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怀从后面贴近闫晓茹耳语说：“就是他，汪董事长能请他来当评审嘉宾，估计也是走莫啸天的熟人路线。”
“哦？为什么这样说？”闫晓茹稍稍扭过头问。
曲子怀喝了一口香槟，看着台上的凌然说：“他虽然是云城现在最炙手可热的珠宝设计师，但为人性格很孤僻，据说只有几个关系很铁的朋友能请得动，天擎的莫啸天就是其中之一。”
“孤僻？”闫晓茹也看了凌然一眼，奇怪地问，“我没看出来啊，他挺阳光的，笑得多自然。”
“他是gay，在美国已经定居了，一年来云城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过年都能让他露面，看来莫啸天的面子不小。”曲子怀小声地解释，说完一仰头，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你看着吧，既然请了凌然来，那他宣读的评审结果，多半其实就是莫啸天的意见。”
闫晓茹的眼神晃了一下，但瞬间又聚焦到凌然身上，他现在已经说完了新春致辞，正要开始宣读入选人名单。
“此次入选的文案提交人有：陈鑫、王琼、文心怡。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将在下一年，成为你们新的上级，恭喜他们。”
名单宣读完了，文心怡果然入选，闫晓茹的心噔地沉到谷底，她早应该猜到，文心怡在洗手间那么得意，明明就是已经势在必得了，更何况莫啸天就是她的受邀者，他们的关系已经昭然若揭，莫啸天帮她搞定这次晋升项目，不是很自然而然的事么。
“晓茹，现在你应该相信了吧”，曲子怀低了头，小声在她身后说，“莫啸天并不爱你，他只是在利用你，等到关键的时刻，他还是会选那些貌美性感，心机又重的女孩子，他需要她们，你”，
曲子怀轻叹了一口气：“你不如她们聪明。”
闫晓茹默默低下了头，她不想看见对面的文心怡如何欢呼雀跃，如何假装这一切是一场惊喜，她更不想看到莫啸天默然微笑的眼神。
“我输了。”闫晓茹肩膀塌了下来，十分沮丧地小声说了一句。
她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从今以后她都要在文心怡的手下工作，每天接受她的领导和支配。
“各位。”
还没等闫晓茹伤心难过完，台上的凌然又开了口，刚刚沸腾的会场稍稍安静了一下，所有人又继续洗耳恭听。
凌然清了清嗓子：“除了刚刚那三个入选者之外，我还想特别提一位，在所有这些提交的文案里，有一个我和汪董事长都觉得非常中意，我们决定把它作为特别奖挑选出来，那就是，闫晓茹的基金会方案。”
“晓茹？！”曲子怀眼瞳放大了一倍，惊讶地直起身拍了拍闫晓茹，闫晓茹已经惊呆了，没有任何反应。
凌然笑着看了看她，继续说：“这个方案创意很好，做得也非常详细，所以汪董事长决定，就按照方案上的步骤，过完年开始实施，在汇金成立一个新的部门，专门负责基金会的运作，这个部门的负责人，我想应该让方案的原创者闫晓茹来担任最为合适，对么汪董事长？”
凌然公开提出这样的问题，汪董事长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看出了凌然的用意，微笑着点点头说：“当然。”
“晓茹，晓茹，恭喜你。”
“晓茹，你要当基金会的会长了。”
“哇，首创的部门啊，真厉害，过完年就直接升职啦。”
“闫晓茹真是年轻有为啊。”
所有的赞誉如潮水般涌向闫晓茹，她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这样的大起大落让她一时难以接受，只能笑容僵硬地应付人们的寒暄，曲子怀在她的身边帮她应付，而莫啸天依旧靠在会场一角的吧台边，默默注视着一切。
凌然宣读完所有的入选名单就退下了舞台，他和汪董事长交接了话筒以后，举起身边的香槟，向莫啸天遥遥举了一下杯，微笑地和他一起一饮而尽。
音乐终于缓缓地响起了，兴奋的人群渐渐冷却下去，人们开始三三两两地聊天跳舞，舒缓的四重奏冲淡了刚刚热烈纷扰的气氛。
“你说这会是莫啸天的杰作么？”闫晓茹的眼中退却了兴奋的光，她转过头去问身边的曲子怀。
曲子怀皱着眉，看了看对面角落里一脸淡然的莫啸天，摇摇头说：“不知道，可是无论如何，最后的结果是好的，至少你以后不用在和文心怡打交道了。”
曲子怀说得没错，这样的结果对闫晓茹来说的确是最好的，可是却着实惹恼了文心怡，她气急败坏怒目圆睁着来到莫啸天面前，咬了咬牙开始质问：“莫啸天，你为什么让闫晓茹得特等奖，为什么压我一头？”
莫啸天没有抬头，目光上挑着瞪了她一眼，只这一眼，文心怡就觉得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一样，心脏紧缩了两下，差点儿停跳。
“莫，莫总，我是说，为什么结果是这样，我们不是之前说好的么？”文心怡的语气软了下来，有些央求地再问了一遍。
莫啸天冷笑了一下，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说：“你想入选，想晋升，我说了会如你所愿，难道我失约了么？”
“可是”，文心怡一愣，想起来莫啸天的确答应过让她如愿以偿，只是她之前的愿只是入选晋升而已，从没想过莫啸天会将闫晓茹调离。
莫啸天看到她哑口无言的样子，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一遍，站直了身子抬脚走开，跨过她身边的时候，侧身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你在汇金怎么折腾我都不想管，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再伤害晓茹，哪怕是一个指头，我就让你从汇金滚出去。”
莫啸天说的声音极小，但文心怡听的很清楚，她的脸憋的通红，她知道莫啸天是认真的，他不仅惜字如金，而且言出必行。
莫啸天没有再看文心怡一眼，他径直朝闫晓茹走了过去，他要在第一时间邀请她跳一支舞，为她庆祝这次的胜利。
文心怡转身看着莫啸天的背影，胸口起伏不定，她现在确定莫啸天只不过是在利用自己而已，他的目标仍旧是闫晓茹。
“那又怎么样，男人总是会变得，尤其是聪明的男人，早晚会看出来什么样的女人值得宠爱。”
文心怡在心里默默地想，像莫啸天这样的男神，她才不会轻易放手，闫晓茹只不过是有些新鲜度的草莓而已，就算再红润，看久了早晚也会厌，更何况她还不算什么美女。
文心怡悄悄握紧了拳头，隐藏了眼中的妒火，盯着远处的闫晓茹自言自语：“闫晓茹，就算这一场你赢了又能怎么样？过年之前你还是会呆在回购部，这段时间我不会让你过安稳的，想顺顺利利地去新部门当主管，哼，门儿也没有。”
闫晓茹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远远地咒骂，她还在纠结自己的成绩，莫啸天来邀请她跳舞的时候她一口就答应了，其实她是很想问问莫啸天，自己的这个特等奖究竟有没有水分。
“我知道凌然先生是你很要好的朋友，如果没有你的邀请，他今天是不会来当评审嘉宾的。”闫晓茹一只手搭在莫啸天的肩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莫啸天微微笑了笑，将闫晓茹的腰又揽近了一些说：“那又怎么样？我也是受人之托，我可是为了你拒绝了汪董事长的邀请，他请我找人代替自己，我要是还拒绝，是不是就太不近人情了？”
“为了我？”闫晓茹抬眼看了看他，发现两人已经贴得很近，“既然这样说，那么今天的评审结果你没有插手？”
莫啸天歪着头看了看她涨得通红的脸颊，笑了笑问：“你是希望我有呢，还是没有？”
闫晓茹一时语塞了，她有些不愿意猜测，如果莫啸天果真影响了今天的评选结果，那说明自己的胜利得来的并不真实，可是如果莫啸天没有，那就说明他其实并不关心自己。
可是他帮文心怡说了话，闫晓茹在心里想，刚刚她在凌然宣读入选结果的时候，很清楚看到他们之间的眼神有交汇，莫啸天显然是之前帮文心怡打好了招呼。
“没有。”莫啸天贴近了她的耳边说。
“嗯？”闫晓茹脸刷地红了下来，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
可是莫啸天并没有让她退多远，他的手臂轻轻一拉，又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我没有左右任何人的成绩，你说得没错，凌然是我的朋友，可是他也是云城知名的珠宝设计师，他的所有公司和人员联系都在美国，你觉得我有什么能力可以左右他的评判？”
“真的么？”闫晓茹有些欣喜地抬眼问。
莫啸天突然俯下面孔，用自己的鼻尖点了点她的，笑着说：“小笨蛋，你就是信不过我，也不该信不过凌然啊，他也是A大的，是你的学长对不对？你觉得他是这么好让人摆布受人影响的么？”
闫晓茹愣了愣，眼睛一亮向舞池外的凌然看去，凌然的五官很清秀，但是眉眼格外凌厉，看上去很有主见，不像人云亦云的软耳朵。
“你的文案是自己想的，成绩也是自己得来的，你这样一遍遍地问我，到底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呢？”
莫啸天的话在闫晓茹的耳边回荡，很有说服力，闫晓茹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她抬起头看着莫啸天深黑色的眼眸，差一点迷失在里面，曲子怀说莫啸天并不爱自己，可是她不觉得，外界都说莫啸天有一双鬼煞一样的眼睛，可是那里面为什么每次都让她看到满满地爱意，清澈如水，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