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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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族是称呼我们这种生物,但每个人都有自己个别的称呼,让我们更容易在沟通时知道在说哪个人,所以“山魍”是一个总称,我们想知道你的名字,如果有二个山魍时怎么才让你知道我们唤的是你。难得开口说了这么一大串,碧或也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啊!她懂了,我没有名字呢,你们的名字是哪来的呀?可以给我吗?

  沉默…

  静了一会儿,碧或接下话。通常是长辈取的。

  她眨眨眼,我也没有长辈呢。

  那么,你自己取?

  终于将长发理好,随手将那把梳子塞到包袱里,她跳下骑兽,慢、慢、地,走过二只骑兽中间,到他们身旁,对二只一看就是肉食性的骑兽仍然戒慎,那你们帮我想想。

  随着她的靠近,宣流不由自主地退开二步,鼻子有些痒。

  碧或摇摇头,笑了,不可以的,取名字是件慎重的事,你得很认真地想,什么样的名字才适合你、你希望你的名字给人什么样的想法?这种事不能假手他人的。

  遭到拒绝的她只好自己认真地想了起来。

  我们为什么要带着她呀?宣流丢给了他一个眼神。

  不要紧呀,我们同路不是吗?他也微笑地回望了宣流一眼。

  ……

  二刻后……

  不行,我想不出来!黛眉浅蹙着宣布,光是这样就惊人的绝美,可以保证,只要摆出这个表情,就会有一大堆男人愿意为她赴汤蹈火了。

  修成人身以来从未遇过如此困难的问题,山魍觉得头疼了。

  不急的,既然是件慎重的事,当然可以慢慢想。碧或安抚她,温醇的声音轻易地趋走了她的不安和焦急,我的父母也花了十个月,直到我出生才决定我的名字。

  啊?她睁大眼,十个月?

  是呀。看到她的表情,碧或又笑了,你才想不到一个时辰,若是同我说你已经想好了我们也会吓着的。

  是吗?虽然有些疑惑,她仍是继续苦思。

  与我何干?做啥说我们?明知道这家伙只会傻笑,宣流还是忍不住丢了个白眼给他。

  碧或,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这个呀…碧或浅浅笑着,山魍似乎有些懂名字的意义了,我出生前,我的爹娘为我想了很多名字,每个名字都是对我的出生、我的未来的一种期许,他们甚至请了很多巫师来为我取名,但他们都不满意,直到我出生,他们看到我的眼睛,认为我的眼里藏着上好的美玉,所以就叫碧或了。

  宣流扬扬眉,显然不予认同。

  眼睛也可以当名字吗?

  碧或想了想,只要你想得出来,认为代表你就行了。

  那宣流呢?

  宣流不是很习惯被人唤名字,没有回话。

  你的名字有什么意义呀?她又追加的问了句。

  他先默然不语,瞪了同样好奇的碧或一眼,才开口解释。我的母……母亲在怀我时梦到了一条银色的河流,所以唤流,宣则是我们这代的名字都要有这个字。

  梦?为什么你们都要用“宣”这个字?碧或不用吗?那我呢?

  面对一大串的问题,宣流双手怀胸,没有回答的意思,他肯回答这么多可是很例外了,于是碧或只好接口一一回答,我们认为母亲怀孕时作的梦与将要出世的孩子有关,宣这个字是宣流的家人在为宣流取名字时才要遵守的,因为宣流的家是个大家族,同一代用同一个字才不会乱了辈分,我和你都不是宣流的家人,自然不需要遵守的。

  她恍然大悟。

  那么,牠们需要有名字吗?她指指骑兽。

  牠们有名字。碧或微笑,指指他牵的骑兽,牠叫作彩。

  他摸了摸牠下颔,牠也乖乖抬起头来,露出了颈上一束三色的毛发。

  她了解了。

  碧或又指指另一只方才载她的骑兽,刚才就是牠把你吓晕的,因为牠跑起来像红色的闪电,所以叫赤雷。

  骑兽抬高头,趾高气昂的。

  哦。

  哦?就这样?骑兽不满意她的反应,对她龇牙裂嘴地做出一脸凶相。

  啊──她又躲到碧或身后,这回没有抱着他了,只是抓紧他系在颈间的短巾不放。

  他的脖子哪里惹到她了呀?又掐他脖子……

  说不出话的碧或只能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宣流,宣流哼了一声,你想杀碧或吗?

  睁开眼,啊?我没有呀。

  你再不放手就有了。

  啊?闻言她赶紧放手,碧或轻咳,她紧张兮兮地拍着他的背,你没事吧?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摇摇头,没事。赤雷跟牠主子愈来愈像了。

  ……早知道让他被勒死算了!他瞪了碧或一眼。

  碧或看到他的模样,又心情很好的笑开了。

  那……牠们的名字是谁取的呀?

  我和他取的。

  为什么你们可以取牠们的名字不能帮我想名字?她不平的抗议。

  望着她,碧或的眸子看不出思绪,我们是牠们的主子,所以名字由我们取,但你不属于我或宣流的,所以不能由我们决定你的名字。

  或者,你想要我或宣流当你的主人?那么我们就有权利给你名字了。收回了视线,单纯的山魍,连名字的意义都还不清楚。

  不、我是属于──属于……我的。山魍困惑了,属于这个词对她而言仍陌生得紧。

  傍晚,他们已经走到了树林的尽头,一株大树耸立在他们面前,大树上没有任何树叶,树干更是滑溜得紧,树枝则深入云端见不着尽头。

  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建木?碧或望着这株不见顶的树喃喃地道。

  是的。一名身着儒巾儒袍的男子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手中持着把纸摺扇,笑吟吟的。各位是欲来葫芦村的神子吧?啊…有位妖精呢!各位请随我来。

  儒衫男子在前面带路,不知怎么,他总觉得男子走路好像没踩着地…宣流盯着男子的脚跟着他走。

  她扯着宣流的袖子,他看她,她一脸莫名的兴奋,我知道我的名字了!快问我呀。

  宣流挑眉,哦?你叫什么名字?

  她跺脚了,不是这样问的!要像方才碧或那样问啦!

  碧或方才怎样问?他哪记得?

  碧或浅浅笑了,请问小姐芳名?

  满意地笑了,绝美的笑颜叫二人都怔了下,只有走在前方的儒衫男子没见到,未来想必他会很扼腕,我是千桃。

  敢问小姐芳名有何意义?碧或也十分合作。

  她的笑颜益发灿烂慑人心,由无数朵桃花精气不散为形,名之千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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