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晓茹白了文心怡一眼没回答，其实她自己也很奇怪，本来对曲子怀很有好感，但为什么他靠近自己的时候，没有莫啸天靠近的那种兴奋和悸动，反而是一种戒备的感觉呢？
闫晓茹不由自主地回身看了一下后面的莫啸天，他的表情不咸不淡，说不上漠然也不算热情，但是总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也许是因为他在身后的原因吧，闫晓茹想，莫啸天不管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可能他在场，自己下意识里觉得和曲子怀亲近有点尴尬，所以就做出了避让的举动。
她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掷骰子，这一轮不幸落到了她的头上，随着手里的骰子落桌，对面的文心怡喊了一声：“六点。”
“哇，闫晓茹，真是现世现报啊。”一旁的小个子男贱兮兮地笑了一声，闫晓茹这才想到，这一轮已经到他坐庄了。
“认赌服输，我选真心话，你出题吧。”闫晓茹十分豪气地应了一句，冲小个子男点了点头。
小个子男趁人不注意，斜眼瞥了一下文心怡，清清嗓子说：“好，你的问题是，仔细描述一下自己的初、夜。”
“噢。”全场寂静了下来，这个问题太尖锐，闫晓茹丝毫没有准备，她眼瞳放大了一圈，好久才缓过神说：“我，我没。”
“你这算什么狗屁问题？”一边的四平幽幽地瞥了小个子男一眼。
曲子怀点了点头，也小声说：“晓茹还没有结婚，刚刚毕业，你这个问题她有权不回答的。”
看着满桌上两个重量级的帅哥都为闫晓茹说话，小个子男有些为难地笑了笑，他挠挠头想了想说：“嗯，这也是，可能咱们的闫晓茹比较单纯啊，还没有涉及这个问题，那换一个，初吻，这总有吧。”
“嗯嗯，这个好”，旁边的人开始附和起来，“这个话题够八卦，晓茹，快说啊，时间地点人物，一个都不能少啊。”
闫晓茹呆了，她没想到自己会要回答这么隐私的问题，她仍旧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看着小个子男不说话。
“对啊对啊，晓茹，你不会连初吻都没有吧。”高级女职员调笑了一句。
小个子男赶紧接茬说：“晓茹，你不会那么逊吧，看你长得也挺好看的，高中到大学，七年时间难道就没人追么？”
“是啊”，系着绿围巾的男子也加入到八卦的阵营，“晓茹，你不会真得这么古板吧，这都什么年代了，除非你人品性格有问题，否则像你条件这么好的女孩，会没有初吻？”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音量由小变大，一声声如同尖锐的刺扎进脑子里，闫晓茹的确没有谈过恋爱，但并不是因为人品和性格，而是因为她比较贪吃，除了学习之外，心思从来没分叉过，全都贡献给美食了，再加上闫峰平时宠女儿，从不鼓励她恋爱，总是想方设法做各种好吃的，把她留在家里，所以她既没参加过夏令营，也没当过交换生，最容易诞生初恋的地方，她全都完美避开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说了。”闫晓茹气咻咻地站起来大吼了一声，“我真的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初吻，我就是很逊，没有男生追过我，你们怎么想都行，总之我说的是实话。”
“哎哎，你这是要逃避惩罚吗？”小个子男不依不饶，可是看了眼闫晓茹背后的莫啸天，又把要说的话生生憋了回去，他觉得闫晓茹出丑也够了，于是咽了口唾沫说，“哎，算了算了，真心话回答的不伦不类，你就自罚三杯谢罪吧。”
说完还没等闫晓茹反应，就抓了三个马儿樽倒好了龙舌兰说：“把这三杯喝下去，也算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我们可是要死缠烂打的哦。”
闫晓茹环顾了一下，知道这已经是让步了，如果这个时候一味较真儿，反而坏了所有人的兴致，于是抓了酒杯一扬手灌了下去，好在她的酒量还不错，三杯入口暂时没什么反应，只是脸腾得红上来，显得气色特别浓润。
“晓茹，你是不是不舒服？”曲子怀看着她红的像滴血似的脸，有些担心地问。
闫晓茹以前没怎么喝过烈酒，不知道自己会反应这么强烈，所以摆了摆手说：“没事，我酒量好得很，你不用担心。”
可是过了五分钟，她开始知道了这种酒的厉害，酒劲慢慢地上头，让她的视线有些迷离。
“我觉得有点儿晕。”闫晓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曲子怀看着她眼皮打架，知道她大概醉了，刚说了声：“我扶你回去休息吧。”就看到一双有力的臂膀从闫晓茹的肋下穿过来，轻轻一提将她带进身后的胸膛里。
“不用劳驾曲主管了，我的女朋友我会照顾。”
是莫啸天，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不咸不淡，可是曲子怀却莫名其妙感到一丝冰冷地敌意，他刚想站起来再说点什么，莫啸天却已经搂着闫晓茹走出去很远了。
满桌的人看着他们离开，却没人敢上前制止，甚至开个玩笑的努力都没有，因为莫啸天的冷气实在太足，人们只怕话一出口就会被冻成渣渣。
大家给莫男神和闫晓茹行注目礼的时候都没有看到，文心怡眼中闪出一丝火光，只有小个子男看出来，那是隐而不发的妒火。
闫晓茹酒醉得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吓人，虽然脸红得可怕，四肢也有些不太协调，可是她意识还是相当清楚的。
“你不用这样抱着我，我可以自己走。”
出了酒吧，闫晓茹一路上都在莫啸天的怀抱里挣扎。
莫啸天看了看她，并没有松手，一边揽着她的腰一边慢慢地往前走：“酒量这么差，还一下子干了三杯，真是自不量力。”
“切”，闫晓茹不耐烦地甩了莫啸天的手臂，但是没甩动，脚步反而踉跄了一下，重重跌在他宽坦的胸膛上，“莫啸天，你别小看我，我酒量真的不小，只是今天第一次喝龙舌兰，不太适应，我现在就是有点儿晃，其实头脑很清醒的，真得很清醒。”
莫啸天笑了笑，搂紧了她说：“不管怎么说，你先回去休息，好好泡个澡，睡一觉。”
“莫啸天”，闫晓茹有点生气，撅着嘴说，“你松开手，我快喘不上气了，好热，我不想回房间，你让我在外面待会儿。”
莫啸天看了看她仍旧通红的双颊，知道酒精在体内还没有完全散去，现在她这种状态，的确不可能安安生生地回房睡觉。
“好，我陪你在走廊里站一会儿，等你消了火气就回屋。”说完朝后使了个眼色，四平默默离开了。
这片公寓房是欧式的建筑，走廊有巴洛克式的雕花扶手，廊柱并不高，依种着细长高挑的冬青，即使在现在的季节也翠绿浓郁，显得生机盎然暖意十足。
四平走后，闫晓茹就靠着走廊的廊柱和莫啸天聊天：“莫啸天，你真以为我喝醉了？”
闫晓茹笑着问，她的眸子闪着光，和廊外的星星一样熠熠生辉，莫啸天看得有些失神，笑了笑说：“就算没有醉，喝得也不少了，刚刚为什么不拒绝？”
“拒绝有用么？再说，大家都是来玩儿的，太矫情只有招人烦，说不定会被整得更惨，比喝三杯烈酒还不好过呢。”
莫啸天点了点头，温柔地看着她说：“嗯，你果然没喝醉，心里还算明白，那个小个子男人和文心怡是一伙儿的，你看出来没有？”
闫晓茹向莫啸天靠了靠，似乎有点儿冷，她伸手搓了搓脸颊说：“早就看出来了，他们就是打算让我出丑。”
莫啸天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身上，把她拉近了自己说：“你，真得没有初吻么？”
闫晓茹有些生气地撅着嘴，仰脸看着他说：“没有，很丢人么？你也因为这个看不起我？”
“像你这么漂亮的女生，长到这么大都没有初吻，的确挺丢人的。”莫啸天玩笑地说了一句。
“你，不准笑话我。”闫晓茹没想到莫啸天也会捉弄自己，懊恼地抬手推了他一下，酒劲顺着她强烈的动作涌动起来，让她有些站立不稳。
“小心。”莫啸天一边提醒她，一边抓住她的手腕，只轻轻一拉，就将她带到怀里，闫晓茹没回过神，腰身就突然间被收紧。
她和莫啸天都愣了一下，目光交汇是有刹那电光火石的失神，莫啸天没再犹豫，突然俯下身，薄唇轻压，贴到了她的唇边。
“唔。”闫晓茹一脸惊恐，本能地用双手抵住他强压过来的胸膛，一颗心脏开始疯狂地颤动。
莫啸天的吻并没她想象的那么讨厌，那里面混着一点儿红酒的香气，飘飘荡荡地进入她的鼻息，让她有点儿陶醉，闫晓茹就在这种陶醉中收回了手上的力道，任由莫啸天把她越箍越紧。
分开时，闫晓茹还是晕乎乎的，全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动静，她满耳朵只有自己澎湃的心跳声，三魂七魄似乎都已经被莫啸天的一个吻全部带走了。
“晓茹。”
渐渐的，闫晓茹听到了莫啸天的轻语，她慢慢地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她的害羞来的太晚，这个吻似乎都过了一个世纪，她才顾得上脸红。
莫啸天唇角勾起，带着满足和欣慰的笑容，他温暖的手掌贴着闫晓茹酡红的脸颊，轻声说：“以后别人再问起你的初吻，你不会再让他们笑话了吧。”
闫晓茹呆楞地看了看莫啸天，这才意识到他刚刚送给了自己一个吻。
“这。”她被自己的反应惊呆了，从没想过一个吻可以让人如此心神震彻，曲子怀要吻她的时候她明明是抗拒的，明明没有丝毫地悸动，可是为什么莫啸天的靠近会不一样，为什么他的吻会让她心甘情愿地陶醉其中？
“起风了，还是回屋里休息吧。”莫啸天帮她拉了拉领口，笑着对她说了一句。
闫晓茹看着莫啸天，觉得他的眸子温润如水，并没有外界传言的冰冷阴狠，也不觉得恐惧可怕，眸底黑沉闪亮，满满都是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