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栩嘉在国外到底做了些什么，他一无所知。
所有派出去盯紧他的人，都被他用各种方法甩开，根本查不出任何消息。
这个臭小子，一定憋着什么大招。
只是他没想到，慕栩嘉居然会这么偷偷摸摸地回了国。
大概也不是偷偷摸摸吧，这不，就急吼吼地要在自己面前露个脸。
“慕栩嘉，你给我老实一点。”
慕之言拉着陆锦念的手，转身往里走。
而慕栩嘉，被缓缓关上的大门拦在了外面。
陆锦念还有些放心不下地回过头去看他，被慕之言用手掰回了脑袋。
“你生气了？”
“有什么可生气的？”
陆锦念见他黑着脸，以为他会不高兴自己让慕栩嘉送她回来的事儿，可他竟然什么都没问，只叮嘱了她早点休息。
然后，他就回了侧卧去睡觉。
这几天，他一直都歇在隔壁房间，没有进过主卧一步。
这天晚上，陆锦念又一次失眠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照着镜子里的两个大黑眼圈，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这可不行，她今天得去陆氏集团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她赶紧翻出了梳妆台上放着的眼膜和面膜，敷在了脸上。
“妈咪，我上次的那双运动鞋不见了，我今天上体育课要穿的——”
凡凡趿拉着拖鞋走了进来，被敷着黑面膜的妈咪给吓了一大跳。
他尖叫了一声，一个屁股蹲儿摔在了地上。
隔壁房间里，慕之言听见了儿子的尖叫，立刻冲了进来。
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原来只是在敷面膜。
慕之言赶紧把儿子从地上拎起来。
陆锦念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过是敷个面膜而已，有这么可怕吗？”
她揭掉了面膜之后，又在梳妆台前正襟危坐，打开一个个瓶瓶罐罐开始护肤化妆。
慕之言和凡凡就这么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凡凡悄悄在他耳边说：“爹地，我觉得妈咪像是在做实验。”
“嗯，你妈咪在施魔法让自己的脸变得好看。”
“可是，我觉得妈咪已经很好看了呀，她涂完口红以后像会吃小孩的妖怪！”
父子俩嘀咕了好一会儿，陆锦念转过头去：“喂，你们说话我都听得见哦。”
慕之言赶紧按着凡凡的脑袋，溜之大吉。
陆锦念不由得看着父子俩的背影，笑了笑。
好像很久都没有全无心事地一家人逗趣过了。
这几天，就连她自己都能很明显的感觉出来，不仅慕之言小心翼翼地哄着她，就连凡凡都有点怕她。
她放下化妆刷，幽幽叹了一口气。
人前，她总是伪饰假面，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她发生了许多变化。
化完妆走出房间时，凡凡已经被司机带着去上学了，而慕之言站在门口，特意等着她。
“我送你去公司。”
“可是已经快九点了，你不用去慕氏吗？”
“我才是老板，谁还能管我迟到？”
陆锦念竟无言以对，毕竟他说的对。
只不过，她这个陆氏集团的CEO，今天可不敢迟到。
会议时间是九点半，从家里到陆氏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还不用太着急。
在车上，她拿着平板看着蒋小优提前一天发给她的文件，遇着一个不大看得明白的地方，下意识咬起了手指甲。
慕之言伸手打掉她嘴边的手，把平板拿了过去。
“喂，这是我公司的机密材料！”她赶紧去抢。
“你公司的机密我知道得还少吗？”
慕之言毫不避嫌，翻看了她刚才看不明白的那几页电子文档，不假思索便指了出来其中的问题。
陆锦念恍然大悟，刚才想不明白的地方，一下子全都清明起来。
“慕之言，你都是怎么看懂的？”
“你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他敲了敲她的脑袋。
然而，陆锦念却下意识地往边上缩了一缩。
他手上的动作霎时怔住。
他知道，她不是故意要躲着自己的亲密接触，可是这样条件反射般的肌肤抵触，更让他觉得难过。
难道，真的无法再回到从前吗？
车很快就开到了她的公司门口，司机赶紧给她开了门。
她刚要下车，却被慕之言一把拉住。
“还有什么事？”
陆锦念的话音未落，慕之言已经反手将车门重新关上，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搂入怀里。
炙热的吻不由分说便已欺上了唇，陆锦念慌乱不已，急忙想要推开他。
她越挣扎，他就搂得越紧，直到她彻底无法挣脱。
司机相当识趣，立刻背过身去，默默走开。
而车内，慕之言的吻愈来愈深。
唇齿灵活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长驱而入。
“你不要……”她几乎是生理性地抵触。
越抵触，身体的颤抖就越强烈，有寒意从脊背而起，冷得她直打寒颤。
尽管他的怀抱温暖、他的身子炙热，都无法温暖她心底里的那一片荒芜。
慕之言当然能够感觉到她的抵抗，但是这一次，他不想松开。
他吻过她的脸颊时能碰到她落下的冰凉的泪。
陆锦念疯狂地乱抓乱推，捏住了他手臂的伤处，指甲都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去。
他闷哼一声，左手终于稍稍松开了一些。
陆锦念趁机挣扎出来。
她顾不得自己的狼狈，转身立刻就要去开车门。
“你别走。”
他喘息着，一手住了手臂的伤口。
陆锦念能够清晰地看到，在他被纱布层层抱着的手臂上，这会儿又渗出了一些殷红的血。
应该很疼吧，是她刚才挣扎太大力了，原本，他的伤都已经快要好了。
“对不起，我……”
他再一次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那么激烈，不再充满压迫性。
她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不去推开他。
“就算你如今厌恶我也不要紧，陆锦念，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我没有厌恶你，我怎么可能厌恶你呢。”她赶紧说。
迟疑了一会儿，她终于抬起僵硬的手臂，环抱住他的腰。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拥抱过对方了。
陆锦念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从脸颊滑落，落入他的衣服里消失不见。
“慕之言，我爱你。”
她轻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