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水相军师几声自语,挣扎着站起身来。
“父王,您,您要干什么”?朱玉双眼含泪。
“老夫还能干什么?难道等着小儿们羞辱不成”?
“父王,您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不要扔下玉儿呀”?朱玉苦苦哀求。
“军师且慢,还记得你我赌注吗”?公孙长叫住水相军师。
“小儿放心,老夫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这就好,朱姑娘要你好好活下去,可听清了”?
“小儿饶舌,老夫不是聋子”水相军师依然傲气十足。
“父王要到哪里去,玉儿陪您”,朱玉搀扶着水相军师。
“不必了,老夫自会寻清静之处,若再纠缠,休怪老夫反悔”,水相军师挣脱朱玉。
朱玉看看水相军师的背影,又看看公孙长,满脸无奈和无助。
公孙长朝朱玉点点头,朱玉转身跪在地上哭道:“父王不让玉儿陪伴,玉儿情愿跪死在这里”。
水相军师站住长叹一声:“老夫再无牵挂,青灯相伴足矣”,说着,身形佝偻,步履蹒跚而去。
“朱姑娘请起吧”,公孙长叫起朱玉,转身向少林而尊者道,“有劳尊者”。
少林二尊者稍顿即刻会意,合十一礼,追了出去。
自此,江湖中少了一个魔头,小须弥寺中有了一个吃斋念佛的常住和尚。
朱玉看着水相军师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泪水哗哗而下,她知道,此后她可能只有一个亲人了。
当下,公孙长和众人安慰朱玉之后,即刻准备火把,从百宝格下的入口进入暗道。
暗道内散发着淡淡的异香。
大约二三丈的石阶下去,向右一转,就进入一条直道。直道内燃着火把,十分明亮,也很宽敞。只是那么多火把,却没有多余的烟熏味,空气依然清新,众人大惑不解。
又走了二十多丈,公孙长手中的火把忽然“呼”的一下,火苗偏向里边。看时,原来外侧有一块巨石,巨石边上有三四寸的裂缝,山风从此处吹进来,才恍然大悟,这正是通风的地方。
众人小心戒备继续前行,转过一个直角后,豁然开朗,通道更加宽敞起来。十丈之外,有两个年轻女子,腰挎长剑,背靠石壁站立。
公孙长立即举手示意,众人屏住气息站定,却不见她们有任何动静。
公孙长左手运足功力,一个闪身已到二人身旁,正要拍下去,却又停住,不禁惊异一声。众人飞扑过来,方知那两个年轻女子也已死去,只是没有倒下而已。
二人中间是两扇大石门,石门上方赫然刻着“栖凤阁”三个大字,显然这里就是上官子婉的栖身之所,这两个年轻女子当是上官子婉的守门人,然而她们如何死去了呢?
钟绍棠走过来略一查看道:“她们系中毒而死,刚刚死去不久”。
“中毒?谁会毒死她们呢”?众人甚是奇怪。
两个大石门上各有一个梅花形凹槽,甚是奇怪。
公孙长用力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程天力,齐如豹和一点眉过来四人一起用力亦无济于事。
众人四下里查看,也没有什么发现。
公孙长看着门上的梅花形凹槽道:“这难道就是开启石门的机关所在”?
“好像是钥匙孔”,一点眉说道。
“然而钥匙会在哪里呢”?
“会不会在她们身上呀”,钟灵儿凑过来。
唐彩蝶和曹飞华去那两个女子腰间一摸,果然发现两个梅花形铜牌道:“一定是这个吧”,说着递给公孙长。
公孙长左右手接过两个铜牌,看了看,把左边的交给一点眉,自己则拿另一块到右边的石门前。示意众人退开两边后,二人一齐把梅花形铜牌放入石门上的凹槽,而后用力按住,石门果然向两边徐徐开启,公孙长和一点眉立即跃向两边。
一股异香扑出来,和一点眉曾经数度闻到的一样。
大门完全打开,良久没有什么异常,公孙长才运足功力,移步向里边观看。
这是一个巨大的石室,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摆放一张巨大的桌案,桌案后有三个女人。中间年长者坐着,两各年轻女子站立两边。公孙长不禁“咦”了一声。
众人过来,一点眉叫道:“她就是上官子婉”!
众人大惊,刷的一下掣出兵器。
然而石室中的三个人却依然不动。
“难道她们也死了”?戾豹说道。
“应该是的”,公孙长脸色凝重。
“那贱婢也会遭人暗算吗”?沙通海依旧义愤填膺。
“谁能害死不可一世的紫薇宫主呢”?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在下进去瞧瞧”,话音未落,公孙长已然闪身入内,来在巨案前。
三个人果然死去,和门口的两个女子一样,刚刚中毒死去不久。公孙长转身一周,并未任何动静,才示意众人进来。
石室内富丽堂皇,珍奇古玩应有尽有,赛过皇宫内府。
那上官子婉四十多岁,可以看出生前必然精于养生之道,因为死去不久,脸色看起来依然光滑凝润,似有光泽,众人不禁暗暗称奇。
“这厮怎么就被毒死了呢?真是太便宜她了”,戾豹忿忿不平。
不仅是戾豹,除了公孙长和唐门父女,所有人心里都不痛快:毕竟心中熊熊燃烧许久的复仇烈焰,没有得到任何发泄,就要让它自己熄灭,实在是一件残酷的事情,更何况为了复仇,他们早已抱定必死之志。
而今,仇人既死,夫复何为?
“这儿好像有个信扎”?宋士英探头向巨案上看着,身手就要去拿。
“小心有诈”!无畏剑一把拉过宋士英,而后长剑一抖,挑开布帛。
只见上面写到:公孙小儿,你奈我何?本宫死在自己手上,放眼天下,谁能杀我?哈哈哈!
“这贱人莫非疯了”,无畏剑不解。
的确,上官子婉虽然没疯,却比疯子更不可理喻。眼见大势已去,宁愿服毒自尽,也不留给别人战胜她的机会。
是狂妄?
是孤傲?
是偏执?
是特立独行?
都不是,她是被心魔吞噬了本性的女强人。
然而,她哪里知道世人和她一样的心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