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阳光微微的刺眼。
午后的日光是金色的，照在人的脸上，仿佛能将面庞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微微的热度温暖了脸颊，却温暖不了秘书渐渐变凉的心。
秘书狼狈的解释着，涨红了脸低着头，满脸都是尴尬和紧张。
她跟在慕之言身边这么多年，他的脾气和秉性她是非常清楚的，她知道，慕之言一向讨厌纠缠他的女人，那些想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往他身边凑的女人，他都厌烦至极，从来都没有给过那些女人好脸色。
若是让他误会，他说不定会真的为了躲开一个可能纠缠他的女人而开除她，到时候她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留在他身边了。
她后悔极了，怎么会那么蠢呢？竟然把心里话直接说出来了，这天下应该没有比她更笨的大傻瓜了吧。
慕之言眯起眼睛，转头看着秘书，一双眼睛里都是探寻的意味。
“你说的都是认真的？”他的语气冷得像冰，不掺杂任何一丝感情，哪怕连怜悯都没有，秘书只觉得心痛。
原来他竟然这么害怕她的纠缠。
她早料到在知道她喜欢他的事实以后，慕之言可能会躲避她，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反感和抗拒，他难道这么讨厌她吗？讨厌到容不下她这一点点喜欢的情绪。
秘书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向慕之言，目光之中都是哀求。
“我是认真的，慕总，从头到尾我都知道我和你没有任何可能，我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的，我和你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一点我非常清楚，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痴心妄想去破坏你和陆总的感情的，也请你……不要开除我……”
她真的很害怕就这样离开慕氏集团，喜欢慕之言这件事情她已经什么都不求了，只求能留在他身边，时常看看他就好。
慕之言蹙眉，心里除了震惊还有些许烦躁。
原来那天慕栩嘉胡说八道的话，竟然都是真的，看来秘书这么多年一直留在慕氏，拒绝那么多大公司的挖掘和邀请真的是为了他，他还以为秘书真的是个忠诚的人，没想到……
慕之言盯着秘书的脸，这个女人平日里看起来一直本本分分，的确没做出什么越矩的举动。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这么避讳的，只是昨天晚上的事，的确是让陆锦念误会了。
“我可以不开除你，但经过昨天晚上的事，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对于锦念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慕之言冰冷的声音让秘书的心漏掉一拍，惊慌的抬起头。
“所以……慕总你的意思是……”
慕之言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只有公事公办的冰冷。
“你可以不离开慕氏集团，我会把你调到华北地区的分公司，你放心，以你的能力和这么多年以来的公司的贡献，职位和薪资只升不降，我可以给你一个经理的位置，正好华北地区分公司最近也有很多麻烦事，你可以为我分忧。”
慕之言说出来的话让秘书睁大眼睛，她根本没料到慕之言会把她调离他的身边。
虽然华北地区分公司经理的位置对她这个小秘书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升迁机会，薪资高，职位也好，但她哪里在乎这个升迁机会？
她留在慕氏集团的目的就是为了陪在慕之言身边，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他，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职位和薪资，若是她真的看重这个，早在很久以前别的公司想挖她的时候就跳槽了。
秘书不由得心里疼痛，胸口像是被狠狠的揍了一拳，他真是果断，连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机会都不给她。
但她清楚，一个总裁和秘书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还让总裁夫人产生了误会，他没有开除她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她还能够奢望什么呢？
是啊，慕总这样的做法说到底也是念在她在慕氏集团工作这么多年的份上，她也应该知足了吧。
其实只要能够让他不再这么为难，哪怕是离开他身边，她也可以答应的吧。
如果她真的离开了，他会开心的，对吧？
秘书闭上眼睛，眼泪就这样盈满了眼眶，她持续了这么多年的暗恋难道最终真的要走向尽头了吗？
她沉默了好一会，最终睁开眼睛，努力忍住快要流下来的泪水，有些凄然的开口:“好，既然慕总觉得我留在你身边是一种麻烦，如果能够让你自在一些，我愿意离开……”
慕之言满意的点点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放心，等你在华北地区分公司入职以后，我会让财务部给你涨工资，等到慕氏集团彻底脱离危机，我会以你现在薪资的三倍给你发工资，毕竟你的工作能力很强，慕氏集团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才。”
秘书凄然的点头，却一丁点都开心不起来，更高的职位，更高的薪资，呵，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离开慕氏集团，离开慕之言身边，此时此刻，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刀剜了一样的痛，像是有鲜血流出来。
她坚持了这么多年，这么卑微的感情，就要这样结束了吗？心脏的位置好像是空了一块，狠狠地痛起来。
“那慕总……我……什么时候去华北分公司入职？”她颤抖着问出这句话，只觉得心都碎了。
“你自己去和人事那边联络吧，什么时候一切手续办妥，什么时候就可以入职。”慕之言冷冷的说道。
他苍白着一张脸，冰冷的脸蛋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站起身胃部传来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却还是撑着身体，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他要找到陆锦念，他要尽快跟她解释清楚一切，虽然昨天晚上为什么会那个样子他不清楚，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唯一的深爱只有她，从来就没有过别人。
身后，秘书看着慕之言支撑着身体踉跄着离开的背影，心脏涌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心中的唯一还是陆锦念，他真的很爱她啊，爱她爱到可以为了她做任何事。
而她这一场卑微的暗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吧。
这一次，秘书看着慕之言踉跄的背影，没有冲上去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