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灿见他被揍倒没有想要出手阻止的意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好像忘了，他之前也有过这种待遇。
“干嘛这么暴躁呢？”凌辰云不怒反笑。
“怪你小动作太多，你该庆幸还有老头护着你，不然你已经没命活在这世上了。”凌莫凡松了松拳头，一副还没尽兴的样子。
“确实是挺庆幸的，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想不想要这条命呢？”凌辰云舔了舔嘴角，从那里传来的疼痛又使得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那就消失，永远不出现最好。”
“迟早会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我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完。”他说着看向了我这边。
我呼吸一滞，撇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句话算是激起了凌莫凡身上的逆鳞，举起手正欲又是一拳，却被一边的韩灿拦住。
“凌总，您可要客气一点，这好歹也是我的客户。”
“滚开。”他一个使劲把韩灿的手甩开，直奔凌辰云而去，俨然失去了理智的感觉。
“凌……”韩灿缓过来还想要去阻拦，却被不知从哪冒出的林昊天拉住。
“人家打架，你去插什么手？”
林昊天眼圈还有些红红的，这是刚喝了酒的缘故。
钟意站在一边，眼里是和我一般的担心。
他们果然还是出来了，一同出来的还有季言之，同样默契的把里边三个醉鬼丢下了。
韩灿见被人拦住，也懒得去理会凌辰云那边了，只做个旁观者。
好在有他们拦着韩灿，我算是放心了。
再看凌莫凡和凌辰云那边，虽然两人也算是半个兄弟，但真正打起来真是拳拳到肉，毫不含糊。
我没胆子再看下去，老老实实的护着凌慕辰，也不让他去看这些东西。
“我看见了。”怀里的凌慕辰忽然说道。
我稍稍一愣，放开他，“你都看见什么了？”
“他们在打架。”他冷静得不像话，连眼睛都不眨。
“小辰，不要害怕，他们就是闹着玩的。”我总担心给他的心里留下什么阴影，才这么说的。
“他们才不是闹着玩的，我明白。”凌慕辰脸上确实是任何惧怕的感觉都没有，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孩子见到这幅场面会如此的从容，简直比我这个成年人还要淡定许多。
“是爸爸犯了错，叔叔生气没错。”他低头绞着手指，眼神瞄向窗外。
我挪了挪身子挡住他的视线。
虽然他并不惧怕这场面，但看见了总归还是不太好的。
“你真这么认为？”
无论如何，凌莫凡现在揍的可还是他爸爸，他真的一点都不介意的么？
凌慕辰默默点了点头，“犯错了就该被教训，那老头告诉我的。”
他口中的老头自然就是凌青山了。竟然是凌青山教他的，没想到他平日里对这个孙子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关键时候还会教他这么些东西。
“那你能告诉阿姨，那天为什么到最后又放弃了么？”
今天听凌辰云说起这事时我才知道他还给了凌慕辰这么个充满诱惑力的条件，按理说这应该是凌慕辰不会想要拒绝的才对。
“因为……你对我很好，没有人像你这么照顾过我。”
他说这话时显得有点害羞，但好歹说出来了。
我心里头有点美滋滋的，“是吗？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确实是这样，你话真的很多。”
已经不知是几次了，每当给了我一点甜头之后，凌慕辰又一盆冷水给我从头浇到尾。
正当我觉得心头凉凉的时候，那边的凌莫凡和凌辰云已经被这里的保安拉开了。
见他们这一副不出人命不罢休的样子，我猜保安怕是已经报警了。
果然过了没一会熟悉的警铃声传了过来，在得知是两兄弟在打架之后，我们一行人被叫去警察局思想教育了一番，一直闹到了大半夜才回来。
惨还是凌辰云惨，他虽体型不小但在打架这方面远没有凌莫凡在行，鼻青脸肿的样子看来得过一阵才能消下去。
不过凌莫凡虽然取得了上风但也没好到哪去，脸上被刮了一道，就在眼睛底下，差一点就到眼睛的位置。
凌辰云也不知是做多了坏事怕遭到报复还是怎么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刀子，甚至还把车里带着的棒球棍拿了出来，所以凌莫凡不仅脸上被割了道伤口，连背上也挨了一棍子，我在给他上药的时候看得眼皮子直跳。
这两兄弟打起架真是一点都不手软，完全往死里揍的那种。
我妈和姑姑早就睡了，但又被我们的动静吵了醒来，见到凌莫凡脸上吓得不轻，我编了个借口说是不小心的刮的，顺便找我妈拿了药。
……
“我就说应该让你直接走的，你看看现在，又负伤了吧？”坐在床上给他涂着药膏，我悔不当初的说道。
当凌莫凡说要聊聊的时候我就该强硬的让他回来，毕竟他哪是会和凌辰云好好聊天的主。
“不好好给他一点教训他不会知错的。”凌莫凡赤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话里话外听起来还觉得有点可惜的样子。
“你还说呢！”我用力在他背上按了一下，疼的他只吸冷气。“劝了你多少次了也不听，平时见你那么聪明的样子，没想到见到人家拿了刀子连躲也不会躲。”
看他眼睛下边的那道伤口我仍旧感到心有余悸，这要是再往上了几分后果不堪设想。
还在抹着药膏的手突然被他按住，“够了。”
他淡淡说道，随后从床上坐起。
我看着他脸上的伤口有些心疼，抬手摸了摸。
“丑死了。”
好在这伤口划得不是太深，要是留下疤这脸可算是毁了。
“丑你也得看着。”他抓着我的手在上边蹭了蹭。
我看着他不以为然的样子来气，抽手斥道：“整个人也就这张脸能看看了，要是这脸再毁了你就等着自己过一辈子吧，到时候我就带着小霜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
凌莫凡接近凝视着看了我好一阵，忽然说道：“你确定就这一张脸能看吗？”
他忽然抓着我的手往下半身移去，我像是烫手般的把手缩了回来。
“别开玩笑，我和你说认真的。”
凌莫凡这一点就燃的性子实在是让我害怕得很，明明平时多么理智一人，怎么一到凌辰云这就被他三言两语的挑出了火气呢?
“我也是说认真的。”凌莫凡嬉皮笑脸的，依旧没有没有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一种不被重视的感觉自心头升腾而起，我眼眶一红，吼道，“随你吧，随你，以后要再受伤我才懒得给你涂药。”
因为凌莫凡三番两次的不听话和受伤，我才彻底爆发的。
要是这种事再多来两次，他这么鲁莽迟早要出事的。
“怎么了？生气了还？”凌莫凡见我的表情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搭腔，但是满脸都显示着我现在很不开心。
“好，那我都听你的，再也不这么冲动了，好不好？”他上前哄着，虽然声音充满着诱惑，但在我这个已经生出了抗体的人面前也没什么作用。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我万分不信。
凌莫凡无奈的笑道：“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不用你怎么办，要是再有下次我就真的离家出走，说到做到。”我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觉得你跑得掉？”凌莫凡眯起眼睛问道。
“那就试试呗？”
“你来真的？”
凌莫凡见我好像说得不像闹着玩的，好像突然开始紧张了起来。
“不然还有假？”我把自己十分认真的表情展示了出来。
“那我是不是得在你身上安装一个定位器？”凌莫凡勾唇，把我圈在怀里。
“所以啊，你以后最好是乖乖听我的，不然说不定我哪天就……唔……”
不等我把话说完，凌莫凡突然凑了过来，把我要说的堵了回去。
“想说什么？”
浅浅的亲了一口他便退开问道。
“我说我要离……”又是一吻即退，他好像是故意不让我把这话说出口似的。
“我……”
如此重复了好几次，我终于放弃了，幽怨的看着他。
“还想说么？”他的指腹在我的唇上摩挲着。
我别开脸，迅速的捂住自己的嘴，闷闷的说道：“反正我会那么做的！”
“那么，为了不让你又这个机会我还是乖乖听你的吧。”凌莫凡侧身躺在床上，手撑着下颚说道。
“你最好说话算数。”我狐疑的盯着像是答应得爽快的他。
对于凌莫凡的话我还是不太相信的，毕竟之前已经警告过他很多次了，然而他一次也没有做到过。
他拉着我的手把我扯到身边躺下，“算数，为了你，小霜，还有他们。”
拍了拍我的肚子，他把头靠在我的肩头没有了动作。
呼吸静静的洒在颈畔均匀又有些痒痒的，我偏过头去看凌莫凡，他闭着眼睛好像要睡了。
夜已深，也确实该睡了。
我扯了被子盖到他身上，起身想要去关灯，却被他长臂一伸扯了回去。
“别动。”他声音低哑的说道。
我乖乖的停下了动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环住他的腰。
眼睛下巴的伤还静静的卧在他的脸上，原本狰狞却因为他的睡颜也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