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虽智空手不能合十,佛号念得够响亮,“你道老衲该怎样,莫不认为老衲比盗取别派武功秘笈的公孙圣更见不得人”?
智空倒是咬得很死。
“即便公孙前辈盗取别派秘笈与在下何干”?公孙长满面含笑。
“难道你不是公孙氏后人”?智空狡辩。
“难道,大师不怕佛祖看到你的行为而降罪?而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佛慈悲,自知老衲心中有佛,降不降罪,不劳施主挂心,还是交出五派秘笈吧”,智空亟不可待。
“在下并无五派失物,即便有亦应交与五派,与大师何干”?
“少林是五派之首,五派之事,亦即少林之事,老衲既忝为少林掌门,自然有责任追回五派失物,岂有无关之理?”
少林掌门如此,虽中华之智慧博大精深,但仍有其不能盖全,不能穷尽之事,譬若造词,仅仅一个“无耻”岂能述智空行为之九牛一毛?
真乃天大的遗憾!
“难道威震武林的少林武学和享誉江湖的少林高僧只能对付年幼的女童吗”?
“善哉善哉,老衲从不逞口舌之利,如若公孙少侠不拿出五派秘笈,那就以少侠之命来换取钟姑娘之命吧”,智空似乎让步。
“大师所指何意”?公孙长明知故问。
“请少侠自裁以谢天下”,智空振振有辞。
“看来今日不是钟姑娘命赴黄泉,就是在下葬身地府了”,公孙长扫视全场道。
众豪杰唏嘘不已,对智空的行为颇有微词,甚至有人出声道:“挟持小姑娘实乃卑劣行径”。
“施主可要磨蹭到何时”?智空催道。
此时,钟素梅更显痛苦之状。
“好吧,好歹决定生死之事,大师可容在下思虑一番”?公孙长依旧平静。
紫光阁前偌大的场地,上百号人,顿时鸦雀无声。
远处似乎传来几声雁鸣。
“既然钟姑娘或在下是必死之人,那么恳请大师允许在下吹奏一曲,权且为将死之人送行吧”,公孙长近乎恳求。
“老衲奉劝少侠莫耍诡计,以免造成终生遗憾。再者,不管是少侠还是钟姑娘,老衲都会在心里进行超度”。
公孙长操起骨笛,缓缓吹奏起来,笛声低沉婉转,幽咽绵长,如泣如诉,听得场上群豪黯然动容。
智空全神贯注,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然而,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有些事情防不胜防。
当一群北飞的大雁经过头顶时,公孙长的笛声一改宫调,以羽声疾鸣三声。头顶的大雁猛然惊叫,加速飞过。
同时从天空中落下几团东西,“啪啪”的掉在地上。
也有的掉在人的身上,也有的掉在人脸上。
智空正注视着公孙长为他自己奏哀乐,突然笛声奇高,而后听到雁鸣,再后来,两团热乎乎的东西掉在鼻子上,还溅进左眼里,挡住视线,还伴随着难闻的腥臭,立时意识到是天肥——鸟粪。
既然是鸟粪掉到脸上,还进入眼里,太难看,太难受,就赶紧用手拂去。
就在智空愣神儿,拂去鸟粪之际,公孙长业已发动,没有人看清他的身法,甚至连“白影一花”这样的感觉就不曾有过。
当众人再看到公孙长时,他已然手携钟素梅站在距智空前方五步之外,身边还有惊魂未定的宋士英。
智空呆住。
众人呆住。
片刻之后,全场暴以惊呼:“好快的身手”!
智空被众人惊醒,暴退,勾起禅杖,拉足架势。
看来是大雁,是大雁的粪便,救了公孙长和钟素梅。
也可以说是意外,是天意。
其实都不是,是公孙长自己。
智空制住钟素梅,距公孙长十步之遥。智空不是冯通,功力超群,而且是在双方僵持状态之下,公孙长再快,只要一动,钟素梅必立毙智空掌下。
是以不能硬来。
公孙长只有迅疾平静下来,和智空周旋。
机会总是有的。
那就是远处传来的几声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