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晓茹觉得自己叫林叶来就是个错误，她永远都会觉得自己和莫啸天才是一对儿。
“你是不是总想着让我当天擎的总裁夫人啊？老是替莫啸天说话，你还是不是我闺蜜了？”闫晓茹撅着嘴抱怨。
林叶笑了笑说：“就是因为是闺蜜，我才实话实说的，不是我替莫啸天说话，而是因为我旁观者清，很多事你纠缠其间，所以就不容易看清楚自己的心意，更何况莫啸天的事还牵扯到你的父仇家恨，你说你能冷静判断么？”
林叶这样一说，闫晓茹倒真得反思起来，莫啸天和她的纠葛太深了，她对莫啸天的拒绝也许只是为了逃避以前那些利益纠缠而已，至于她内心深处是不是真得信赖和喜欢莫啸天，她似乎还没有好好问过自己。
“记住，谁也别信，要，相信自己的，心，爸爸在天上，看着你，一直看着。”
父亲的话又一次响起在她耳边，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想，相信自己的心，可是我的心是什么样子？我自己都一点儿不知道，也许还不如林叶看得清楚呢。
“发什么愣啊？”林叶看闫晓茹不说话，用手拍了一下她头。
闫晓茹晃了晃脑袋，甩开她的手，转了话题说：“别闹了，我既然已经搬出来了，现在最愁的就不是莫啸天和学长的事，现在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
“嗯？”林叶奇怪地扭过头去看着她，闫晓茹把那天在近郊公园曲子怀透露的公司信息说了一遍。
“天哪”，林叶惊喜地大叫一声，“你们汇金还真不愧是业界龙头啊，一百万拿出来让你们随便花，真是大手笔。”
“你究竟搞没搞清楚，不是随便花，是要做一个花钱的方案，看谁花得最合理。”闫晓茹翻了个白眼儿说。
林叶眉眼弯了弯，笑着说：“那也够厉害的，一百万啊，公司搞个项目而已，哎，要是方案被选中了，有什么好处？”
“就可以晋升主管特助了啊。”
“那不错呀。”
“不错什么呀，这次竞争的人这么多，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被选中呢。”
林叶不以为意：“选不中就选不中呗，大不了还和现在一样，干你的小职员。”
闫晓茹叹了口气：“你说的倒是轻松，这次文心怡也会参加，如果她被选中，那我可就惨了，她要是当了主管特助，我还不得在她手底下被压死。”
林叶想了想，觉得这个后果挺严重，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闫晓茹说：“嗯，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一下，不过，到最后评审的会是哪些人啊？”
“只有一个，据说是汪董事长邀请的嘉宾，现场才会揭晓，这个人不是公司内部的，所以不牵扯到利益纷争，还算比较公平吧。”
“会不会是莫啸天？”林叶突然兴奋地问。
闫晓茹笑了笑：“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他老人家那么位高权重的，我们公司的晋升活动怎么可能劳烦到他。”
“就算不是他，那你也可以”，
林叶的话还没说完，闫晓茹就捂住她的嘴打断说：“想都别想，让我走他这条门路去打听评审嘉宾，那我宁可放弃这次机会，你还嫌他干扰得我不够么。”
闫晓茹只要一想到上次拍卖会莫啸天帮她搞定一切的事，就会心有余悸，如果这次还找他帮忙，她就彻底沦为和文心怡同一个道德档次了。
“好好，不找他”，林叶把闫晓茹的手抓了下来，义正严辞地说，“这回咱们自食其力行了吧，我帮你想办法，我就不信，挣钱难，花钱也那么难么？”
这次林叶没有说笑，一下午都耗在闫晓茹这里帮她出主意，可是想了一下午，似乎都没什么靠谱的结果。
“干脆，用这一百万买两辆大巴，解决你们公司员工上下班难的问题，怎么样？”林叶又提了一个建议。
闫晓茹泄了口气，盯着仍旧空空如也的电脑屏幕说：“不怎么样，上下班难只是一部分员工的问题，公司又有单身公寓，很多人是不用乘坐公共交通的，再说，对于嘉宾来说怎么可能深切体会公司员工的疾苦呢？这种花钱方法肯定不能引起他的共鸣，不会入选的。”
“那么”，过了一会儿，林叶又接着说：“组织你们集体去旅游怎么样？去三亚或者马尔代夫，五星级酒店，潜水体验游什么的？”
“更不可行，大家都放假了，公司不运转啦？老板肯定不会同意这种做法。”闫晓茹再次否定了她的提议。
林叶叹了口气，撅着嘴说：“唉，没想到花钱还真得挺难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都想了一下午了，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闫晓茹也有点气馁，看看表都快到饭点儿了，别说用款方案了，就是方向都没有。
“哎，我又想到一个，这个绝对好。”过了好半天，林叶高举手臂兴奋地嚷了一句。
闫晓茹斜了她一眼，勉强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林叶凑近了笑着说：“做慈善啊，有钱人不都是去做慈善吗，你找个穷山沟或者是偏远地区，用一百万买点物资，最好又有学校的那种地方，可以买些文具或者电子用品，再配上几十台电脑，建个机房什么的，钱一下不就花出去了。”
“嗯”，闫晓茹仰着下巴想了想，觉得这主意的确可行，“不错，做慈善还可以用领导的名义搞，就算是大老板们捐助的，这样也算他们的功德，也是给他们脸上贴金，挺好。”
“这就对了吗。”林叶一拍手，感觉大功告成了，拍了拍闫晓茹的肩膀说：“你看，有我这个闺蜜在，是不是即刻帮你搞定啦，来吧，咱们先出去大吃一顿，庆贺庆贺。”
闫晓茹白了她一眼，扔给她一个外卖单子说：“搞什么定啊，你只是想了一个方向而已，这大段大段的文案还是要我来做的好吗，晚上就别出去了，叫个外卖，边吃边写吧，我还得在网上搜捐助地呢。”
“哎呀我去，晓茹你这可是够拼的啊。”林叶有些难以置信，让闫晓茹这个小吃货放弃大吃大喝的机会在家写文案，可见这个项目她是有多么势在必得。
闫晓茹这次真得很拼命，连夜做好了文案，第二天就拿到公司给曲子怀，等着听他的建议。
“哈哈哈”，没想到曲子怀看到她写的用款方案，话还没说，先大笑了一通，“晓茹，你知道吗，这次参加部门晋升项目的一共十个人，光我知道的，就有五个都写了做慈善的项目，虽然你们的捐款地不一样，可是程式和方案都大同小异，你的这个，我敢肯定，交上去一定会落选的。”
闫晓茹简直是被当头棒喝，没想到自己和林叶一下午想破了头弄出来的点子，竟然成了毫无新意的东西。
“看来这次我是没希望了。”她有些想放弃，十个人参加晋升，回购部的位子也就一个，怎么可能轮到她呢。
“这么早就想放弃了，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呢，我觉得你一定能想到好点子，让这一百万物尽其用。”曲子怀微笑着给她打气，他也不希望她落在文心怡的后面。
以后他晋升为汇金的副经理，只怕回购部这里就照顾不到了，文心怡如果成为闫晓茹的顶头上司，她恐怕要吃很多暗亏。
“学长，给点提示呗？”闫晓茹可怜巴巴地挑着眼神，目光闪烁着向曲子怀求助。
曲子怀笑了笑说：“其实我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点子，但是有几条原则还是可以建议你的，这次方案最好能突出公司的名誉，说是花钱，最好能起到广告的效果，还有就是最好有可持续性，不要做一次性消费。”
闫晓茹想了想，仍旧一头雾水，不过她知道曲子怀也只能帮她到这儿了，最后的主意，只能她自己拿。
“好吧，学长，我自己回去再想想，争取在年终酒会前把方案提交上去。”闫晓茹撇了撇嘴，拿起自己被否的方案，神色黯然地转身要走。
曲子怀却站起来郑重其事地对她说：“不是争取，是一定，晓茹，我相信你，凭你自己的力量，一定能够想出一个脱俗新颖的方案，加油。”
“嗯。”闫晓茹很干脆地答应着，心里却一点儿都没底，曲子怀对她的鼓励和建议，仿佛都只是一种安慰，无法真正解决她的问题。
“要突出公司的荣誉，还要有可持续性，那怎么花呀？”闫晓茹出了主管办公室的门，一边走一边琢磨曲子怀刚刚的话。
她只顾低着头自言自语地嘀咕，丝毫没有抬眼看路，在走廊拐角的地方，一头撞到一个宽阔坚硬的胸膛里。
“啊，对不起对不起。”闫晓茹直觉上撞到了人，所以下意识地低头道歉。
被撞的人却没开口，只是静静地站着。
朗丹泽的手工皮鞋，暗条纹的黑色西裤，海蓝的真丝领带，黑色驼绒马甲，白色手工衬衫，闫晓茹一点点抬头往上看去，直到那人的脸映在自己眼里，她才矢口叫了一句：“莫啸天。”
“怎么，从莫苑搬出去没几天，路都不会走了？”莫啸天面无表情地说，话里是嘲讽，语气却透出温柔。
闫晓茹抿了一下唇，没理会他的挤兑，却抬头问他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莫啸天笑了笑：“我是汇金的股东之一，来这儿不是很正常么，再说了，你们汪董事长邀请我过来，我不应该给他个面子么？”
闫晓茹眨了眨眼问：“汪董事长？他是不是邀请你做我们年终酒会的嘉宾？”
莫啸天唇角勾了勾，没有正面回答，却反问她说：“你希望我是么？”
闫晓茹立刻绷紧了神经，移开目光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莫啸天看着她装出的一脸无所谓，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年终酒会有晋升职位的竞争项目，我想这次汪董事长的确也是想邀请我做评判嘉宾，我到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答应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