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真不明白我们同时沉默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喂、你又输了,对吧?”
他还是保持着那一副的无所谓的调子,“不,我是认真的。”
“……你到底输了多少局?”
说我懦弱也好,怕事也罢,只要前面加了个Maybe,我就装做不知道。
我并没有那么多的自尊去供人践踏,尤其是你。
“李悦,那种爱来爱去的话,如果你想,我可以说出一百句给你,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那些轻易说出口的感情只会让人觉得廉价,而且,我也不是擅长说这种话的人……”
他拨乱自己艷阳似的金色髮丝,又露出那种孩子一样的表情,我想相信自己,相信他,可是,万一哪天,爱情裂了,可能我也会整个人碎掉吧。
套句恶俗点的台词:世界上最累的事情,莫过于心碎了,还得自己动手将它捡起来。
卡在喉咙里的那句好,是终无法顺利的说出口。
“给我点时间,或许是下一秒,或许是几天后,我想认真思考一下……”
我说过,bling有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总无法完全掩饰他的情绪,我分明看到了他的失望,但,他依旧露出了微笑:
“好,就等吧,总有一天。”
真是个温柔的人,对吧,就是这一点,寧可伤害自己,寧可自己动手伤害重视的人,本质却是善良的。
我知道,做为一个恋爱对象,他从来就拿不到及格的分数。
那些他曾给予的伤害,只是一个假象,欺骗他,欺骗我,欺骗所有人。
这样残忍的温柔,犹如带着毒蜜的花,引诱飞蛾的灯火,只有两者一起毁灭,才有圆满。
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最后一次了,如果这样的对象平均二十二岁才能遇到一个,李悦,你并没有那么多个二十二岁可以挥霍。
我听见我对自己这么说,然后,我缓缓的靠近他,直到他的胸口前。
他海拔一百只有七,我一百快六,据说,是个很适合接吻的高度。
一抬首,是他线条漂亮的下巴,尖瘦的令人讶异,再上去,是饱满的嘴唇,宛如被蛊惑似的印上,很想像中的差不多,很暖。
然后,然后,我居然哭了,也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总之,哭的挺惨。
他默默的递上面纸,始终没开口,但握着的手传递过来的温度,直至多年后,依旧清晰的记得。
这样一个如火燄般烫人,也温暖的人,他叫bling,从此刻起,他是”Juliette”从地下跃昇为正职的老板。
当我们从小房间走出来,已经是”Juliette”关门的时段。
首先看见的是猫夜,他老大疲累的脸上先是写着大大的Nice,然后又是一个更大的Bad,经过我俩身旁时,还要我保重。
“李少女,撑过这关你真的就光辉了,fighting!”
楼梯转角处,我们遇到了璃宫,她斜眼睨了我们低调靠在一起的手臂,懒懒的道:
“真了不起,折腾了快半年终于在一起了,要不考虑拍个片吧。”
我尴尬的笑,bling靦腆的笑,璃宫受不了的笑。
清了清嗓子,她又说,“在你们小夫妻拍八点档的时候,有人充当了人手,现在,人手要讨薪水了,这点破事就留给你们去解决,我上去睡了。”
我跟bling对望了一眼,同时发出了嘆息。
“……欸,少年,你脑里想的跟我一样么?”
“应该是吧,李少女。”
“你觉得他们是用钱就能打发走的么?”
“如果事情可以这么简单,我倾家荡產也可以。”
他金髮搔更短,我自己则是都要一夕白头了:
“看来,我们脑里想的确实是同一组人。”
“怎么办,我不太想下去……”
“算了吧,你好歹跟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要是等他们自己找上来,就真的不用玩了。”
“……靠,一定是易绝尘,那个垃圾养出来的王八蛋!”
我心一急,不小心跨过了楼梯转角,下一秒,我立马后悔骂人了。
下面的都是些什么,和易大哥一样,都是垃圾养大的……王八蛋。
“欸……少年,我刚刚声音有很大吗?”
“李少女,就你刚刚那个宏气的音量,估计连二楼都能听见吧。”
“……”
你掐死我啊掐死我!
飞坦是个老客,他在拖地;
难得西索跟伊耳谜会踏进这里,而且还在擦玻璃;
许久不见的狐狸脸,他在当会计,颇公正连一毛都没收进口袋这点我很欣慰;
还有……我曾经很努力想适应他的文艺青年,库洛洛,他拿着抹布正擦桌子。
算了,我已经是个人妻了,这段过去就让他过去吧。
他们五个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画面,依旧这么可怕,这么熟悉。
记得,我逃进流星街躺在那个姓易的腿上时,一睁眼,就是他们的鞋,接着,是他们看似笑吟吟实则杀气腾腾的容顏。
或许尴尬的不只我,身旁bling的气燄也敛去了不少,不似以往随意又猖狂。
先让这幅静止影像动起来的人是侠客,埋首于收支簿的脸抬起,一脸欢意,先望向的是bling,宛若老友似的招呼:
“唷,好久不见,bling。”
“……的确很久了,侠客。”
这对旧同事,一个是TOP一个是Under,搞不好曾经有一段情之类的……
“喂、李少女,把你脑内的东西删掉。”
“……催眠师也得会读心?”
“不,是你的笑容太明显了。”他把脸撇过一边,“还有,你当人家是聋子?”
“……咳咳,真是稀客,你们幻影旅团真的改做慈善行业啦,小店有幸能请到你们几个”Juliette”添光,真不知是累积了几辈子的福分。”
“喔,你们幻影旅团?”
擦桌子的文艺青年开了口,特别强调了”你们”这个字,我想,我大概踩到他尾巴了。
很久没听见他的声音,而我,说真的,居然有点怀念。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装做不在乎,像是想证明什么似急忙望向他的眼睛,“不然,我难不成还要叫你团长?”
库洛洛云淡风轻的一笑,“呵,也是。”
我拿过他手上的抹布,而bling则接过飞坦手里的拖把,“我们再怎么混,也不该让客人做这种事,那边坐,我来。”
“月月,那我跟小伊呢?”某BT语气十分哀怨。
你哀怨个鬼,之前训练时你吃我的喝我的还把我割的伤痕累累,没让你洗厕所就不错了。
大概真的是我的心情真的都写在脸上,西索诡异一笑,继续擦窗户。
“……真是有够毛的,bling,真的不拉猫夜下来啊。”
“他可能只会回你一句,我的工作时间结束了,本店不提供加班服务,到了吃午餐之前你别想叫醒他。”
“也是。”
好不容易,地板拖完了,桌子乾净了,我从冰箱拿出剩饭微波,倒上肉松,吃了三大碗。
bling刚洗完拖把出来,看见我,又走进了厨房,过了一会,手里端着炒面出来了。
“你也饿了?”
“不是,”他面无表情的把我手上的白饭拿走,换了碗乌龙面,“那是要给小bling吃的,你吃这个。”
“欸、小bling吃的比我还好喔,这个面是什么,隔夜的?”
我隐约见他眉角抽动:“对……隔夜的……”
我以为他只是想在幻影旅团面前撇清我们的关係才这么做。
后来,我才知道,我原本吃的那碗是掉到地上过的,而他拿给我的,是bling特地弄的。
吃饱了,没等我喝完水,侠客已经准备进入正题,而他的开场白永远都是这么令人惊艷:
“所以,月儿是你的女朋友?”
我忍住了,没喷水,毕竟都相处了一年多,总该有点长进不是。
真正让我SHOCK的是bling,我总摊上这种货色:
“喔,她现在是我女朋友,两年后会是我老婆,五年后会是孩子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