个就是为了抚慰是人的心灵,陈宗翰痴痴的想着。

  “喂,你的口水”

  擦一擦继续看。

  王志豪一脸“这家伙没救了”的表情,坐在陈宗翰前面的李师翊则满脸鄙夷。

  某处,极为华美的大厅,雕梁玉栋,灵气缭绕,不似人间。

  “你说我们的行动已经被人发现了”声音似远似近,振鸣着,威严至极。

  “大人,虽然只是可能,不过肖家似乎发觉了一点端倪”一名腰悬宝剑单膝跪在地上的英武男子,说。

  “欧,说来听听,是怎么一回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大厅内空荡荡的,王座上空无一物。

  “大人,这次去接张耀明的时候撞见了肖家的人,他们连接之前在肖家发生的事,似乎隐约的发现了我们的存在”

  “肖家罢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天界里有什么风声吗?”

  “没有听说”

  “那就好,肖家终就不过是世俗的门派,没办法起什么波澜,重要的是现阶段不能让天界出现任何风声”

  “是的,大人”英武男子的语气极为恭敬。

  “至于肖家,把发现这件事情的相关人是清洗掉,动作不要大”

  “是的,大人”

  “就这样,退下吧”英武男子退出了空旷的大厅。

  最后厅堂终传出一丝感慨“姜子牙、姜子牙,几千年了,你已经不在,看还有谁能阻我”

  大厅恢复到了肃穆,没有一丝声息。

  连续几天所有人都沉浸在准备校庆的欢愉气氛中,就连陈宗翰也被牵着鼻子般的到处跑东跑西。

  虽然说大都是被王志豪拉着到处看正妹,不过他们也只敢看看,连搭讪的勇气都欠奉。

  “可远观而不可亵完焉”这是某人的解释。

  “孬就说啊,找什么藉口”这是某人的不屑批评。

  “总比某人暗恋班上女生也不敢表白好多了”这是某人的反击。

  “你…”这是被掐到死穴的默不作声。

  还有一点值得高兴,就是朱士强在这个礼拜出了院,虽然说手打着石膏,但还算是精神不错。

  他们总算是又恢复到了三人组,陈宗翰羽王志豪高兴的用力拍着朱士强的背。

  “痛,痛,伤口”朱士强讨饶的说。

  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直到有一天的午餐时间,就在陈宗翰吃着便当,李师翊咬着面包,王志豪在逗班上女生,朱士强在翻着漫画。

  “阿翰,外找”一个女生向班上喊着。

  谁啊?陈宗翰疑惑的想。

  走出去之后“学姊”是肖素子,陈宗翰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每次来走他总是没有好事。

  “边走边说”肖素子说,陈宗翰朝李师翊打一个眼色,就和肖素子走了出去。

  “怎么了”陈宗翰说,其实心里在OS,不要是坏消息,不要是坏消息…

  “肖家死了一些人”

  “嗯?”真是直接,该安慰她吗?“学姊节哀”

  “没事”肖素子摆摆手“只是你要小心些”

  这句话让陈宗翰的心提了起来,说“怎么说也应该不会找上我吧”

  “我们怀疑这一次对方的对象是有参加上一次行动的人,不过也有可能只是我们多疑了”肖素子的口气有些迟疑。

  “上次的任务?为什么会?”

  肖素子摇摇头“不知道,只是感觉,完全抓不到对方的踪迹”

  陈宗翰想到什么般的看向肖素子“完全抓不到?这种感觉岂不是和上次大会上的混乱…”

  肖素子点点头“有可能”

  “我上次戴着面具,对方应该认不出我吧”陈宗翰有些不确定的问。

  “理论上是,可谁也不晓得”

  走到了操场上,这么个大热天,没有人会在正中午的时候跑到这里来晒太阳,除非是神经病,或是说话不想让人听到。

  “我可以问你们在上次大会时最后丢了些什么吗?”

  “死了抓来研究的魔物,还有空间裂缝的资料”

  陈宗翰看着一湛蓝的天空,没有半朵云“总觉得有什么阴谋”

  “没错,可我们却不知道敌人是谁”

  “隐藏在暗处的的人最可怕”肖素子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现在陈宗翰确定只要遇到肖素子,真的是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你们班打算做什么?”陈宗翰问。

  “我们三年级不用摆摊”

  “对厚,我忘了”

  “你这星期六有事吗?”肖素子问说。

  欧?有戏“学姐有什么吩咐?”

  “斩妖除魔”肖素子的口气还是一样的平淡“或许还会杀人”

  这么没情调,陈宗翰不禁这么想“我星期六很闲,是委托?”

  “不算是,只是例行的检查还有一些调查,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危险”

  陈宗翰感知到他们的身后有一个家伙在偷偷的探头探脑,陈宗翰苦笑。

  “我以后毕业之后,这附近可能就会让你来负责”肖素子继续说。

  “什么意思?”

  “我毕业之后可能会去别的地方,这附近的安全就靠你守护,正义使者”肖素子冷不防的说了一个笑话。

  “好冷”

  “咳”肖素子有些脸红“反正就是我毕业之后这附近会交给你”

  后面的身影偷偷的靠近“学姊,我有一个替别人问的要求,绝对与我无关,不过我还是万分的希望你答应,就是,你们肖家现在还有再收徒弟吗?十七八岁的那一种”

  陈宗翰比了比后面,然后说“就是那个家伙”

  “嗯?他是一般人吧?你跟她说的?”肖素子问。

  “我是被胁迫的”陈宗翰无奈的表示自己的立场“这说来话长,不过应该没有关系吧”

  陈宗翰其实也有些忐忑不安,把这些不该让一般人知道的事告诉了李师翊会不会害了她,希望没有什么禁令。

  肖素子回答说“保密的法规是没有太严厉,应该没关系”

  陈宗翰松了一口气,然后朝李师翊招招手,叫她过来。

  李师翊挂上她骗人用的灿烂笑容,站在肖素子面前,说“学姐好”

  肖素子笑了笑。

  “就这家伙,你们肖家有没有什么针对青少年开的夏令营或是什么术法初级班之类的”陈宗翰热切的问,最近他实在是被李师翊缠得有些想跑路,因为上一次直接跟李师翊摊牌说她完全帮不上忙,再加上战场的残酷性,原本想吓退她,没想到她是那种越叫你不要做,越要去做的那种人。

  身旁有一个美女确实是让人赏心悦目,但有效期限却抵不过她的麻烦程度,陈宗翰不是什么骑士团,他满心渴望的甩掉这一个大麻烦。

  “…很可惜我们没有那种东西”肖素子看到陈宗翰与李师翊的灿烂笑容和满心期待,有些抱歉的说。

  “没关系、没关系,那就进阶一点的好了”陈宗翰继续推销般的说“她一定会追上大家的进度的”李师翊用力的点头。

  现在陈宗翰像极了一个在酒店推荐小姐的老鸨,而肖素子则是尴尬的酒客。

  看到两双闪着星星的眼睛,肖素子只好开口问“那…学妹你今年几岁?”

  “十八”李师翊回答,陈宗翰诧异的看向她“我之前休学一年”

  肖素子语带抱歉的说“十八岁才开始修练的话会有很大的障碍,也很难有所建树…”

  看到李师翊越来越灰暗的眼眸,肖素子连忙补充道“当然还是有可能,但是那需要机缘与奇遇”

  陈宗翰深有同感的点头,就比如他自己。

  李师翊突然恶狠狠的盯着陈宗翰,看着陈宗翰心底发凉“你说怎么办!”

  “等等”陈宗翰连忙阻止一副会要爆走的李师翊“又不是没有可能性,别激动,冷静、冷静”

  “我不管,你要给我找到机缘和奇遇”李师翊的眼眶似乎有些泛红。

  靠,关我屁事,陈宗翰当然不会不长眼的说出来,只是在心底纳闷。

  肖素子补充说“有一些奇异的法诀说不定也有办法”

  李师翊恶狠狠的抓住陈宗翰的领子,用不知道哪来的怪力把陈宗翰提了起来“你一定要去找出来,那什么法诀的”

  话一说完就把陈宗翰扔在地上,气呼呼的走掉。

  “喂,等等”陈宗翰在他身后说道。

  从头到尾看在眼里的肖素子只觉得好笑“你女朋友?”

  “见鬼,那个母老虎”陈宗翰吓了一大跳,急忙澄清。

  肖素子促狭的说“你不追上去安慰她吗?”

  “学姊,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不是这种关系”陈宗翰无力的解释“况且现在追上去只会挨揍,我去哪生什么机缘、奇遇、法诀给她,见鬼去吧”

  肖素子被逗得呵呵笑,很动人,陈宗翰心想。

  “肖家不能接受那个家伙吗?”陈宗翰问“她很期待”

  肖素子思量了下,说“其实硬是要塞她进去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也会造成别的麻烦,起了一个不好的头”

  陈宗翰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肖家的立场在于不愿意沦为一些无聊人士打发时间的游乐场,李师翊的加入难免会给人这种感觉。

  “我会问问,不过别抱持什么期待”

  陈宗翰点点头,脑中一道灵光,法诀,这种事情去问大姊不就行了,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懂得比她多,虽然她有些善忘和脱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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