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钟灵儿推开曹飞华和唐彩蝶,抓起公孙长的左手,就要对着他的手机指吸下去。
“不可”!还阳秀士一把拽起钟灵儿,“傻孩子,听为父把话说完”。
钟灵儿原以为可以为心上人吮吸蜂毒,救他一命,此刻只得闷闷地站着。
“如果已经扩散,只能用和他相克的活物来救治了,最好的就是水蛭,如果没有水蛭或者水蛭也不能奏效,中毒之人就没救了。此事要有劳吴少侠了,吴少侠生在南方,对水蛭必然不陌生,正值季节,就请吴少侠劳顿寻些水蛭来,越快越好”。
吴海平听完,话都没说,弹射而出,捉水蛭而去。
当下,王御史亦命令军中识水蛭的兵勇二三十人火速找寻水蛭。
也是公孙长命不该绝,中毒之地就在江边,也正是水蛭繁盛的季节。小半时辰,吴海平返回,带回五条水蛭交给钟绍棠,即刻又出去,此后兵勇们陆续返回,带回水蛭七十余条。
还阳秀士用银针在公孙长的左臂上刺破五个针口,轮番把水蛭放上去。
这些水蛭大多体型较小,娇嫩,已被放到公孙长红肿的手臂上,即刻死去,不一会仅留下七条。
这七条水蛭,形体较大,皮肤粗糙,肤色黑绿,一看便知是越冬二龄之虫。它们在公孙长的左臂上片刻,已将头部深入到针口内,眨眼间,身体涨大,腹内充满毒血,整个身体发红,似要撑破。
还阳秀士赶紧小心把它们取下,放入木盆之中,再看时,这些水蛭尽皆死去。
如此反复数十次,用去三百条水蛭,公孙长的左臂红肿渐消,扩散之势才得以遏制。
直到第二日未时,公孙长才张开双眼,但仍不十分清醒。用来吸食毒血的水蛭已近千条,然公孙长左臂之内的毒血仍存留不少。
不过至此,还阳秀士面色稍和,舒了一口气,道是公孙长已无性命之忧,然则要恢复如初,绝非易事,那就要看天命了。
因为公孙长疗毒伤,王御史只好另住其它大帐。刚过未时,还阳秀士正在为公孙长疗伤,王御史带着一个老农走了进来。
“钟侠士,且看老夫带来了什么”,王御史显然非常高兴,说着就从老农手里接过一个瓦罐递过去。
还阳秀士接过,打开盖子一看,里边有一个鸡蛋大小的黑不溜秋的球状物,却原来是一条巨蛭,大惊道:“天意呀!天意呀!这是一只蛭王呀,公孙公子无碍矣”!
“老神仙果然厉害,老汉活了七十多岁,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水蛭,怕是有五年龄了。今早到田里薅草,原以为是石头,用手一拿,软溜溜,滑腻腻的,吓了一跳,拿木棍拨拉,才看清是一条打水蛭。昨日见军爷们抓水蛭,说是王御史急用,不敢怠慢,早饭也没顾得吃,就赶紧送来了,老神仙看用的着吗”?那老汉一口气说完来历。
“太好了,老人家,这就替公孙公子谢过老丈”,说着,还阳秀士钟绍棠拖着病残之躯向那老汉深施一礼。
“老神仙使不得,只要能够有用,我老汉就心满意足了,总算没有白忙活”,老汉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一旁的程天力见此,即刻递眼色给程氏兄弟,程星会意,从包裹里取出三百两银子递过来,程天力接着,双手捧给老汉道:“老伯献此宝物,救我兄弟性命,些许身外之物,不成敬意,万望笑纳”。
“还有这个”,钟灵儿拿出两片金叶子递上。
“什么?我老汉可不是图钱财的,俺不要!再说这么多,老汉一辈子也没见过,够买多少地了,可是不敢要,不敢要”,老很忐忑起来。
“呵呵,侠士无须如此,老夫自有道理”,王御史笑道,“伍知府,即刻行文到临江县,免除王老汉五年杂役赋税,另给良田十五亩,耕牛五头,牛车一挂,木船一条。着文吏取现银一百两交给王老汉权作盘费”。
“这?这?这可使不得?御史大人使……”,王老汉大睁双眼,反复絮叨。
“去吧,先去火营吃些东西,回去吧”,王御史吩咐。
“多谢御史大人,多谢老神仙”,王老汉千恩万谢而去。
当下,还阳秀士即把蛭王取出,放到公孙长左臂上,那大虫似有灵性一般,沾着皮肤即伸长身子,犹如一根铁箸。正在公孙长手臂上吸食毒血的其他水蛭,纷纷蜷缩身子滚落下去,那蛭王伸长头部,直到最近的针口,深入进去。只一刻,那蛭王原本扁平的身子,已然粗大起来,状如一根小擀面杖。再看公孙长的左臂,红肿消退,除了略略泛红之外,逐步和右臂一般无二。
到了申时,公孙长左臂红色完全消退,蛭王所在的针口边上有鲜血渗出,还阳秀士才将蛭王收入罐中,像宝贝一样珍藏在身边。
斯时,公孙长业已完全清醒,可以活动,即功行大小周天,一个时辰之后,行功完毕,众人早等在帐外,王御史亦着人相请众侠士前去赴宴,一则为消灭叛军活捉宁王庆功,二则为公孙长躲过灾劫压惊庆贺。
到此时,钟灵儿才喜极而泣,愁云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