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友情价×死亡×愿你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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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大概有三十几秒吧,我们把时间花在比较删节号的长度。

  于是我略过了旅团众,广角视线杀向了某面瘫,“喂、不是要你好好COSPLAY,怎么还在这里游街?不知道这样很欠缺职业道德吗?”

  就一般而言,你们揍敌客家干这行已经够没道德了,你连仅有的一点职业守则都不能遵守,不是吧。

  伊耳谜走向我,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某个姓不明名为侠客的家伙,给了他一张支票,只有签名上面数字随便你填的那种。

  好笑了,我居然被一张空白支票给打败,真不值得。

  “我们是做生意的,也有我们的规矩,我还打手机提醒过你,五通。”

  “我让你唱国歌!我的手机连个屁都还没听它放一个。”

  冷冷淡淡的,他的声音,与他毫无起伏的神情出自一辙,这就是他在工作的样子,呵,真敬业的杀手。

  “先确认一下通话纪录吧,一通也不少,我们规定是打三通的,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还多给了你两次机会。”

  ……靠之,咱们的交情居然才值两通电话的电话费。

  我还抱着开玩笑的心情打开手机,真的不多不少,包含我们的交情,刚好五通,娘的,我把手机调成震动,放在厚厚的大衣口袋里。

  “映月,你的手机放的,是闷屁阿。”

  “……呵呵,真幽默。”

  天气,真的冷了。

  不宽不窄的一条巷子,除了雨声,是震耳欲聋的寂静,我好想掩耳逃离,双脚却像被钉在原地,费尽力气也移动不了半分。

  该说什么好呢,他们也同样在疑惑吧,这种情况、这种遭遇,我们都是第一次碰到,平常一个手刀就能解决的事因为攸关到库洛洛而变得如此琐屑。

  玛奇首先移动了位置,站到了派克身前,捍卫的意思表露无疑,“现在,我们人也看到了,该回基地去了吧,再怎么胡闹也得有个限度,这关係到团长,不能马虎。”

  “胡闹?怎么就不问问丫头跟西索擅自离开基地的原因,他们才是拿团长的性命开玩笑吧。”

  “芬克斯,你脑袋是被什么给撞了,她跟锁链手,很明显的认识。”飞坦式的讽刺,我像个固定在原地的标靶,他射一刀我便挨一刀。

  “认识倒无所谓,但他们认识后,月儿待在旅团的动机,就有必要好好探讨一下了……”意味深长,凯子悠悠望了我一眼。

  呿,真冤,遇到酷拉皮卡以来,我可一直都在替你们挽救形象,只是,那孩子中毒的深,是没多少用了。

  大概把我的小小走神当默认了吧,等我开完小差,飞坦已到了我身后,相当熟稔的双手往后反折,只要他轻轻一压,我的手就会彻底断的乾净。

  因为更加熟悉飞坦这个人,反而感到更上一层楼的恐惧,若一年前那时候,我知道他有十种让你死不了又痛不欲生的方法,此刻,我几乎能够细数飞坦其实有超过一百种让你『活着不如自我了断』但他娘的偏偏没办法如愿的刑求方式,这样的话,现在的我寧愿快点自我了断。

  紧咬着下唇,我脑里一片骇人的空白,惧怕的感觉像是血液,在全身上下来回的翻滚窜动,血特有的铁锈味扩散到口中,我想把血跡逝去,但我做不到。

  而飞坦什么也不说,看他的刑求对象表演川剧变脸,也是他平常的乐趣之一。

  “亲爱的,我现在能够立即回答你的问题,如果我知道参加猎人试验会遇到他,那打死我我也会乖乖的待在基地里任劳任怨作苦力,我说真的。”

  “嗯……讲的挺诚恳的,可是,派克又没办法探她的记忆。”

  “放开她吧,月儿在发抖了,喏,面纸。”

  飞坦悻悻然的松开手,我伸手想去拿,却因为肢体的过度僵硬,只能尴尬的僵在原地。

  “嘛嘛,瞧你吓的,刚刚只是唬你而已,飞坦不会真的动手的。”

  笑笑的,侠客轻轻帮我拭去血渍,云淡风轻的让我以为真的只是吓我而已。

  “……”太可悲了,我居然连比个”凸”的力气都使不上。

  “不,侠客,我是认真的,如果她刚刚出声求饶,我一定马上折断她的手。”他说,让我还余悸犹存。

  其实,原本是想以开玩笑的方式让他放开我,喊声什么飞坦大爷之类的,不幸,也幸好我无法忍受血在我口里宛如大江奔流的感觉,所以只能有保持缄默的权利。

  差一个念头,我的生命值就归零了。

  其实,我很想知道,在他们心中,我到底是怎样的。

  他们搞不好以为我很有骨气,天知道我只是无法开口而已。

  他们搞不好以为我对酷拉皮卡就是锁鍊手这事涉入未深,天知道我早在他成为锁链手之前就知道他会是锁鍊手了,比算命的还准。

  玛奇皱着的眉头总算有了放松的跡象,她对着芬客斯道:“看吧,是你太多虑了,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了,你懂吗?”

  啪啦───,一丝细微杀气划过,好似紧绷至极的琴弦断掉的声音。

  他不以为然,标准的强化系特质,一旦固执起来就开是没完没了的打破好几个沙锅,“团长跟锁链手就在前面吧,我们现在过去,不但能救出团长,还能让窝金报上次的仇,为什么我们都得乖乖听那金毛小鬼的话不可?”

  如此一来,酷拉皮卡为数不多的优势更显得无力了,一个身为旅团团长,不承认自己是人质的人质,负责交涉工作的还是一个非战斗型团员,如果芬克斯真的杀过去,那,一切就玩完了,连还在基地的小杰和奇犽都会有危险。

  “派克,你跟金毛小鬼约的地点在哪。”

  “……”她微微沉吟,似乎真打算全盘道出。

  我不暸解,在私人感情上,库洛洛究竟是哪点值得派克为他捨命。

  “在你问派克有关酷拉皮卡的事情前,我想,我有必要先说,他们两个订下了契约,若透露了任何有关你口里的”金毛小鬼”的情报,派克会立刻死亡。”

  “……丫头,所以,你现在是以那小鬼的代言人身分在跟我们交涉了?”捏紧着拳头,芬克斯额角浮着青筋,大绝应该属于随时都能爆发的状态了。

  “……我也很为难,很可惜,谁叫我掷硬币刚好就掷到了旅团那一边,我现在提出的方式,是最符合效益与人事考量的,还是乖乖听金毛小鬼的话吧。”

  “……”十字路口跳动。

  “……Bytheway,库洛洛也不能跟团员见面,不然,他也会死。”后退后退,退到玛奇旁边我才安心点。

  其实,这个誓约是什么时候开始生效我并不知道,只是,只是,我并不想让预言成真,长月真的让我亲手给撕了。

  “派克,她说真的?”

  “没错,我体内的确插着一把契约的刀,条件上,小缇说的都没错。”

  “条件上?”聪明如侠客,抓起语病快狠准。

  “……嘿、不是吧,如果真的要说也是我来,你别冲动,人生还很美好,什么可能性都有了,你看咱们都已经两岸能直飞了……”

  我伸手向她的手枪抓去,被她避开,派克手里突然的多出一颗子弹,这次保险桿被拉开的声音我听的一清二楚,“小滴,帮我一下。”

  “好。”

  “蛤……怎么又绑我?”

  该说旅团团员都深藏不露吗,那双看起来纤细的手,却让我动弹不得。

  “小缇,我知道你会愧疚,跟我们比起来,你真的很不适合生存在我们的世界里,坏人,还是由我来当吧,这些记忆,你看完就会明白了,团长跟旅团,之于我……你的笑点贡献功不可没,谢谢……”

  我看见派克的微笑是那样柔和,时间在旅团身上似乎放缓了移动的步伐,她笑的时候,除了法令纹深了点外,没什么其他缺点了。

  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死的时候没把遗憾也一起带走,只留下遗憾。

  派克对我开了枪,贯穿我脑袋的不是子弹,而是疼痛感比子弹还鲜明一百倍的记忆。

  派克诺坦,以及,库洛洛˙鲁西鲁。

  用着当初被某人形容为菸酒过度而倒嗓的嗓音,她一一细数着元老级同伴的名字,喃喃的像是说给自己听。

  “玛奇、侠客、芬克斯、信长、飞坦……”

  库洛洛说过,若把人比喻成一张白纸,当那张白纸染上了黑点,不论无心或有意,不论黑点是浓是淡,是大是小,基本上,大家只会把焦距对在黑点上,不论其他空白的位置有多大,他们只会执着于那一个黑点。

  所以,他们也只剩下那么一小个白点来了,深埋在自己都想像不到的深处,谁都不能轻易触碰,连他们自己,也是很偶尔的时候,才会想起。

  才会想起,原来还有一个白点的存在。

  “你们……还愿意相信,我的子弹么?”

  “……”没有人应声,说真的,没有人真的相信,派克会背叛旅团。

  于是,六颗子弹同时射出,他们脑里顿时多了段不属于他们的记忆。

  他们看见,看见了木羽缇是如何的在两方之间挣扎、看见锁链手还是太在乎同伴而犹豫、进而愤怒,他们,什么都明白了。

  鏗啷鏗啷,死神的勾魂链缓缓的从遥远的彼端牵起,浮动着一层血红的念光,她感觉到心臟慢慢的缩紧,感觉,真是熟悉。

  这是快接近死亡的一种感觉,在她很小很小,还在流星街C区的时候,几乎每分每秒都在与它拔河,做拉锯战。

  幸好,她真的相信,那是她唯一一次相信奇蹟,出现的不是天使,而是撒旦,撒旦出现,拯救了她。

  从那时候起,她的灵魂便终其一生都献给了他,救赎的代价。

  如果库洛洛是一种信仰,那她比谁都还要虔诚。

  大家静静的看着派克死亡,芬克斯接住了派克倒下的身体,没有人哭泣,只剩下丝丝细雨,像是眼泪一样。

  究竟是天空悲伤、亦或喜极而泣呢,只有天空自己知道。

  安静是最微妙的輓歌,每个人谱出来的旋律都不尽相同。

  鏗啷鏗啷,锁鍊再一次的晃动声是休止符,一切,将重新回到原点。

  他们是蜘蛛,马不停蹄的朝着目标前进,没有太多的时间停佇在谁身上,走着走着,好像从他们一出生开始就这样奔走,都快忘了,他们也曾经是个孩子。

  他们,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蜘蛛。

  后来,身为蜘蛛的血液取代了所有在血管里流动的液体,身为孩子的血液,被悄悄的冰冻封印。

  从哪天开始的呢,骨子里,就只剩下身为流星街居民不想死的韧劲,以及蜘蛛的抢夺本能,身为孩子的那部份,只有在很少很少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好比现在。

  要说什么好呢,其实他们也不明白,并没有人教过他们,要如何面对一具他们很在乎的尸体,对他们来说,死掉的人就只是尸体而已。

  闔上她死后还睁着的眼睛,到了最后,还是只能说声,愿你安息,派克诺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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