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回 龙兵大败众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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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时,行者,八戒和哪吒赶到,三人按落了云头。行者笑道:“这就是镇元大仙的道场,五庄观。”

  八戒调笑道:“哥呀,大家都成了佛,好歹也是有面子的人了,莫再偷他的人参果,让他绑在树上,绷巴吊拷!”

  哪吒道:“他就是偷天大贼之性,成了佛也是本性难移!”行者笑道:“你这小郎甚不通变,你哪里知道这顺手牵羊是何等的乐趣!”

  三人说笑着来到观前。行者猛地停住脚步:“不对!”八戒一愣,问有何不对?行者叹道:“还是让无天占了先机!”说着,他们快步走进五庄观,只见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八戒浑身一抖:“果然是无天所为!”哪吒恨道:“这群畜牲,好辣的手,竟然一个也不放过!镇元子不会也遭了毒手?”行者一惊,三脚两步跑进了大殿,殿内空空荡荡,四下一片死寂。

  行者道:“只要他不说出舍利子的下落,就不会有事。”八戒道:“如果他说出了舍利子的下落,灵儿就完蛋了,咱们也就该散伙了。”

  行者回身斥道:“呔,这呆根甚不成人,便这等就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真正岂有此理,再多嘴时,孤拐也给你打碎了!”

  八戒吐了吐舌头,对哪吒嘟囔道:“天生的偏这般嘴硬,便似那鸭子一般,虽然死了,可嘴还是硬的。”

  哪吒笑道:“天蓬悄言,莫惹大圣光火。”八戒不敢再说。行者抬头,看到殿中供奉的天地宝鉴,便凝神思索起来。向前走过来道:“此乃天地宝鉴,是天敬地华之灵根孕育,善能识别妖怪。”行者点了点头,走到宝鉴之下,念动咒语,双掌合十发出一道金光,射在宝鉴的天地二字之间。宝鉴动了动,但没有开启。行者想了想,扭身对八戒道:“呆子,到后面云房之中,取出金击子,到后园里打下两颗人参果拿来!”八戒道:“哥哥好没正经,见了果子就手痒,还跟看蟠桃园那时一般,放着正事不办却又做起贼来!”行者喝道:“这孽畜,偏有这许多话!再不去时……”八戒赶忙道:“哥呀,莫说打的话,一说打便生分了,我去便是!”说完,扭身朝云房跑去。不一会儿,八戒用衣襟兜着两个形如孩童的人参果快步走进殿来,行者接过人参果,放在天地宝鉴的供桌之上。他走到宝鉴面前祝道:“宝鉴听清,老孙知你是天地之灵,因此以人参果供你。如若再不开启,莫怪老孙无情,将你打成一堆碎片!”八戒和哪吒笑得打跌。八戒道:“哥呀你甚不成人,怎么连一面镜子都要威吓!”行者不理,只是望着宝鉴。猛地,宝鉴从中裂开,一道白光放射出来,飕的一声将两枚人参果吸了进去。八戒吓了一跳,赶忙凑近想看个究竟,可天地宝鉴已缓缓合起。八戒道:“不好了,这厮吃了人参果,却又关上了门。这不是跟人间的地痞无赖一般骗吃骗喝吗?”正说话间,忽然屋中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宝鉴缓缓离了供台,飞到大殿当中,从中开启。八戒笑道:“谁道世情如此不古,就连个镜子也跟贪官污吏一样,要贿赂才肯帮忙?”行者道:“八戒莫乱言,此镜乃地仙之物,必要受地仙的供奉才能打开!”话音未落,镜子里面浮起了画面:镇元大仙与观音菩萨走了进来,白光将观音罩住。八戒道:“那观音定是个假的,冒牌货!”行者点了点头:“如此说来,镇元子一定是被他们骗到了南海。”哪吒点点头:“有道理,咱们即刻赶往南海!”三人转身欲走,猛地八戒惊叫道:“黑袍护法!”行者和哪吒回身,只见镜中出现了黑袍护法,他大步走进殿来,在白光的照耀下现出了原形。行者道:“这观中弟子定是黑袍所杀。”正说话间,宝鉴缓缓合起,落在行者手中,霎时间变得小如铜钱。行者一愣。哪吒道:“它定是知道我们去救镇元,要咱带上它。”行者点了点头,将天地宝鉴揣在怀里,三人大步走出门去。

  再说观音领着镇元子朝潮音洞走去。观音看了看身边的镇元子:“大仙,有一件事贫僧想要请教大仙。”镇元子忙道:“不敢,有事便请直说。”观音点了点头:“燃灯上古佛交托给大仙一些东西,不知大仙可曾记得?”镇元子一愣,猛地收住脚步,望着观音。观音笑了笑:“怎么,大仙不记得了?”镇元子问:“菩萨怎么会问起这件事来?”观音道:“我记得一共是十六颗。”镇元子踌躇了一下:“确有此事。”观音点头。说着,二人已经来到潮音洞前,观音请镇元子进洞,镇元子施礼先入。二人来到大殿相对坐定。镇元子道:“菩萨,燃灯上古佛确实告诉了我舍利子的下落,可是他最后嘱告我,此事只能告诉斗战胜佛孙悟空。除他以外,就是佛祖下问,也不能讲!”观音点了点头:“这我知道。可是,大仙,最近佛界出了大事你知道吗?”镇元子一楞:“什么大事?”观音道:“孙悟空勾结魔界大圣无天意图依赖十七舍利之力,反叛佛祖,霸占灵山!”镇元子大吃一惊:“什么?孙悟空?菩萨,悟空的为人小仙了解,他是绝不会做出这等事的!”菩萨轻轻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举起茶杯:“大仙请用茶。”镇元子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观音道:“大仙有所不知,孙悟空这厮一直野心勃勃,图谋不轨,如果大仙不说出舍利的下落,佛界危难将至!”镇元子踌躇着,他抬起头张了张嘴。观音紧张地望着他。镇元子似乎想起了什么,把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笑了笑:“等佛界遭难之时,小仙自然会说出来!”

  观音站起身来:“到那时就晚了!怎么,大仙信不过贫僧吗?”镇元子一愣,他没有想到观音竟会如此激动。他也站起身来:“小仙不敢,小仙只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菩萨请我来,恐怕不是为了商讨名册之事,只是为了这舍利子吧?”观音看着他,没有说话。镇元子轻轻叹了口气:“菩萨恕罪,小仙实是不能奉告。小仙告辞。”说完,他大步向洞外走去。忽然觉得头中一晕,禁不住摇晃了一下。只听身后响起了桀桀怪笑:“你走不了啦!”镇元子猛地回过身,观音不见了,面前站着一个长鼻子的怪物。镇元大仙呆住了:“你,你不是菩萨?”怪物笑道:“我是无天佛祖的弟子白象大王!天你到了南海,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否则,我叫你来得去不得!”镇元子冷笑一声:“这是我得道后,听到的最狂妄的话!就是天宫的玉帝也不能跟我这样说话!”怪物冷笑一声:“玉帝?他早就成了无天佛祖的阶下囚了!”镇元子大喝一声:“孽畜无礼,竟敢逆天!”说着,手中佛尘一摆,便欲上前,忽觉顶门一凉,脑海之内一阵晕眩,浑身酸软无力,他收住了脚,轻轻地喘着气。白象大王哈哈大笑:“怎么样,无天佛祖的百转丹,味道不错吧?”镇元子瞪着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猛地眼前一黑,晕倒在地。白象大王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手,竹屏后转出一个人,正是黑袍护法,他看着地上的镇元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这厮的嘴倒是严得很!”白象问:“大护法,现在怎么办?”黑袍想了想:“我将这厮带到灵山,请佛袓炮制他,不怕他不说!”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莲,轻轻地放在镇元大仙的头顶之上,压住了他的元神。白象道:“大护法,今日天色已晚,恐途中不便,等明日天光再行吧?”黑袍想了想,点头:“也好,明日清晨出发。”

  却说落伽山夜空中,突然飘来一片红色的云朵。紧跟着,落伽山震动起来,海面上陡然出现一个巨大旋涡,越转越急,本来平静的海面陡地卷起了巨大的浪墙,一座大山缓缓从海中升起,山上站着四个人,正是九天应元府治下、四海司雨大龙神敖广、敖钦、敖闰和敖顺。四海龙王兀立山顶,身周排列着无数海龙兵,端的是旗幡招展,斗志昂扬!敖钦手中的令旗向海中挥了挥,落伽山岸边的海中,猛地跳出无数海龙兵,手持钢刀,结成队形悄无声息地向落伽山上摸来;敖闰手中的令旗朝空中一挥,空中那朵红云顿时裂成两半,露出了一队火鸦军,火鸦军的士兵各个身穿红色号坎,手持火刀、火煎和火鸦,静静地等候着敖广的命令;敖广把令旗挥了挥,海中大山上蓦地响起了龟皮鼓的咚咚巨响。海龙兵们擂起了战鼓。

  潮音洞内,黑袍护法与白象大王听得海面上传来了战鼓声和喊杀声,立即披衣而起,惊慌失措地跑出洞外。守洞灵兵飞快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启禀大护法,大事不好了!”黑袍一惊,问怎么回事,灵兵道:“四海龙王率海龙兵将落伽山团团围住!”黑袍一惊:“什么,四海龙王?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呼哨,一支火箭从天而降,正射在那名报信灵兵的后心之上,灵兵一声惨叫倒地毙命,身体霎时间燃烧起来。黑袍一楞,赶忙对身旁的白象道:“他们是有备而来,你速去将镇元子提来!”白象答应着向后山跑去。敖广站在海中的大山上,挥动令旗高喊道:“火鸦兵行事!”霎时鼓声震天动地,空中的红云里,火鸦兵们呐喊着放出一支支火箭和火鸦。落伽山霎时变成一片火海。岛上的灵兵们哭喊着、号叫着四散奔逃。敖广又一挥令旗,身旁的敖钦、数闰和敖顺腾空而起,纵在云端,身旁按天罡排列的三十六名海龙兵也随之起到空中。三龙王布成罡斗,敖钦一声大喝祭起降雨的法器,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霹雳,大雨飘泼而下。火鸦兵们不停地施放着火箭。落伽山灵兵们死的死,逃的逃,黑袍站在潮音洞前全力约束,然众灵兵根本不听他的指挥。黑袍对身旁的两员灵将道:“尔等约束灵兵,我到空中去将这火鸦兵杀掉!”正说话间,猛地霹雳声声,空中降下大雨,黑袍喜道:“天助我也!”说着纵身跃到空中,直向那朵红云奔去。大雨飘泼而下,岂知地上的大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眨眼之间已燃遍了全岛。黑袍在空中向前飞奔着,眼看就到了红云面前,猛地一个火鸦兵放出一只火鸦,轰的一声把天空点着,天空燃烧起来,火势在大雨的配合下竟越燃越旺!黑袍身上被雨水淋了个落汤鸡,沾到火后立即燃烧起来。只听空中的敖钦冷笑道:“黑袍,你上当了,那根本不是雨,是油!”黑袍大叫一声,全身顿时被烈焰包裹,从空中坠落在海里。岛上更加混乱。

  敖广在山顶再次挥动令旗,大山中蓦然升起一道彩虹桥,搭到了落伽山上,海龙兵们身穿避火衣,跃上彩虹桥向岛上杀来。潜伏在岸边的海龙兵们,一声呐喊从水中冒了出来,迎着溃散的灵兵们掩杀过来,残余的灵兵身上燃着火,正拼命逃蹿,被精锐的海龙兵杀得尸横遍野。落伽山岛后的观鱼池,本是菩萨在吋观鱼之所。白象大王带着三个灵兵急匆匆地赶来。四人穿过拱桥,来到,观鱼池旁。白象伸手向池旁的一座铁辘铳一指,对身旁的三个灵兵道:“把他给我吊上来!”三个灵兵赶忙跑到池边摇着辘把,不一会儿,水中升起了一个巨大的铁笼。镇元子坐在笼里,昏迷不醒。白象冲三个灵兵挥了挥手,三灵兵将铁笼向池边推来。白象做了个放下的手势。可三灵兵好像没有看见,铁笼继续向前走着,直到白象的头顶之上才停住。水从铁笼上滴下来,落在白象身上。白象骂道:“这些孽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混账,你们怎的把铁笼吊在我的头上?”一个灵兵笑而不答,他伸手抽出弓箭,“嗖”的一箭,竟将拴铁笼的钢绳射断,铁笼径直向白象头顶砸来……

  落伽山岸边,被打得焦头烂额的黑袍从海里爬上岸来,失魂落魄地喘着粗气,向四下看了看,听得呐喊之声小了下来,但火势仍然很大,他快步向潮音洞走来。白象带着镇元子和两个灵兵在洞门前等候,见黑袍一身褴褛,踉跄而来,赶忙跑过去扶住了他:“大护法,这是怎么样了?”黑袍摇摇头:“着,着了他们的道儿!”白象道:“我也险些着道,原来我带的灵兵全是假的,幸亏被我识破!”黑袍急问镇元子在哪里,白象指了指身后。黑袍点了点头:“赶快回灵山!”白象点头道:“天路是走不了啦,不如走海路吧!”黑袍点头:“只有如此。我被烈火憋住了气,做不出法来,只有靠你了!”

  白象道:“没问题,你放心吧。我这里正有一只渡海仙舟,就在岛后停着。我们赶到那儿去,只要上了仙舟,便可保无虞。”几人说着话向岛后跑去。

  海龙兵似乎将岛后忘记了,只有这里没有伏兵。几个奔到礁石旁,只见一条仙舟靠在岸边。黑袍脸现喜色:“那就是仙舟吗?”白象点点头道“正是。”几个人飞奔到舟边,先将镇元子放到舟上,而后一一上船。白象启动了船中的机关,仙舟的四围缓缓升起了顶篷,将仙舟罩住。船驶离了岸边,前行一段,竟然渐渐潜人海中,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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