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华正是公孙长的软剑所发,按常理,像这样的角色,公孙长一掌即可拍死十个,何以还要费事从腰间扣动软剑?
这里边大有缘故,一则这三个人一出来满口喷粪,公孙长厌恶至极,二则公孙长的确不甚了解这雁荡三恶的业已如何,三则书永八剑尚未真正对敌实战,公孙长有意实践一下,更重要的是,公孙长虽然少年老成,但仍是少年,刚刚贯通了剑道兴奋释然,情不自禁想要露一手。
这不难理解,就像前些年没有骑过自行车的人,刚学会,一步远的地方也要把自行车骑上,不为别的,就是新鲜而已。
是以当三人逼近时,公孙长也懒的运功应付,右手只一扣腰间软剑,顺势勒剑式一扫,三人即被开膛破肚。
看着四个门军呆若木鸡的样子,公孙长亦无心理会,身形不变,脚尖用力,剑尖微微上抬,一个激射,已到城门后,努剑式发动,四根碗口粗细的大门栓,硬生生被一剑斩断,“吱呀”一声,城门洞开,沙通海,吴海平和兵勇一涌而进。
公孙长一个飘身,退后十数丈,而后和沙通海和吴海平以及伍知府会和。
霎时,兵勇在军曹的指挥下,一顿猛杀,守城兵士非死即降,天刚放亮,宁州城南门已被伍知府拿下。
南门既破,公孙长,沙通海和吴海平等立即向宁王府赶去,而伍知府则留下一千兵勇守城门,另两千自己率领一路向城内掩杀,奔州府而去。
当此时,其他西北东三门亦被顺利攻破,三路大军正追杀城内残兵。
至巳时,各路豪杰已在宁王府外会和。斯时,宁州城内喊杀震天,宁王叛军被诛的被诛,投降的投降,整个宁州城已在王御史的掌控之下。
公孙长和众人正欲攻入宁王府,不料恨透了宁王的城中百姓和散兵游勇在宁王府四周放火。霎时,宁王府一片火海。
从府内逃出的家丁下人皆被士兵俘获,看押起来。
然则近百名和凤凰谷里装束一般的东瀛倭人跳出墙外,即被悉数斩杀。
宁州城拿下,宁王府化为灰烬,王御史即着人在城内放安民告示,并派出专人对在宁王叛乱中被杀的兵勇家眷进行抚恤,稳定城中局势。
一切顺利进行,数日城内即安定如常。
然则,宁王平素勾结的江湖贼寇和上官子婉一帮人那里去了?
他们全部被宁王召去安庆前线,就在两日前。
奸王朱宸濠叛乱以来,一直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几乎是战无不胜,极其顺利地拿下了宁州城和九江等地。一时间,竟觉得霸气十足,锐不可当。他想当然地认为北京朝廷一定是无力和自己对抗了,放眼过去,也就区区一个赣湘小御史王守仁单枪匹马,做做样子罢了,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于是在一帮狗头军师的怂恿相下,奸王倾巢而出,顺江而下,发兵南京,意欲一举拿下南京,马上可以黄袍加身了。
然而,奸王始料未及的是,大军一路推进,经安庆时,却遭到了守城兵士的谩骂。此时,奸王朱宸濠早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哪里会把小小的安庆府放在眼里?想都没想,即令大军停止前进,全力攻打安庆府。
然则,让奸王更意想不到的是,一个安庆府,自己的七万大军围攻数日而不下。非但安庆府没拿下来,自己的兵士还折进去万余人。那些他平时引以为傲的江湖浪人,也折损殆尽。恼羞成怒的宁王朱宸濠已丧失了理智,他决定和安庆府一干到底,不但把留在宁州城的兵力全部调到前线,还把上官子婉及其属下也调上来。
上官子婉带领的近百人,可谓江湖高手,如若对阵守城兵士,就像饿狼之于羔羊,简直太容易了。然而,当上官子婉来到安庆只一日,属下就伤亡过半。
原来,自宁王朱宸濠叛乱以来,安庆府早有准备,城内粮草军需充足,士气正旺。
安庆府所有的大锅全部支在城头,三步一个。所有的油类,包括百姓日常食用的猪牛羊油全部调过来,放到城墙下。滚木擂石等一应俱全。
奸王攻城时,城头燃起大火,大锅内油料翻滚,凡有人上墙的地方,热油泼下,这样以来,无论江湖高手,还是训练有素的工程兵勇,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城墙。
一方面热油浇在身上,不被烧死,亦跌下城墙摔死,另一方面,油类粘到城墙上,光滑异常,如何架梯攀爬?有个别武功高的,勉强纵到城墙的高度,要么被油浇中,浑身着火,活活烧死,要么被火箭射中,跌下去摔死。再加上滚木擂石,宁王叛军不能前进一步。
上官子婉到后,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让属下撑着雨伞或者披着蓑衣腾身掠上城头。然而,城头兵士联合起来,先泼油再射火箭,他们一个个变成火球掉到城下,又把城下的人员燃着,死伤无数。
相持数日,奸王朱宸濠心烦意乱,这一日正在帐中愁眉苦脸,宁州城中细作来报:宁州城已被王守仁攻克,城内情况不明。
奸王一听大惊失色,急忙下令停止攻城,立即返回救援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