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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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蛮与天凤的战事一触即发,不过天凤大军有“战神”羲王爷姬凤天压阵,将士们摩拳擦掌,信心百倍。当年,羲王爷十六岁大破西蛮,如今羲王爷更胜当年,而西蛮的实力却大不如前。也不知道巴林大营的主事者受了什么刺激,一定要打这场众人都不看好的战争。

  巴林城是西蛮的王帐所在地,自然要更加繁盛一些,只是经过四年前与姬凤天一战,早已不复当年的车水马龙。长街上来来往往的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身材高挑体格魁梧,头发梳成一条条细细的鞭子,耳边、脖颈上佩戴着狼牙首饰,穿的衣服也是花花绿绿。明雨若坐在马车里,一路上撩起车帘好奇的张望着外面的世界。

  不知道那个骑马而行的阿南是什么身份,凡是有巡逻的士兵前来查询,只见她不慌不忙的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那些士兵便恭谨非常,一路上再也不敢阻拦。行至城东,远远能够看到巴林大营高高尖尖的篷顶,上面还纹着狼头。明雨若听师傅说过,大漠野狼是西蛮人的精神图腾。

  马车停下了一座偏僻的院落前,明雨若随师傅一起下了车。巴林城内的建筑,位于城西的大部分是牧民传统的帐篷,城东则大部分则是仿照天凤王朝建造的瓦房。眼前的这座不起眼的瓦房,便是其中一座。

  阿南冷冷看了一眼正在四处打量的明雨若,径直进了房内。黄绮贞一行人也跟了进去。

  从外面看,这座瓦房并不起眼,可进了室内,却是别有洞天:地上铺的尽是羊绒地毯,踏上去柔软舒适;桌椅案几乍一看并不起眼,仔细瞧去却是上等红木包了浆做成;桌上的茶具俱是云景烧制的上等瓷器,除非云景人能够一眼辨别出来;正堂的墙上挂着一幅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颇有杀伐决断、金戈争鸣的意味。侧厅的门帘虚掩着,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阿南丢下几人,进了内堂。黄绮贞也不追究,只自顾自的坐下来喝茶。明雨若也学她一般冷静沉稳,跟着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却是上好的普洱茶。

  不多时,内堂帘声响动,阿南在前面撩起帘子,紧跟着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手利索、精神矍铄,保养甚好的脸上还残留着当年倾国倾城的容姿,只是眼睛和阿南一样,过于犀利。

  黄绮贞见到老人后,连忙起身行礼,甚是恭谨。明雨若也跟着行礼。老人并不理会黄绮贞,只仔细打量着明雨若。明雨若偷偷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老人威严不可触犯。

  “姑姑安好,多年不见,阿贞甚是想念您啊。”黄绮贞发话,替明雨若解围。

  老人这才转过脸来,望着黄绮贞道:“阿贞,我看了你加急送过来的书信。狼毒花的解药,我确实制过一些。”

  明雨若一听大喜,对着老人行了个大礼,道:“求神医救救我母亲!”

  老人一听,微微笑道:“我付曦文虽略懂医术,但从不治病救人。”

  付曦文?那个据说能够起死回生、枯骨生肉的天下第一神医付曦文?全天下只知道她的医术出神入化,但凡杏林高手几乎都曾受过她的指点。因此杏林中人奉她为天下第一神医。只是她行踪隐秘,即使有人想求她治病,也很难寻到她的踪迹。没想到,竟然在西蛮亲眼见到了她。

  明雨若顿时梨花带雨:“我母亲被人陷害,求求您救救她!您有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哦?”老人笑的颇有深意:“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明雨若拼命点头:“只求您救救我母亲!”

  老人笑着将他扶起来:“好孩子。你一路上累坏了,赶紧去歇歇吧。我和阿贞出去一趟。”明雨若泪眼汪汪的看了看她,又看看黄绮贞。黄绮贞点点头,他才随阿南到内堂去。

  老人走到侧厅,随手在门边按了一把,只听得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声,侧厅的墙上竟出现一个黑洞洞的暗门。黄绮贞留下两个随从,只身跟着老人进去,暗门关闭,一切又恢复如初。

  在黑暗中走了一段路,突然峰回路转,眼前一片耀眼:这是一个烛火通明的地下室,约呈圆形,地下铺着金丝纹成凤凰图案的红毯,大厅中央的高案上,摆着密密麻麻的灵位。大厅顶上,却是金漆装成的凤凰模型,栩栩如生,展翅欲飞。漆色最新的一个灵位上,端端正正的写着三个字:皇甫辰。

  黄绮贞见到灵位慌忙跪下,三拜九叩之后,黄绮贞点了一炷香,插到了灵位前的纯金香炉内。老人在一旁观望不语。

  黄绮贞又对着老人叩了三叩,恭谨道:“大祭司安好。”

  老人挥挥手,让她起来:“你说他是少主子?”老人眸中射出精光,让人不敢直视。

  “不是。”黄绮贞淡然自若。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戾气:“阿贞,你越发大胆了!”

  “阿贞不敢欺瞒大祭司,真正的少主子,已经在当年阿贞被追杀的时候,夭折了……”

  老人出手如风,一把扼住她的颈子:“黄绮贞,护主不力,应当受尽鬼蜮司七十二道刑法,你可知道?”

  黄绮贞一时脸色发紫,喘息道:“大楚……不能没有少主子……”

  老人若有所思,渐渐松开了手。

  “大祭司,当年我奉命护少主离开,但路上遇到姬氏贼子追杀,我陷入重重包围,万箭齐发时,我带着少主跳入河中。直到十日后,我被河岸的渔民救起,捡了条性命。但少主年幼,不幸溺亡……”黄绮贞跪在地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中却充满了对那段往事的恐惧和深深地自责……

  “你为什么不畏罪自裁?为什么后来又百般欺瞒?”老人眼中热泪盈眶。

  “阿贞苟活于世,只是希望亲眼看到大楚帝国东山再起。我若是承认少主已然夭折,那这些大楚武士为谁而战?一旦他们为主自裁,到时候大楚将会是一盘散沙,再无复兴的可能!”黄绮贞睚眦欲裂,慷慨激扬:“大祭司,我在云景苟且偷生,暗中经营,只为了掌握云景的势力,为日后大楚复兴助力。这些年我向大家传达着‘少主安好’的旨意,就是为了让大家有信心有希望啊!但事实真相事关重大,我只能当面对大祭司禀明缘由。请大祭司赎罪!”

  大祭司似是被她说动了,沉吟良久:“怎么证明那个小子是少主?”

  “他的背上,有凤凰涅槃。还有,颜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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