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最容易发生某些突发的正常的未必都是两人都讨厌的意外事情。
然而,蛇可能是老手,惯用一些。其实任何惊动都有可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只要——
只要有特定的人,特定的环境。
譬若,公孙长和钟素梅,在深冬腊月,显然没有蛇,猫头鹰就代替了一把。
猫头鹰。
还是猫头鹰的几声尖叫,把公孙长惊醒。
他放开钟素梅道:“小,小妹,赶快赶路,我们要露宿老林了”。
钟素梅默然回身,任是深夜无人,双颊亦飞满红晕。只是内心的幸福自己品味。这幸福,足以让她在今后的日子里尽情回味。
二人继续前行,在半山腰处,传来几声犬吠。
“似有人家了”,公孙长打破沉默,“肯定是猎户”。
“也许吧”,钟素梅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她很担心。
随着狗叫的加急,树林里透出一丝亮光。
“大哥,你,你不会怪我吧”?钟素梅怯怯地问。
“什么?为什么?”公孙长诧异地问。
“我,我没有对你说实话”,钟素梅幽幽地说。
“啊?……”,不及公孙长多想。
伴着几声历叫,一条猎犬谱了过来,公孙长正待出手,只听钟素梅喝道:“阿黄”!
那狗乖乖地围着钟素梅嗅来嗅去,摇头摆尾,状极亲热。
原来是熟人!
不止是熟人,而且是主人。
“是灵儿吗”?
“爹爹”,钟素梅应道。
说话间,公孙长和钟素梅来到几间茅屋前。
细看之下,是几间茅屋围成一个简单的院落,主房檐下挂一块牌匾曰“闲云居”。
正房门前,一个举着烛火的人迎了出来。
“果然是灵儿,快回来”!那人甚为高兴,及看到公孙长时,立刻严厉地问道:“这位是——”?
“啊,爹爹,这是公孙大哥。公孙大哥快进来”,钟素梅好像比先前轻松了许多。
听到“公孙大哥”,那人眼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那人招呼公孙长走进茅屋道:“还没有吃东西吧”?
公孙长正待回答,钟素梅抢道:“我们带着哩”,随即把所带酒食干粮摆在木桌上,围坐在木兀上。
借着烛火之光,公孙长看到被钟素梅称作“爹爹”的人,五十上下,左脸几乎被伤疤覆盖,甚是影响到左眼,面白而无须,倒是目光锐利,也正在打量着公孙长。
其实,自公孙长看第一眼,他就看出那人左半身有毛病:左腿残疾,左袖虚空,想不到左脸亦是伤疤。
当下起身施礼道:“小可公孙长,数月之前和素梅姑娘相识,结伴行走江湖,今夤夜来访,打扰伯父,深感不安,望乞恕罪”。
“素梅姑娘”?那人反问道。
“就是我,我骗公孙大哥说自己叫钟素梅,公孙大哥,你不怪我吧,我叫‘钟灵儿’”,钟素梅如释重负。
“怪你?要怪,焉用等到今日?到希望这是你最后的名字”,公孙长笑道。
“最后一个,如假包换”,钟灵儿大笑起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弄得钟父满头雾水。又见公孙长年轻英俊,相貌堂堂,礼数周全,不类奸猾之人,遂态度缓和,和公孙长一边吃酒,一边听钟灵儿大讲几个月来的江湖经历,其中也不少添油加醋,公孙长也不去拆穿,直到鸡叫三遍方安排公孙长睡去。
毕竟连日来赶路住店,毕竟夜半上山,毕竟熬夜深谈,毕竟吃多了几杯酒,公孙长被吵醒时,已是翌日午时。
公孙长起床梳洗已毕,更见精神,更见英俊,更见书生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