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发愁时,丫头出了个主意:即施毒托他一下,之后再做打算。
于是趁丫环端茶送水之时,巧施毒药,只是用量极小而已。
果真,翌日,程天力等辞别而去。
唐彩蝶心神不宁,生怕毒药无效,或是程天力忍痛走掉,自己再无缘与他相见。
直到听说四人回转,唐彩蝶才安下心来,并鼓足勇气把一切说与其母知道。
这才有唐四维适才的一幕。
只是唐四维也无法直接开口言明。
总是有细心之人,唐夫人观程星,程亮两个独臂人,看是程天力的随从,但实际上程天力对他们恭敬有加,不亚于父执之辈,况两人已界中年,此事应着落在他们身上。
和二人商议之下,程天力亦有意思,只是家仇未报,恐唐突唐姑娘。
事实上,在唐彩蝶给程天力解毒之时,程天力亦观此女容貌上佳,英气暗发,娇柔可人,只是斯时焉有他想?
是以当程星亮兄弟提及此事时,程天力并不加以拒绝。
只要两情相悦,余者皆不是问题。
因此,第三日,在程天力等辞行之时,唐家再设酒宴。
席间,唐四维道:“都是江湖儿女,无需繁文缛节,扭捏作态,无需另择时日,有道是‘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即权行小女与程堡主之定亲仪式,非常之时,一切皆免,只需留下程堡主随身物什一作见证即可”。
程天力自是喜在心上,口尊叔父大人。
当下,程天力解下佩剑双手交与唐四维算是定亲之物,并许诺,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待家仇一报,必厚礼迎娶唐姑娘。
“只是贤侄行走江湖,没有兵刃总是不成,也罢”,唐四维说着,转身取下墙上挂的一柄长剑交予程天力,“此剑名曰‘七星剑’,想来必与你七星堡有缘,就赠与你吧”。
程天力接剑再拜。
宴席之后,程天力四人辞别而去。
望着程天力远去的背影,一双深情的眼内又增添了几许惆怅。
这一日,四人来到湘界樊镇,一个不大的镇甸,街上行人稀疏,店铺寥落。
程天力正在街上走着。
突然,感觉被人撞了一下,一个人影一闪而没。
程天力从要带出摸出一块绢布,找借口至偏僻处打开,上面写着:少林,武当极有问题,齐,方,萧均已被害,毁尸灭迹,应注意上夫人。
程天力满头雾水,思忖半日,觉出发讯者可能是木剑通,如此便很好理解了。
按木剑通所云,问题异常严重,急需见三弟公孙长已作商议。
只是这尚夫人是谁?程天力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当然,公孙长初听到这个名字,亦是十分茫然。
一日,公孙长和钟灵儿走在柳林官道。所谓柳林官道乃是一段被绵延十里长的柳树掩映的大道,柳树均已合抱,隐天蔽日。
正是三月中旬,柳树已然葱葱郁郁,娇羞欲滴。
晚霞正红,公孙长和钟灵儿走在这如诗如画的柳林中,心情格外舒畅。
蓦地——
一条人影从树上飘下来,像一片树叶一样,悄无声息。
距二人五步之遥,一个背影,一身黑衣,长发披肩,魁梧高大,正挡在路中间。
“阁下有事吗?公孙长站定。
“当然”,黑衣人转过来,“已恭候多时了”。
“哦”?公孙长看时,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面目清秀冷峻,目光锐利,“在下愿闻其详”。
“事倒不大,想借足下身上东西一用”,黑衣人道。
“何物?不知在下有否”?公孙长问道。
“当然”,黑衣人似乎不愿多说一个字。
“阁下确定在下愿意借”?公孙长笑问。
“借不借由我,给不给不由你”,黑衣人很自信。
“什么东西”?公孙长再问。
“命”,黑衣人很坦然。
“这个——,恐怕兄台要失望了,在下虽非小气之人,但也绝非大方到把此物随便借人,非但今日,此生恐怕也没有出借的打算”,公孙长笑道。
“某已说过,由不得阁下不借”,黑衣人似乎更坚定。
“那就要看兄台的手段够不够了”,公孙长依旧笑道。
“这个不劳阁下费心”。
“既然如此,兄台是——”?公孙长问。
“一点眉”,黑衣人淡淡的说。
“这就是了,‘一点眉’!果有斤两,看来阁下真是有备而来”,公孙长正色道。
“足下倒有些见识”,一点眉仍很冷静。
“在下虽初出江湖,‘一点眉’之名早已如雷贯耳”,公孙长道。
“哦”?一点眉倒有些吃惊。
原来“一点眉”是近十年来名头极响的杀手,传闻从未失手。
“宁撞无常鬼,不见‘一点眉’”,足以说明此人的厉害。
一点眉杀人,均是剑中眉心,别处从来不伤。而且伤口极小,甚至连血都不曾流出,仅仅略红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