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公主,你们!”
平日里气氛安宁和谐的长乐宫,一大早就被一侍女的惊呼声给破坏了。这侍女本是随身侍候连城公主的丫鬟,她像往常一般,想唤皇甫玉起身洗漱,却料一推开门,就见到皇甫玉的床上四人肢臂交缠,淫乱不堪的场景。
手上端着的脸盆也摔在地上,溅了一地的水花。那侍女尖叫着跑出房门,一时之间,公主所在的长乐宫热闹不已,往日恭敬谨慎的下人和宫女们,都聚齐在皇甫玉的房门外,远远瞧见房内的香艳景象,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不过半个时辰,殿外突然有人通报:“太后娘娘到了。”众人不约而同的分开站在两路,只见那当头急匆匆走来的,正是太后本人。她此刻因心中慌乱,失去了往日的端庄和稳重。
太后迈进了皇甫玉的房中,看到眼前的场景,立即感觉眼前一黑,被身旁宫女扶着缓了好久才清醒过来。
“快,让这些人都出去!”她立即转过身,吩咐随身的宫女驱赶房外围观的众人。看到众人都散了去,她这才吩咐道:“把他们给哀家用水泼醒!”
只听到哗啦啦的一片水声,皇甫玉率先醒了过来,她挣开迷蒙的双眼,发现自己全身都湿透了,不禁怒道:“哪个吃了豹子胆,竟敢泼本公主的冷水,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刚那泼水的宫女不禁吓得一哆嗦,朝太后投去求助的眼神。太后冷哼了一声,说道:“孽障,是哀家泼的水,你这是咒哀家去死吗?”
皇甫玉闻言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她的母亲,正站在她床前脸色铁青的看着她。皇甫玉这才发现床上的其他三个人,不禁大惊:“这,你们怎么会在本公主的床上!”
这时长孙若雪和其他两个侍卫也悠悠转醒,见到眼前荒诞的场景也是一惊。那两个侍卫连忙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而长孙若雪却是立即用被子遮住自己春光乍泄的身体,又惊又羞的哭泣起来。
“母后,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皇甫玉急的双眼含泪,连忙裹上一层被子,对盛怒不已的太后喊冤道。长孙若雪和那两个侍卫也是连连喊道,说他们昨天都是无故晕厥,醒来就是这样子,一定是被有心人陷害的。
太后见状不禁皱眉,看他们四人的神情不似说谎。可又是谁这么有能耐,在祈天皇宫里堂而皇之的这样羞辱他们四人。
长孙若雪从极度的震惊中回了点神过来,脑子突然一个激灵,想起昨夜的事,不禁开口大喊道:“是沈灵!一定是他!果真是好毒的心肠,好狠辣的手段!”说完她胸口一痛,心里一阵气闷。
昨日本想让沈灵喝下有迷药的茶,再如沈灵昨日所分析的那般陷害于她。却没想到,这陷阱挖好了,跳进去的却是她和皇甫玉!自己和皇甫玉都本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今日这般场景被太后和众人瞧了去,扩散开来,不仅皇甫玉和沈灵的婚事成不了,连自己和皇上的婚事恐怕都要告吹。想到这,她胸口那一口郁气被憋着更深,感觉更难受了。
“什么,沈灵,这事跟沈大人又有什么关系?”
太后讶异,见长孙若雪为难的眼神,她使了使眼色,身旁若干宫女知趣退下,那不断跪地求饶的两个侍卫也早被人拖走了,走前两人都是一脸死灰,他们知道发生了这种事,皇家为了面子,他们自是留不下活口的。
一时间,房里只剩下长孙若雪和皇甫玉,以及太后和她身边信得过的老嬷嬷。太后见人都走光了,向长孙若雪说道:“你可以说了。”
长孙若雪点点头,颇为犹豫的说道:“回太后娘娘,若雪,若雪也是为公主着想,昨日宴席结束后,便相邀沈大人来公主的院落中,一起喝喝茶,熟悉一下。谁知,我们刚喝完茶,就突然被人打晕了。今早一醒来,就,就……”谈到伤心处,长孙若雪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嘤嘤哭泣了起来。
太后皱眉:“你们相邀沈大人一事,可有外人看到?”
长孙若雪连连点头,说道:“当时宴席刚散,有不少朝臣看到。不过,我们在公主院落中喝茶的时候,我为了培养气氛,遣散了随身的侍女们。”
“这便是没有人能证明当时的情况了。”太后听了,开口吩咐身边的老嬷嬷:“去把沈大人给叫过来。”
“回太后娘娘,沈大人此时,恐怕在上早朝。”那老嬷嬷回道。
太后再度抚眉,说道:“那就等他们下朝了,在殿外拦住他。”她说完,再看向底下哭泣不止的两人,只觉得心底更加烦闷。如今皇家室内出现这种事,真是令人蒙羞。
皇甫玉嫁不成沈灵也罢,以她皇家的家脉,虽然再也许配不上与她地位相当的夫婿,但一国美貌公主的亲事,还是不用过于担忧的。不过这个长孙若雪,虽然是当朝丞相的千金,家世相貌都不错,却可惜出了这档子事,她与皇儿的婚事,自是不能成了。
当一个人没有了可以利用的价值,自然就会被抛弃。
想到这,太后看向长孙若雪的眼神也暗淡了许多,她听不得耳中两女聒噪的哭声,又冷哼了一声,随着老嬷嬷离开了。
长孙若雪见状,不禁扑倒在地,眼里一片死灰。
再说到这沈灵,一大早就去上朝了,在朝廷之上自然没听到什么传闻。好不容易憋了一个早上,她刚一出殿门,就被一个老嬷嬷拦住了,说是太后有事召见她。
沈灵勾唇一笑,好戏上场了。
她随着那老嬷嬷一路走着,发现这是往太后的宫殿养心殿的路。直到进了正殿内,看清房中之人,这才醒悟,原来这太后,是想要当堂对质啊。
殿内正中正襟危坐的便是太后,而她右下方坐着的是正在黯然神伤的长孙若雪。只见她一扫往日优雅淡定的模样,衣裳发饰也像是随意搭上的,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看来她这次受的打击可真不小。
那长孙若雪一见沈灵进来,刚还在无助垂泪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仇恨的光芒,她状若疯狂的扑向沈灵:“你这个奸诈小人,你还我清白!”
太后见状,连忙让宫女拉住长孙若雪,将她牢牢按在了凳子上。
沈灵似是十分惊讶,她拍拍胸口,抱拳问道:“敢问太后,微臣实在是不解,自己这是哪里招惹了长孙小姐?”
“你,你还在这装!”长孙若雪闻言气极:“昨夜我与公主约你在院中喝茶,却突然晕厥过去,今早醒来,醒来就发现自己和两个侍卫同公主睡在一起。昨夜院中就我们三人,怎么就你安然无恙?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
沈灵听完长孙若雪撕心力竭的一番话,颇为疑惑的回道:“长孙小姐,你这话就奇怪了。昨日微臣的确应长孙小姐之邀,不过这喝的可不是茶,而是酒。微臣昨夜还觉得长孙小姐和公主两人以酒会友,为人爽朗。怎么今日改口了呢?而且,这长孙小姐所说的今早之事,微臣也甚为疑惑,实在是不知情。昨日沈某和两位姑娘畅饮了一番后,就告辞离宫了。太后若是不信,可以叫公主殿外的侍卫和宫女们前来作证,看微臣所说是否属实。”
长孙若雪闻言,当场尖叫道:“你一派胡言,昨日我与你所喝的明明是茶,你撒谎!太后娘娘,你一定要相信若雪,是被这个奸佞小人冤枉了啊!”
太后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时也不知听谁的,便悄悄派身边的人去公主殿上打探一番。
不过片刻,那去打探的人就回来了。他行了礼后说道:“回太后娘娘,属下去公主院落的凉亭中查看过,那桌上确实有些许未收拾的杯盏,这杯中装的是酒。而且,昨夜在公主院外守着的宫女们都说,确实看到沈大人喝完酒后就先出来了,沈大人走后,她们还看见公主和长孙小姐仍在凉亭中喝酒。”
“你胡说!”长孙若雪听这探子说完,又是一声尖叫:“你一定被这个小人收买了,太后,太后您一定要相信若雪啊!”
太后听探子说完,心里对这事已经明白了几分。怕是这长孙若雪和皇甫玉两人昨夜一时贪欢,喝多了酒,便和那两个守门的侍卫乱来。她又想起今早,两人被泼了水才惊醒,不正是宿醉之人醒后的状态吗?
见到人证物证俱在,这长孙若雪还要喊冤,太后不禁一阵烦厌,张口怒喝道:“混账,自己做错了事,还要诬陷他人。哀家的探子,自是哀家身边信得过的人。沈大人如何能一夜之间收买哀家的心腹,又同时收买整个长乐殿的人呢!”
长孙若雪闻言,心底一凉。太后怕是信了这沈灵的话,一时之间,面如死灰,扑倒在地,哪里有半点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丞相千金之态。
沈灵见状,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一阵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长孙若雪,你之前毁我容貌,这次又想设计下药于我。恐怕通过今日这一事,你再也没有翻身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