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凌莫凡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我去洗了个澡,躺在沙发上抱着点点,我十分轻松,这顿饭之后,我再也不想与那群人有什么瓜葛。
“咔哒。”
雾气缭绕间,凌莫凡从浴室走了出来,穿着他的睡衣,拿着一条毛巾擦着头发。
水滴从他的发梢滴下来,到性感的脖子上,再到略微敞开的衣服里,有些诱人。
我咽了咽口水,没敢再继续看下去。
“怎么还不吹头发,又想去医院吗?”他问。
“等下再吹。”我敷衍了一句,其实就是懒得动。
他不悦的看了我一眼,找出吹风机。
“过来!”命令式的语气,我灰溜溜的走了过去。
“我自己来吧?”我伸出手,看到他那不可质疑的眼神,乖乖坐下。
吹风机“呜呜”的响着。凌莫凡站在我后面,一点一点帮我把头发吹干,他的动作很轻柔,吹风口也离得很远,怕我被烫着。
很快,我的头发就有七八成干了。
我想着凌莫凡还没有吹头发,于是想要他先去吹自己的,反正我剩下的也能自然风干。但是凌莫凡不让。
没得事情可做,我不由得又想起凌莫凡傍晚说的那句话。
是在故意试探我吗?还是他已经发现了。
想得正入神,我转过头,吹风机的口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右边,热气如数呼到了我的脸上。
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凌莫凡连忙把吹风机关掉。转过头,凌莫凡正狐疑的盯着我,看得我一阵心虚。
“你听不见吗?”他突然问道。
“没有没有。”我矢口否认,眼神却飘忽不定。
凌莫凡放下手里的吹风机,扳正我的脸,逼我与他对视。“你确定?”
“我刚刚……想事情想过头了。”我找了个借口,但其实也不算是借口。刚刚确实也是因为想东想西的,不然也不至于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好……”凌莫凡突然笑了一下,我心里却冒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凌莫凡低下头,俯身到我右边耳朵上。
我感觉有气息拂过我的耳朵,但是什么也听不见。
“我刚刚说了什么?”他问我。
我埋下头,“不知道……”
果然凌莫凡还是起疑了,以他这种聪明的人,又怎会看不出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强硬的让我直面他的眼睛。
“我……我不想让你担心。”
“你真是……”凌莫凡举起手,我害怕的闭上眼睛,他不会要打我了吧?
“蠢死了。”没想到的是,凌莫凡的手在我头上轻轻敲了敲。
他把我抱在怀里,身上有沐浴露的香味,很好闻,我贪婪的吸了一大口。
我都已经准备好接下来他的连环发问了。但是除了刚才那几句,他一句话也没说。
“你不问我些什么吗?”我仰起头。
“你想让我问你些什么吗?”他反问道。
“没有没有。”我摇摇头,他现在这样我已经万幸了。
他俯下身,抱住我,轻轻在我耳边说道:“你既然隐瞒了这么久,总有你自己原因,但是!”他的语气突然加重,“从今天开始,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跟我说!听见了吗?”他霸道的命令道。
我把头埋在他的颈肩里,重重点头。
“去看过医生了吗?”
“嗯……他说还是有机会复原的。”我小声说道,虽然这么久了,到现在也没有复原的迹象。
“我明天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一定会好的。”凌莫凡撇过头,亲了亲我的耳朵,然后一路向下,直到一直停留在嘴巴上。
他把我压倒在床上,湿漉漉的头发还没干。
我提醒了他一下。
凌莫凡从不情不愿地我身上爬起来,“我刚刚给你吹了,你是不是也该回敬我一下?”
“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凌莫凡就把吹风机塞到我手上。
凌莫凡坐在床上,我站在他后面,完全不像上次一样,这次很熟练。
凌莫凡平时的头发都是精心梳过了的,所以要显得干练一些。
然而现在他刚洗完的头发就这样随意的耷拉着,又平添几分慵懒随性。
他的刘海长得有些遮住了眼睛,蓬松柔软的头发让他感觉比平时温顺了许多,让人想要去摸摸他的头。
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不过是借着吹头发的名义。
“干得差不多了。”我说,下床准备去把吹风机放下。
他一把把我掳进怀里,接过我手里的吹风机,放在床头柜上。
凌莫凡搂住我的肩,把我侧抱在怀里。
“从于庆国那里回来,伤心吗?”
我愣住,摇摇头。但是难受是真的。
“没关系,你只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有我在呢。”
我抬头看他,他说得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的心头突然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凌莫凡。”他低下头看我。
我环住他的脖子,蜻蜓点水般,轻轻在他嘴巴上触碰了一下,由于速度太快,我都不确定碰到了没有。
但是即便如此,我的脸上还是刷的一下红了。
凌莫凡明显愣了一下,等我终于有勇气看他时,他再度把我压回床上。
翌日一早上,凌莫凡就爬了起来。
我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看见他正站在床边穿衣服。
“今天起这么早吗?”我迷迷糊糊问了他一句,现在天才微微亮,他平时工作也没有这么早的。
他转过头,窗外透出的光亮印出了他完美的侧脸。
“嗯,有点事情。你再多睡一会。”
“哦。”我回了一声,困意再度席卷而来。
再次打开眼睛时,要不是身边的位置已经没了温度,我差点以为早上的事情还是我在做梦。
洗漱完了,我穿好衣服,准备去做点吃的。
楼下突然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我下楼一看,是凌莫凡的车,现在才九点,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车门被人打开,果然是凌莫凡。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走向车后面,打开了车门。我好奇的看着,到底是什么人,还能让凌莫凡亲手开车门。
打开车门的下一刻,后面缓缓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因为隔得太远,我看不太清,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人带了一副眼镜,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人,而且起码超过五十岁了。
我一头雾水,这到底是哪个人物,竟然带到家里来了。
凌莫凡把那人接了下来后,有说有笑的往屋里走来。
我缩回房间里,那人要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在场好像也不怎么合适,不如躲在房间里。
我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交流声。
交谈了一阵,声音突然停止了。
然后有人上楼了。听脚步应该是凌莫凡的。
凌莫凡不要谈生意吗,怎么又上来了。
我先一步把门打开了,凌莫凡刚准备开门的手僵在空中。
“你起来了?我还以为你在睡觉呢。”
我没回他,偷偷摸摸把他拉了进来。
“外面那位,是谁啊,我要不要回避一下。”我像是做贼一样,把他拉低了一点,踮起脚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凌莫凡一听我说的话,哑然失笑。“你想什么呢,你见过我把生意上的人带到家里来过吗。”他宠溺的剐了一下我的鼻子。
“那是谁?”我好奇的问道。
“那是我爸认识的一位朋友,是一位耳科方面的医生,在国际上是一位权威的专家。”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谁呢。”我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了然,原来是特意为我请来的吗?
“所以,你还不下去吗?”
“去去去,当然要去。”我挽着他的手,迫不及待的往楼下赶。我已经被耳朵的问题困扰很久了。
走到楼下,那位专家正端端正正的坐着,看到我们下来,连忙站起身。
“常医生,这就是跟你说的,我的妻子。”凌莫凡介绍了一下。
“你好,原来你就是小凡的妻子,我早就听小凡说过了,只是一直没能来看看,现在一看,果然温婉大方。”那位常医生伸出手,客套了几句。
“您好,常医生。”我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无比乖巧。
毕竟这是也凌莫凡他爸爸的朋友,我怎么也得保持一点形象。
“我听说,你的耳朵是失聪了好一阵了是吗?”常医生问道。
“是的”
“能给我看看吗?”
“没问题。”我偏过头,把右耳对着他。
常医生从他随身带来的那个小包里,拿出一个小手电筒一样的东西。打开,往我的耳朵里照了照。
良久,他才开口道:“这应该是外力冲撞而导致的耳膜破裂,而且看这程度,破裂的程度还不小啊。”
常医生这话突然让我一惊,“可是……我上次看医生的时候那个人还说问题不大的。”
“啊?那有没有受到二次伤害?”常医生推了推他那厚重的眼睛框。
“二次伤害?”我努力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前不久的车祸。“对了,我前不久出了车祸……”
“那就有可能了,可能因为这个原因造成了第二次伤害。”常医生点了点头。
“那还有治愈的可能吗?”凌莫凡严肃的问道。
“这……可能需要几个疗程,有可能需要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