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公孙长和钟灵儿面前的人群顿时闪开五尺宽的一条道路。
公孙长抱拳向众人道:“各位,多谢!多谢!同喜!同喜!”说着和钟灵儿走上楼船。
身后各色人等涌向楼船,楼船离岸驶向河心。
三楼处,中年妇人和丫环迎住两位,把他们带进一个较大的厅内。
大厅内布置淡雅素气,墙壁上挂有巨幅泼墨山水,书卷气十足。整个大厅只有一扇大窗,窗前用绫幔搭起一个暖阁,阁内长案上放一把古筝和熏香炉。正对暖阁五步之处放有一条长几和几个绣敦。几上放着诱人的果品茶点。硕大的玉盘和精致的玉杯,尽显奢华高贵。长几左首放一个巨大的沙漏。
“二位公子稍坐,阮玉小姐即刻过来”,中年妇人招呼公孙长和钟灵儿。
此间,早有丫鬟奉茶。
公孙长和钟灵儿相视而坐,端起玉杯浅啜。
一阵佩环轻响,一个全身粉装的窈窕少女自幔后走出,微微向公孙长和钟灵儿施礼道:“公子万福”,即向暖阁内的长案后端坐。
声音甜润清奇,沁人心脾。
公孙长微微一愕道:“小姐客气”。
再看阮玉,身段曼妙,肌肤莹泽,肥瘦匀称。
双眉修长,似蹙非蹙,韵致暗发。二目清澈明亮,不动自闪,美若墨玉。鼻梁高挑,直经墨线。樱桃小口,朱胭轻施,唇线分明,嘴角略翘,更见神气。
端庄,素雅,清秀,大方,高贵,内敛,摄人心魄。
用天仙来比较,有谁见过天仙?天仙应不及她。
用鲜花来比较,鲜花徒有其形而无其神韵。
再美丽的花朵,到极致,不过让人产生想采摘的愿望。
而阮玉姑娘的美貌,即便最放荡的登徒子,相信亦不敢有丝毫的非分之想。
因为这种美貌,让你感觉渗进你的骨髓,美得神圣,美得所有见到她的人自惭形秽,就是世间最美的花朵也必羞于见她。
造物主,你的偏袒会激起多少男男女女对你的不满和暗恨。
阮玉。
万花羞。
你就是造物主的偏爱!
莫说公孙长,就连钟灵儿也看得痴了。
“二位公子可要听曲”?万花羞轻启朱唇。
“姑娘请便”,公孙长回过神儿来。
但见下人点上熏香,顿时整个大厅香气四溢。
随之,万花羞轻舒玉臂,纤指慢撩,古筝发出天籁之音。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曲《雨霖铃》唱罢,公孙长和钟灵儿竟听得入了迷。
良久,公孙长才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度闻,听阮小姐歌一曲,在下此生无憾矣”。
“公子谬赞”,万花羞眼中现出复杂的神情,“承蒙不弃,奴家自当继续献丑”。
略一停顿,曲声再起。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咋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清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怎一个愁字了得……”
曲未终,人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