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犯烟瘾了，他能体会。”
“不喜欢闻烟味？”凌莫凡见我一直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有点。”我如实回到，更期盼他能把烟掐了。
“哦。”
凌莫凡说了一句，继续吸着。
“……那你还问我干什么呢。”
“就问问。”
一根烟抽完，凌莫凡又继续拿出了一根，正准备点火，我把那只烟从他手里夺了去。
“不要抽了，今天抽得够多了。”
我在他病房里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烟雾和烟灰缸里的烟蒂都证明凌莫凡今天已经抽了不少烟了。
凌莫凡没了烟，只能把手放在阳台的边缘上。
“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我唯恐凌辰云会跟他说什么，特别是欺骗他的话。
“没有，就是想起了一点事情。”
“想起了什么？”我突然激动了起来。
风吹过，刮起脸上的头发，干燥而寒冷。
凌莫凡转过头，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仿佛要从那里面寻找出什么。
“怎么了？”我睁大了眼睛，紧张中又有些期盼，我希望他能记起我。
凌莫凡就那样一直盯着我，逐渐靠近，抓着我的手。
“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你的事。”正在沉默间，凌莫凡突然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说？”我有些不知所措，他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不知道，反正一想到那个人时，心里就是愧疚的。”凌莫凡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没有啊，你别这样认为，你真的没有做过什么。”我见不得凌莫凡这个样子，尤其是为一些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而愧疚着。
“应该……是有的，我做梦都能听见小孩子的哭声，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梦，但是，很难受。”他低着头，头发遮住了眼睛，
“小孩子？”我突然呆住，所以他指的很愧疚的事，就是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吗？
所以那天在游乐园听见那个小朋友的哭声才会那样失魂落魄的。
“不是的，你别多想，更别愧疚。”
我看着这个倾着头很少显得这么脆弱的男人，有些心疼。
他之前不表现出来，我都知道他对那耿耿于怀，现在表现出来，我才发现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在意。
外面病房的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那两个保镖抽烟回来了。
凌莫凡也听到了，转头看向门口的位置。
“你怎么进来的？”他这时才想起了这个问题。
“我趁他们去抽烟的时候溜进来的。”
“那你怎么出去？又爬阳台？”凌莫凡有些担心了看了一眼两个阳台相接的地方。
虽说我爬过很多次了，但每次他都是提心吊胆的。
“没事，我带了口罩，等会借着查房的名义出去就行。”
我从兜里掏出一个口罩，挂在耳朵上，还好我为了方便一直戴着。
“他们不是认识你吗？你怎么好开溜。”
“你还不知道吗？外面那两个人是凌辰云的人，他们不认识我。”
我刚才勉强看清了一点那两人的样貌，都是生面孔，那些认识我的都是凌青山的人，所以我只要不露出马脚他们是不会怀疑的。
毕竟他们刚刚擅离职守，就算真的有护士进去了他们也没有看见。
“凌辰云？他居然还亲自安排了人过来。”听我说完，凌莫凡的眼里阴沉了一下。
凌莫凡好像压根不清楚凌辰云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所以在我说这些话之前，他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原来是凌辰云瞒着凌莫凡偷偷安排的，要不是我听到那两个保镖的谈话，凌莫凡怕是一直都不知晓这件事。
凌辰云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他就是想监视着凌莫凡，好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而已。
而且这事凌青山肯定是知道的，不然他就会派人亲自来看着才对。
“所以……凌辰云今天过来，还说了什么吗？”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还好，只要他不在凌莫凡面前乱说话就行。反正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以后的言行举止注意一点就是。
“就是公司的事而已，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能问出些什么。”
凌莫凡应该也能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一些东西，所以我想他就算记得些什么，也不会去告诉凌辰云的。
“那就好，凌辰云这人，最好是不要和他多说什么。”我恨恨的说道。
我现在依旧恨他恨得牙痒痒的，这种人就像是石缝里的毒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咬人一口的。
“我知道，只是我现在失忆了，关于公司里的事都记不得了，不知谁的话有可信度，也不知道谁是那个躲在背后使坏的人，感觉有点迷茫。”凌莫凡闭上眼睛，有些力不从心说道。
这种感觉应该怪难受的，之前多精明的一个人，现在却连谁是谁都记不得。
“没事的，记起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故作轻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话说得我自己心里都没底，恢复记忆这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可惜我现在都已经是被他们半软禁的状态了，要想查清楚也没有机会。”面对着还亮着灯光的病房，他靠在阳台的围栏上，总是挺拔的腰背弯了一些，显得有些颓废。
“没事的，没事的。”我也跟着他一起靠着，好像除了这苍白的话语之外，我再找不到别的词去安慰他。
“你能帮我吗？”正当我垂头丧气的时候，凌莫凡问道。
“可是我帮不了你什么啊，我又不能帮你治病，又不能帮你去打理公司。”我一边说着丧气话，一边唉声叹气。
原来我这么没用，在凌莫凡最无助的时候也帮不了他什么。
“不，你能的。”
我用余光看见凌莫凡偏过头来了，却又不敢跟他对视。
我自己都想不到能帮他些什么，他又怎么这么自信。
“我不能的，别这么肯定，你会失望的。”
我摇头，对他说道，又像是在自说自话，因为我得时刻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要一心软就答应了，要不然失望的只会是凌莫凡。
“我说了，你能的。”凌莫凡再一次重复了一句，“我觉得，看见你就很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因为只有你能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
凌莫凡道出了他这么肯定的原因，我才终于敢转过头去看他一眼。
原来就是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我要做什么，那照他这么说，不就是每天看着我就行。
还是说，他愿意每天看着我。
“所以，你愿意帮我吗？”凌莫凡站直了身子，走到我面前。
前面的光都被他挡住了，我的眼里就只剩下了他。
“好，我帮你。”我极其不自信的说了一句，声音很小，随便一阵风吹过都能把我的声音盖住。
“那就靠你了。”凌莫凡勾起一抹好看的笑，“记得每天过来。”
阳台上的灯光反射在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给那双一向漆黑犹如一摊湖水的眼睛里映射出了一番不同的滋味。
像是许久没有动静的湖面上突然泛起了一丝涟漪。
“那我……每天这个时候过来。”我被他眼神里散发的光芒闪得呆滞了一下。
几乎是自他失忆起就没见到过这光亮了，而它今天重新浮现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我。
“等着你。”凌莫凡的眼神转为慵懒得看着我，嘴角自刚才上扬了之后就没再弯下来过。
“凌总，你在吗？”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可能是听到了里面的声响还是见凌莫凡这么晚还不睡，那保镖不放心的想进来看看。
“那我今天先走了。”
我被他盯得有些脸红，又被这保镖一打岔，于是想着先出去。
“好。”凌莫凡回答得有些干脆，心中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甜蜜瞬间就消失了。
我戴好口罩，挪动着脚步走到门边，再次转头看了凌莫凡一眼，他已经背过身去看外面的夜色去了。
有些失落的拉开门，门外的保镖见到是一个护士打开门，略感惊讶。
“你什么时候进去的？”一个保镖问道。
“在你们抽烟的时候。”我面不改色的回道。
“你是查房的？”见我把他们揭穿，他们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不然？”我投过去一个冷漠的眼神，“还有，医院不许抽烟。”
我故意说得大声了一点，既是说给他们听的，也是说给屋内的凌莫凡听的。
说完，我往屋内看了一眼，凌莫凡已经回到室内了，正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
转过头，我目不斜视的在两个保镖的注视下离开了。
大概是被我分了神，或者是忘了还是怎么的，他们连我的工作证都没有检查就放我走了。
不过就算是被他们发现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他们反正也不认识我，我随便敷衍两句就过去了。
何况他们还插科打诨的，这事要是传到凌辰云的耳朵里他们指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
回到休息室，我开始盘算着要如何才能多帮帮凌莫凡。
当然不能就这么每天盯着我看吧，这也就是他说说而已，要是真有用才怪。
不过不光是凌莫凡失忆的事，还有凌辰云也是一个大麻烦，他心怀不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