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之后,众人即去准备。
让公孙长担心的还是阮玉,他总觉得她的身世不像她说的那样简单,若是那样,紫薇宫早将她母女二人灭口,缘何留在世上?
公孙长想不通,尽管想不通,还是要尽量保护的周全一些,不给自己和朋友留下遗憾。于是他和一点眉前去找阮玉商议。
阮玉已在院中,钟灵儿正陪着她散心。公孙长和一点眉说明来意,阮玉倒是沉得住气,没事人儿一样,仿佛根本不是自己的事情。
“哥哥好糊涂,何不请唐姊姊使些手段,岂不省事”?钟灵儿笑道。
公孙长和一点眉相视一笑,可不是么,唐门毒药布于暗中,岂非万无一失?
当下即和唐彩蝶交待,一切安排就绪。
诸事已毕,未时刚过。到城中打探的丐帮弟子先后回来,果如公孙长所料,各个客栈都有打探武林中人的人去过,他们定是紫薇宫属下无疑。
斯时,到市集办货的丐帮弟子业已陆续转回。果如办大宴一样,人挑,车拉,牲口驮,形势不小。丐帮分舵内也是一派祥和繁忙的景象。
然而就在这祥和繁忙的景象中,有两双锐利的眼睛在暗中搜寻打量,尤其是看到女娃的身影,他们格外注意。
这两双不安分的眼睛,属于一对儿老年夫妻。他们六十多岁,男的身材高大,体格健硕,戴着草帽,身穿白色粗布短褂,黑色裤子。女的身材瘦小,头扎汗巾,身穿灰色粗布衣。皆是一般弄人打扮,他们正是市集中卖菜的菜农。他们赶着毛驴儿车,拉着一车青菜来到丐帮分舵。
一对儿极其普通的老年夫妻,靠种菜为生的普通菜农,不过这是在一般人眼里。
如果是行家,细心的人就会发现这二人的问题。老汉露在外面的肌肤虽然有泥土,却掩盖不了它的本色——白皙,一般菜农没有的肤色。
老太婆走路的姿势,行为举止,尤其是搬卸青菜的动作非常生硬,亦非经常侍弄农活的熟手。而且他们总是有意无意左顾右盼,磨磨蹭蹭,像是故意拖延时间。
不错,他们的确不是一般的菜农,甚至连菜农的边儿都沾不上,他们正是借送菜之机混入丐帮分舵打探消息,查寻阮玉下落的紫薇宫大总管千面狐和护卫大擒拿手罗庆团。
原来,上官子婉和水相军师安排之后,其他属下悉数出去打探,只留下千面狐和罗庆团在胡府等候汇报,临机处事。
那些下属当然不是吃干饭的,很快就从市井中了解到丐帮弟子正在大量购买蔬菜和肉类,用来宴请贵客,立即将这一消息汇报给大总管千面狐。千面狐推断,丐帮有什么贵客?一定是宴请各大门派中人的。于是就和大擒拿手罗庆团易容改装,截住一车青菜,扮作菜农,在集市上叫卖,故意让丐帮弟子买走整车菜,他们借机跟随丐帮弟子混进丐帮分舵。
以千面狐的易容之术,要瞒过别人,自然不是难事,他们当然就看到了想看到的情况:丐帮分舵内住着各大门派的高手,就在中院四周。几个女娃在西跨院进进出出,可以肯定,阮玉必然会在西跨院。
千面狐和罗庆团虽然知道个大概,他们却不敢贸然动手,只得回去向紫薇宫宫主上官子婉汇报,请她定夺。
千面狐和罗庆团虽然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有被一干英雄发现行踪,但他们看到的情况却正是公孙长等想让他们看到的,只有这样,才能引蛇出洞,诱鱼上钩。
千面狐和罗庆团回到胡府,千面狐立即向上官子婉和水相军师禀报。
“胡大总管确定,那阮玉就在关爷庙”?水相军师问。
“据老身推断,那关爷庙被丐帮临时作为分舵,公孙孙子和各大门派高手就在其中,而且西跨院有几个女娃出入,想必阮玉就在西跨院”,千面狐回道。
“丐帮分舵戒备如何”?上官子婉追问。
“戒备一般,就外面的几拨明哨”。
“这就奇了,那帮自命不凡的所谓正义之士不是傻子,难道对我紫薇宫没有丝毫防范吗”?上官子婉狐疑起来。
“或许他们仗着侥幸胜了几阵,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不屑防范吧”,千面狐信口说道。
“那是他们找死,怨不得别人,本宫定要将他们整窝端掉,一网打尽”。
“区区几个毛头小子,不劳宫主动手,老身自当前往除之”,千面狐很自信。
“的确,此番主要是救玉——,是救阮玉,不必硬拼,救出阮玉之后,再行全力击杀不迟”,水相军师亦道。
“难道,军师不以为除去公孙小子和各大门派中人比救一个阮玉更重要么”?上官子婉口气冰冷。
“这——”?水相军师无语。
“老身以为,老身和罗护卫再带上二十人足矣”,千面狐老气横秋,“可先救出阮玉,再大开杀戒”。
“如此更好,可谓两全其美”,水相军师赞同,“大总管和罗护卫可以兵分两路,一路拦住公孙小子等高手,一路前去救阮玉,而后再合兵一出,尽皆杀之”。
“老身晓得”。
“还可让月桂和香兰同去,也好有个照应”,水相军师又道。
“好了,准备一下,亥时出发,不可再有闪失”,上官子婉脸色难看,起身离座。
“是”!
亥正,从湘州北城墙跃出几十条黑影,他们借着夜色的掩护,展开身形直奔城北关爷庙丐帮分舵而去。
不消一个时辰,他们业已赶到关爷庙东墙外。为首的大个子右手一举,黑影全部停下,散开来向四周观察,见没有动静,一个个“噌噌”窜入东跨院。同时,另三个娇小的身影继续向北绕向西边。
进入东跨院的黑影,直接来到中院,那里亮着灯光,定时有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