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归客栈一楼大厅里的高手,面面相觑,一言不发,像被突如其来的杏黄旗吓倒了。
少林高僧,武当弟子,丐帮长老,七星堡主,公孙长……都不解其谜。
是谁呢?谁有这么强的武功?能在眨眼之间暗算一流的成名高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奶奶的,老叫化不信,上官风有这么大能耐”,啪的一声,翁一鸣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众人愤然出声。
“糟糕,线索又断了”,程天力懊恼之极。
只有公孙长,这个书生,正端详手中的旗子。
“哎,公孙大哥,这是‘武帝信’有什么好看的?”
一面杏黄旗子,上面大书一个‘死’字。也没有什么特别。
“这东西真有那么邪乎?”公孙长像是自言自语。
“阿弥陀佛,武帝复出江湖又无宁日了”。
“大和尚所言极是,武林浩劫在所难免了”,翁一鸣接道,“三十年前,武帝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掀起血雨腥风:南宫世家,河南陈家,金陵胡家,六大门派,丐帮……都遭受惨重的损失,甚至一蹶不振,多亏‘三奇’出山,领袖武林群伦,连挑武帝七十二郡,老巢武君山一并摧毁,江湖才得以安宁三十余载,只可惜‘三奇’从此再未现身,如今武林英杰凋零,只怕——唉!”言罢,神伤之至。
“前辈,想那上官风已死,哪有死而复生之理?小可之见,也许是个别余孽,散兵游勇而已,不必过滤,不过——”,公孙长欲言又止。
“小施主为何言而不尽”?智空道。
众人投之以目,似是发问。
“小可想来似乎又有不妥,七星堡之事,刚才之事,以武功而论,就不该轻视,是否和敦煌之约有所牵连?”
“兄台所言极是,在下曾有此想”,程天力对此看法赞同之意溢于言表。
“老叫化听得‘敦煌之约’,不知何人发出,盖与三十年前五大门派失物不无牵连”。此言一出,在场的武当,峨眉,崆峒等几派门人面露怒色,当知如此家丑谁愿外扬?
“阿弥陀佛,诸位不必再言,先料理高施主的后事吧”,智空双手合十。
至此,古石风又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一起帮忙设置灵堂已毕,如归客栈内哀声一片。
夜深了。
将满的月亮在北方这片荒凉的苍穹中,显得有些灰暗,稀疏的星斗遥遥无力。不时地刮来的风,还带着历啸送来远处的几声兽叫,摇曳着如归客栈门前的几只巨大的灯笼,凭空增添了万重悲凉。
喧闹一天的如归客栈,斯时已归于平静,各路英雄都已安歇,除了高家的几人还在守灵。
蓦地——
在远处的一段古城墙上出现一白衣少年,背负双手,遥望苍穹。
“玉兔起兮斗牛去,风萧萧兮雁鸣凄,广寒摇摇兮知霄汉,霄汉九重兮鸿鹄须振翼”,显然是白衣书生公孙长。
如归客栈客房已满,贾茗儿邀公孙长同居一室,贾茗儿练功打坐,公孙长就到外面走走,不只不觉间就到了这古城墙上。客栈里发生的事令他思绪汹涌,久久难静,朗月,寥星,空野,兽鸣……不仅触动心事。
自从三岁记事起,自己便和爷爷相依为命,生活在大漠之中。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狂风暴沙,冰峰恶川……先皇被困的地下之堡,敦煌千佛洞,天山……都留下他们的足迹。
爷孙儿二人相依相靠,苦中有乐。爷爷教读书,教医术,教练内息,上山打柴捕猎,使自己接受严酷的磨炼。但爷爷从不谈家事,谈人情,爷爷对自己要求严格,自己不解其意,也不敢多问,只能照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