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柳氏的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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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个林漠是谁!”就像是被点着的火药,后母看着有些委屈的柳艺璇,气就不打一处来,吼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柳艺璇只感觉身子颤了一下,她看着眼前的后母,心中生起一丝疑惑,她谈恋爱的事情这么会被这人知道……

  “长大了翅膀硬了,现在连谈恋爱都会瞒着家里人了是吧?你是不是就从来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还是说,你眼里就只有那个小贱人!”她似是十分生气,口不择言。

  “别侮辱我母亲!”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椅子因为受到太大的力往后倒去,倒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柳艺璇看着眼前的女人,厌恶的情绪丝毫没有掩饰,就那样赤裸裸地蔓延在空中,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撕碎。

  “别拿你与我母亲比较,你还不配。”柳艺璇冷笑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反胃。

  “你什么意思!”女子似是被柳艺璇的眼神吓了一跳,没有回过神来,一回过神,便直接吼了一句,但是气势却比刚刚要弱了好多。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当年你不是杀死我母亲的幕后黑手吗?”柳艺璇冷笑了一声,嘴角绽放的笑容犹如地狱之花绽放,令人毛骨悚然。

  “不是我!”女子大声否认道,“是你的父亲!是你父亲一手造成的!和我没关系!”

  “呵呵,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这么多年了,你取代我母亲的位子这么多年了,开心吗?舒服吗?我告诉你,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属于我母亲的!总有一天,我会帮我母亲夺回一切!”柳艺璇灿烂一笑,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恐怖万分。

  “够了!”柳逸阳自门口走进房屋,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神十分冷淡,“你还嫌对姐姐的伤害不大吗?”对于这个母亲,他也是十分厌恶的,毕竟她是小三。

  女子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都会站在别人的那一方指责自己,“逸阳!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柳逸阳冷冷的看了女子一眼,随后转到柳艺璇的身上,看着柳艺璇,平静地说道:“公司破产了,林漠使的手段。”

  “啊?”怎么可能!柳艺璇看着柳逸阳无比吃惊地发出了一声惊叹。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十分吃惊,我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是十分吃惊,毕竟林漠当初家庭并不富裕,按理说没有这么的财力和物资来弄垮我们的公司,但是姐,我没骗你,林漠他开始报复了。”柳逸阳说的最后一句十分沉重,她仿佛看见了一片灰暗的未来。

  曾经的风花雪月,仿佛早已沉淀在没有尽头的梦里。她的意识逐渐混沌起来,却看见无助自她的血液内缓缓而过,轻轻低吟着。

  那样悲伤的曲调,恰似一首,唱不完的离歌。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凌晨,柳艺璇支起身子,将被角放在一边,下床走到落地窗旁,将一直闭合的窗帘打开,在打开的瞬间,漫天飞舞的灰尘如同一个个跳舞的小精灵,他们调皮地跳着,在空中跳舞的舞步那么轻盈。他们的身子仿似要落入到尘埃之中。

  柳艺璇换上了一件衣服并且洗漱之后,走出了房门,在那长长的走廊之中,被铺上复古的地毯的路上,静静地躺着一名中年男子。

  瞳孔猛然放大,周身的气息忽然变得寒冷至极,她迈出脚步,赤脚踏在地毯上,每走一步,都感觉到针刺般的疼痛。此时的双脚如同灌了铅,沉重到只能移动,不能踏出。

  在那黑暗的尽头,躺着的,只剩浅浅呼吸的男子,他的颓废、忧伤、难过,如同窜逃的落难者,在空中急速散发出来。

  她缓缓走了过去,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如同离开水的濒临死亡的鱼儿,一点一点的向死亡迈进。“爸!”一声好久未曾发出的单词从她的喉咙中发出,就像尘封多年的古物盒被打开,惊起在空气中沉睡的尘埃,惊起天空上方盘旋的白鸽,惊起空荡荡的房屋中的一草一木,惊起男子心塘中的水,久久不能平静,惊起她和他眼眸之中的泪腺,泪水如同泉涌纷纷流出。

  换上黑色的女士西装,胸前佩戴着一束白色的小花,将如绸缎般的头发束起,梳成高高的马尾辫,画上淡妆,眉笔在弯眉的末端停下。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双曾经温柔如水倒映着星光的眼眸如今却变了一番模样――似深海般深邃,似夜空般无言。

  她走到床前,看着已经永远沉睡的男子,轻轻叫了一声,“爸――”那些原本以为叫不出口的称呼,说不出口的话在此刻说起来那么轻易,只是……已经没了一个在身旁聆听报以慈祥笑容的爸爸。

  何念铭赶到柳家的时候,遇见了柳逸阳母子离开家的场景,他看着一直在放行李的女子轻声问道:“阿姨你们这是?”

  女子抬眸不耐烦的看了何念铭一眼,随后低下头,冷声道:“搬家!”她将最后一个行李江放入后备箱,然后回头看了柳家大门一眼,啐了一声,“晦气!”

  何念铭看着女子的举动,无奈的摇了摇头,抬头瞥见柳逸阳皱着眉厌恶的看着女子。他愣了一下,而柳逸阳也愣了一下,他走了上来,看着何念铭,轻声说道:“姐姐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他的目光澄澈,表情淡定从容,语气之中却透露着坚定。“恩,放心。”

  柳逸阳得到了他这个承诺,终于是放下心来,转过身跟着母亲离开。

  看着奥迪的车越行越远,何念铭转过身,抬头看着那扇窗,常年紧闭的窗户如今大开,柳家每一处的窗户都被大开着。何念铭心有疑惑,他走了进去。

  当他踏进柳家的时候,心中不免对柳艺璇这个人有了怜惜,满屋狼藉,估计是那个女人将有钱的都带走了。那辆奥迪估计是柳家最后值钱的财产了,不久之后这个柳家也会被法院封掉,那个可怜的女人该怎么办呢?

  踏上上楼的台阶,每一个台阶都落着一朵白玫瑰,凄美而又孤零。何念铭带着遗憾跨过一朵朵白玫瑰,在楼梯尽头停下,看着远处的女子瘦弱的身躯,不免生出一阵怜惜之意。

  在她最美的时光里遇到了这么多令人难以承受的事情,这对她……该是多大的伤害?父亲死了,后母带着弟弟离开,公司没了家也没了,什么亲戚早就避之不及了,现在的她,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艺璇?”他缓缓走到颓废女子的面前,轻声唤道。女子应声缓缓回过头来,她转头的那几秒对于何念铭来说是那么漫长,就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耳边响起时光匆匆过去的声音,就像是火车开过,那种轰隆刺耳的声音。

  整个世界都像是被铺上了一层灰色的投影,何念铭低下头,企图透过柳艺璇的眼眸看到她的内心世界。

  与她的目光在空中交集,那一瞬,只感觉自己心中一颤,如黑曜般的眼眸曾如夜空中最亮的星光,如今却如同一潭死水,静静地,毫无生动可言。

  “念铭?你来啦,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吧。”她匆匆站起身来,想要给何念铭拿些吃的。何念铭见状连忙走上前将手臂挡在她面前,推脱道:“不用了不用了。”只是柳艺璇却执意要给何念铭拿点东西吃,不然就认为自己招待不周。

  当她走到冰箱前,打开许久未碰的冰箱的时候,里面空无一物。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流入柳艺璇的鼻翼之中,她只感觉天旋地转,在快要倒地的时候,却感觉腰上一股力在扶着自己。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你没事吧?”

  柳艺璇连忙起身,看着何念铭,目光钉在何念铭的身上,许久许久,久到窗外的白鸽早已随着微风离开,久到太阳的光芒渐渐从灿烂的金色变成金黄,久到男子的身躯已经变得冰冷。

  她的目光十分清澈,一双秋水眼盛满了点点泪光,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她嘴角的微笑渐渐地往下,似是被人狠狠地往下压了一下,最后那点笑容也被抚平。她的目光渐渐暗淡,她垂下头,不愿去看何念铭。

  何念铭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从微微一笑,到垂下头颅不愿说话,最后到颤抖着双肩环抱住自己蹲在地上轻轻抽泣。

  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目光湿漉漉的。

  远处日暮的光芒从敞开的窗户中打落在洁白的瓷砖上,被打碎的饰物如同被撕碎的华丽礼服静静地躺在地上,凄凉哀楚。

  富丽堂皇的别墅之中,除了满地狼藉,便只剩下了柳艺璇和何念铭两人。

  柳艺璇怎么都不会想到,她的一次动情给柳家带来了这么大的灾害,她的一次流浪错过了多少与父亲聊聊家常的时光,她的一次睡梦便与父亲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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