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伤将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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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征战一生,从未受过半点伤,可惜到头来还是没有看到主公构建起来的天下。主公,你的大业未完,为何过早离我们而去。还有云长和益德,你们去哪儿了,都回来啊,都回来啊……

  满地桃花零落,这桃园就如同我们兄弟的命运,相聚又相离。自从古城相聚,我追随主公南征北战,大小战事,无不身先士卒,所向无前。云长在左,益德在右,都是主公的大将,敌将只要听到关羽张飞名号便丧胆而逃。都是万人敌啊,怎么会这样命丧小人之手。

  我,赵子龙。长坂坡上觑曹军十万如草芥,十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那一战我连挑曹营五十余将,斩将搴旗,夺槊三条。救回少主阿斗。自那时起常山赵子龙名震天下。可是我终究也会有老了的一天,就像老黄忠那样。

  汉水一战如不是有我在,恐怕老黄忠早就死在敌军包围之中。而常山赵子龙一出,张郃徐晃丧胆,竟不敢与我对上一招。可是这些都成了过往,都回不去了。一世英名又有何用,一身无伤又有何用,到头来还是化作尘土。要是能再回到桃园那该有多好啊。主公,云长,益德,还有关平还有周仓和孙乾。可他们都不在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很孤单啊。

  “征南将军,丞相命你从斜谷出兵抵挡曹真大军。”斜谷?丞相不是要从祁山道出兵吗?

  “喏。”主公死后,后主无能,大权全都落在丞相手中,丞相的旨令便是皇上的旨令,不得不从。旁边小校看不下去了,拉住我急切地说道,:将军,曹真十万大军,而丞相……丞相只给了你三千人……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我接口道,“恐怕我不是他的对手?哈哈哈,想当年长坂坡上还是我七进七出才救出皇上。他区区曹真庸才算什么,也配做我对手?”

  “对对,不配,不配。”小校接连点头哈腰,我在军中还无人敢违拗。

  出征前一天,我去见了云禄,她消瘦了许多。这些年她随我南征北战,也立下了不少功劳,但是我还是喜欢看着她穿上红妆的样子。女孩子还是少一些打打杀杀的好。

  “云禄,我要走了,你多保重。”我陪着她在校场骑马,他们西凉人弓马娴熟,常常身不离鞍。这次出征,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我想陪她再骑一次。

  云禄的马术一点不逊于他的兄长们,从头到尾她都能进跟上我,不管我怎么使诈她都不会上当。最后骑累了,我们卸下马鞍,放马去吃草。而我们俩就躺在校场外的草地上,回忆着我们的过去。过了这么多年,云禄你还是这么美,而我可能是老了,手中的长枪感觉是不是变重了,怎么就提也提不起来。

  “子龙此次丞相命你从哪里出兵?”云禄靠在我肩膀上问道。

  “从祁山。”我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祁山……哦,那你要保护好丞相,五虎将将剩下你和我哥哥。你们要完成主公留下的遗愿,至死方休。”虽然我知道她很不愿意说出个死字,这对于即将出征的人来说是很不吉利的。但我能明白,主公对我们的大恩,我们永生难忘。

  “此次攻打魏国,哥哥会从下辨率领西凉铁骑参战,到时候定能和子龙回合,你么也好久不曾见面了。好好叙叙旧吧,代我向哥哥问声好。”云禄说罢,起身上马。无鞍马照骑不误。“时候不早了,子龙将军还不早做准备,明日出战,望能够破阵斩将,不负主公在天之灵。”

  “好——云禄你在家等我回来——”我高兴地朝她远去的背影挥着手,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禄,希望我能平安回来,我舍不得你……

  ……

  “邓芝,再调两百弓箭手过来。”赵子龙站在箭楼上,看着自己跟前的弓箭手一个个被敌人的飞石所击落,他狠狠地握紧了长枪,恨不得立马跳下去,和敌人决一死战。但他不能这么做,他要带着大家活着回去,就算是尸体也要带回去,把他们安葬在故乡。

  “将军,已经没有弓箭手可调了。这是最后两百人了。”最后两百人了?丞相给的人都去哪里了!两千步兵,一千弓箭手,这么快就打完了?

  “弓箭手没了……弓箭手没了……擂木砲石呢?给我拿来使劲往下砸!”子龙大声怒吼道。

  “将军……也没了。提前准备的擂木和砲石也早用完了,敌军的攻势太猛了,快守不住了啊,将军。“邓芝哭丧着脸说道。

  “快守不住了……不可能!还剩下多少步兵!”子龙一脚踩在箭楼的木栏上,大声朝着楼下的士卒们喊道。

  “报告将军!我们还有能战斗的一千步兵!”还有一千步兵……还有一千……还可以。

  “不要放弃,随我冲,我们还有希望。打开营门!冲出去!”在赵子龙的咆哮声中,蜀军营门大开,最后的一千人嚎叫着冲向魏军。

  常山赵子龙来也!吾乃常山赵子龙!谁来与我决一死战!在他的吼声中敌军一开始还真被唬住了,节节后退,但战到后来,子龙还是处于劣势。曹真派出了张郃作为先锋。在赵云败退的途中设下了埋伏。子龙后路被断,回头又是曹真大军的阻挡,完全没有胜算。那好,只能从眼前那敌将的尸体上踏过去。常山赵子龙永远不会输。

  “赵子龙,我终于等到你了。来吧,我们终将一战。”张郃把双枪交叉在胸前,马蹄声催,催促着无双战将的对决。

  “就凭你?手下败将。”对,他张郃确实曾经看到赵子龙连战斗的斗志都失去了,可是这场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躲避不了。

  “赵子龙,要是我们早些见面,说不定还能是好朋友,但现在……废话少说,看枪!”张郃右手直突一枪,左手横档震开赵云的长枪。赵云此枪名叫龙胆,枪和人一样无所畏惧。

  子龙从马上跃起,站在马背上一枪劈下,张郃来不及格挡,慌忙中扭过脸去用双枪架住。张郃的马蹄被生生压入了地里。赵子龙步步紧逼,两人隔着三把枪额头几乎要撞在一起,张郃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赵云两眼,那眼中仍旧是无所畏惧的眼神。

  “咻”,阵后传来破风声,是有一位魏军将校放了暗箭。赵云早就听到那人搭弦的声音,抢先一步,用力推开张郃,挥动龙胆枪把暗箭弹开。

  “是谁放的暗箭!”张郃刚喘过口气,转身朝自己阵中生气地问道。那放箭的将校缩头不敢答话。张郃回身再看赵云。赵云一手正提龙胆枪,一手拽着马缰绳,安然自若。张郃见状不禁心中暗想,赵子龙果然名不虚传,真不愧为一身是胆。

  “子龙将军,你走吧。”张郃闭上双眼,抬头向天。赵云走过张郃身边,在马上弯腰道谢。等到马蹄声远去。张郃才睁开眼,看着天,对天说道,“赵子龙,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见,虽然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下次见面一定要分个胜负。至死方休。”

  此一战,多亏有赵云誓死把守,才不至于大败。让赵云没想到的是丞相传来旨令,赵云因守关不利被贬为镇军将军。即日起带兵回成都。从此赵云不被重用……

  赵云已经病了多日,身上无伤,却免不了心中无伤。赵云患的不是别的病,而是心病。自从斜谷兵败后,赵云整日抑郁不得意。而在他回成都过了没多久,前线传来讣告,马超病死了……马超,你怎么不得我啊……你怎么也走了……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了……哥哥马超死后,妹妹马云禄也身染重病而亡。

  “云禄你从来未得过什么重病,怎么会……”赵子龙怀抱着马云禄放声痛哭,从此心病更重。终于有一天早上,当仆人敲不开赵云的房门时,赵云已经死在了病床上。他双眼未闭,一只手高高举起,似要呼唤着离去的众将,他就要来了,他们会在另一个桃园重聚,到那时谁还能阻挡他们。

  ……

  “龙封,白家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龙封单膝跪在阶下,上面坐着的是无伤!这里便是灵若城的城主府。龙封被白陌击伤后并没有死,而被无伤救回了城主府。

  龙封原本就是城主府的上级魂师,无伤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赵参已经带人潜入了白家。而江家方面……”龙封欲言又止。

  “江家方面怎么了?哈哈哈,告诉你龙封,江家方面不用你操心了,吴极在今早就前来城主府说愿意投诚。剩下白家就交给你了。可别让我失望,龙封,赵参随时都想着取代你。”吴极投诚了?这是真的吗?吴极所领无极坊一直对江家忠心不二,怎么可能在这关键时刻倒戈。怎么不可能,正是因为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才会看出人心险恶。

  “那,属下告退了。”龙封抬头瞧了眼上面高坐的无伤,神情得意。但龙封心里想的却是,吴极那老家伙才不会那么简单,其中一定有诈。况且江枫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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