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篮球场边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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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企鹅”和舍友们不一样,虽然她那份平淡优雅更容易令人忽视,但当她们忙着搭台拆桥互相羁绊,一心向往天空的时候,她已经征服了大地。

  而那个幸运的男生,最初只是孤独,因为自觉站在山顶,看谁都渺小,自然找不到女朋友。初识企鹅是在自习室,当时没觉惊艳,聊几句发现原来是个爱笑,善于倾听的女孩儿。于是高处不胜寒的人,好像伯牙遇见了钟子期。

  男生问:“你叫什么。”

  “企鹅”说:“易安然。”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然后有了一切。

  又一次相遇,是在图书馆。她当时手捧一本《海边卡夫卡》,看的津津有味。奥,原来还喜欢看书,真是难得。常言道: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难得遇见对的人,于是坐下来聊一聊。

  一番话下来,优越清高全无。她看书比他都多,学习比他还好,也能够准确表达出他脑子里萦绕回环编织不出的话语。好感之中无疑多了一丝理性的欣赏。看来“七仙女”名不虚传,没有两把刷子,不可能随随便便横空出世。

  渐渐接触多了,他便无法自拔。她能听他激动讲述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然后平和的扭转偏激。他每多接触她一分,好奇就多一分。然而这只是冰山一角,就像一座宝矿,你越往下挖,得到的惊喜也便越多。

  原本以为遇见钟子期,结果自己才是钟子期。

  这样一个底蕴深厚的女生,令你迫不及待想要去发掘。谁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呢!

  如果说,从你叫什么什么名字作为开始,那么篮球场的遭遇便是故事高潮了。从此,孤独的舞者找到了同伴。

  那时骄阳夏日,如似火烧,人们恨不得伸出舌头散热。而四点半钟以后的下午,则是慵懒的人们放松身体的大好时机。于是绿荫笼罩的场地,遍布了人类。老学者们在长椅上谈笑风生,教师家属们绿树下扑克麻将爱不释手,而塑胶场地的篮球场就非学生莫属了。

  虽然学哥打人水平胜过篮球,但学弟也是肝火旺盛,一番火拼之后,他断了一只胳膊。当时那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彻耳边,他略过脑海的第一反应,不是我和你没完,也不是你要赔我钱,而是完蛋了不能打球了。

  第三天,男生打上绷带,呆呆的作为观望者出现在场边。

  日子突然很难熬,很难熬,就像锅里放进小米却没水。右手受伤导致了生活艰难,比如吃饭,比如写字,比如单车,比如某些事情。最令人苦恼的,自然是无法打球。那时候NBA如火如荼,让人为之疯狂。大家都痴迷四大分卫,希望能像他们一样,运球美如画,过人如过清晨的马路。但他已然成为路人。

  那天,他小气吧啦向“企鹅”抱怨,但“企鹅”只是笑,听到他的遭遇更加开心了。

  你道她为何如此开心,原来就在昨天,她终于拿到了铅字版《燃烧的冰》,而此时书已经正式开始在各大书店发售。从得知录用,到变成实体,从千呼万盼,到望眼欲穿,已经一年时间了。

  那天她抱起易小冰足足转了十几圈,眼泪都涌了出来。

  “冰冰,冰冰,梦想实现了。”“企鹅”眼睛里闪着泪花,“我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开心过,也从来没有那么有成就感过。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个成不了大事的人,这一次我证明自己做到了,那种成就感真的很舒服,冰冰,祝福我吧。”

  易小冰一边为她抹泪花,一边心里暗想:“是啊,梦想实现了。原来平凡无奇的小女孩儿,自小以来,文静害羞,像个粘人的瓷娃娃,需要自己保护。自己一路走过来,历经磨难,为她挡风遮雨,而在不经意的时候,她已经悄悄萌发壮大。当自己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在了前面。真是又高兴又嫉妒。”

  易小冰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那么执着的追求成功了。

  第四天,男生正沮丧的时候,“企鹅”笑靥如花的出现了。

  是时,积云层叠,树梢静止,两拨人正打得兴致勃勃。男生正在发呆,“企鹅”笑问:“帅哥,可以坐在这里吗?”

  男生又一次仔细端量,她换了戎装,短发齐耳,面容精致,未施粉黛的脸上点缀着几个小雀斑。上衣是短袖公牛队服,下身是修身牛仔裤,脚蹬一双阿伦.艾弗森第三代战靴,虽然如此,还是遮不住前凸后翘。她的脸型尤其让人喜欢,她将短发拢到耳后的动作更是让人着迷。

  奥,她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他以为女孩子只喜欢化妆,逛街,淘宝,但这个女生居然喜欢篮球和阅读。这样的姑娘肯定不会肤浅,不会低俗,她文静内敛而气质外张。他所有想到的全是褒奖的词汇。

  正想着,“企鹅”扬一下眉毛,眼睛先笑了:“我能坐这里吗?”

  “哈,求之不得。”他那漆黑的眼睛里闪亮着光芒。

  “咦,这是什么?”男生拿过来扫一眼,自言自语,“《燃烧的冰》,咦,没听说过,很出名吗。”

  “不怎么出名,好像刚上市。”“企鹅”云淡风轻道。

  “奥,这样啊,讲的什么?”男生故意制造话题。

  “额,是两个女人拯救世界的故事。”“企鹅”仍旧一脸平淡。

  “哈——”男生差点噎死,硬生生将笑意咽下肚里,它却抑制不住的从飞舞的眉毛表现出来,“女人也能拯救世界吗,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了。”

  “想笑就笑吧,哼,反正只是本小说。”“企鹅”变脸了。

  “嘿,确实挺有趣的,从未听说过女人拯救世界的故事,我倒要看看哪位人才所写。”男生极力忍住爆笑,瞬间又脸色不对了,“咦,易安然,这不是你的名字吗,跟你重名唉,哈哈。”又翻一下封面,果然刚面市,立马倒吸一口凉气:“啊,我说,不会是你写的吧,开玩笑呢。”又大喊起来,“真是你写哒,才女啊。”

  前方五米处,两拨打球的人都回望过来,齐刷刷骂神经病。

  男生只顾激动:“你知道吗,我的文章也被采用过,但是长篇都被拒绝过无数次了,出书更是想都不敢想,你居然做到了,我愿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顿了一下,似乎是思考该不该说,“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不离不弃。”

  “企鹅”经此一夸,心情大好,只是嘻嘻笑:“好啦好啦,别那么夸张,我不经夸的。”

  男生再接再厉:“把这本书送给我吧,我请你吃饭。”

  “企鹅”倒也爽快,就把书递给他:“好好阅读,请多多指教。”然后眨一下眼睛,“千万不要辜负了我,上面还有亲笔签名呢。”

  男生又送糖衣炮弹:“哇,‘七仙女’果然名不虚传,个个都是传奇,不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其中一位好像名声不是很好啊。”

  “企鹅”扑哧一声笑了,悄声道:“其实啊,我们只有六个人如此如此)”

  男生听得一愣一愣。然后他们聊了很久很久。

  渐渐的,夕阳下沉,晚霞烧红了漫天云彩,打球的人过完瘾,捡起地上球衣搭在肩上,另一只手五指张开,向上插进头发里,然后夸张的甩出一地汗,四散离去了。

  男生惋惜道:“真想去打一会儿,哎,你为什么来篮球场。”

  “企鹅”眉毛一挑:“当然打篮球啊。”

  男生上下打量她一圈:“你没开玩笑吧。”

  “企鹅”扬起下巴,得意洋洋道:“当然不会,我和‘小黄蜂’对练过几百次了。你以为所有女生都喜欢看电视,大热天在家里为别人流眼泪,要么到处逛街,毫无顾忌花钱吗。显然我不是,我喜欢运动,跑跑步啊,之类的,她们还认为我奇怪,还叫我女汉子。哈。不过无所谓。”

  男生半信半疑:“果然非常人行非常事,不过写小说的都喜欢夸张吧。”

  “企鹅”直翻白眼:“豁出去了,本来不想把衣服弄脏,她们肯定认为我去哪里疯了,话说我在我们宿舍已经够遭鄙视了,疯疯癫癫的姑娘就会嫁不出去不是吗。不过没关系,不露两手,难以服人啊。哎,你篮球打得怎样?”

  男生下巴抬得比“企鹅”都高:“那肯定是高水平,美如画,得分如砍瓜切菜了,别看我只剩一个左手,照打不误。”

  “企鹅”闻言,一把拉起他,拽到篮筐下:“太好了,我们比一下。”

  男生心想这姑娘真可爱:“你是认真的吗,我这身板,你吃不消的。”

  “企鹅”笑笑:“没问题。”然后把球传给男生,做好了防守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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