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陆锦念正坐在沙滩边上的遮阳亭里。
她不知道白子勋和慕栩嘉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更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秘密,非得要避开自己。
那个男人,她瞧着似乎有点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对方到底是谁。
他们终于聊完了,慕栩嘉和白子勋一齐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子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连忙问道。
没等白子勋回答,慕栩嘉先勾住了他的肩膀,像是老朋友一般。
他笑着告诉陆锦念:“嫂子,我先前不知道原来你出了事故失忆了,多有失礼,你可别见怪。”
“你是谁?为什么要叫我嫂子?”
“我是白大哥的老朋友啊,咱们认识很多年了,你跟白大哥结婚了,我当然得叫你一声嫂子。”
老朋友?
陆锦念心中有些狐疑,刚才白子勋看见他的这幅震惊模样,可一点都不像是老友见面。
然而,白子勋却点了点头:“没错,我们的确是老朋友。只是很久没见过了。”
两个人说得一致,她只好不再追问。
这个慕栩嘉,与白子勋勾肩搭背,一副非常相熟的模样,可白子勋的神色,却始终都有点不自然。
“既然你们是很久没见面的好朋友,那一定要好好聚一聚,不如今天晚上就回家去吃饭吧,子勋亲自下厨!”陆锦念主动而热情地说。
白子勋还有些犹豫,慕栩嘉却抢先答应了:“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这天晚上,三个人在家里面吃了一顿大餐。
这个慕栩嘉倒是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在他们家里面几乎喝光了红酒的库存。
他酒量实在是好,一杯接一杯,把白子勋直接放倒,而自己却连脸都没有红一红。
白子勋心里藏着心事,醉得倒快。
“呀,他怎么这么不能喝?这么快就醉了!”
慕栩嘉嘲笑着,拿筷子去戳已经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白子勋。
陆锦念有些不知所措,这半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喝酒,居然喝得烂醉。
好在,白子勋的酒品实在不错,喝多了只知道睡觉,竟连一点酒疯都没有撒。
慕栩嘉帮着把他抬进了卧室,好奇地问道:“嫂子,你怎么和他分房睡啊?”
“我这不是怀孕了嘛,分房睡比较方便。”她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分房睡,怀孕倒是个借口,只是她自从失忆以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大对劲,每每和白子勋亲近,却不由自主地想要逃离。
好在慕栩嘉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问下去。
他只是大大咧咧地笑道:“看来今天晚上,我得叨扰嫂子,在你家客厅上借宿一宿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两床被子。”
陆锦念刚打算走,慕栩嘉却突然拉住了她:“嫂子,我有话问你。”
“什么事?”
“你……真的对以前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先前不是说了嘛,我出了点意外,伤到了脑神经。”
慕栩嘉还是有些犹疑:“那——除了白子勋,你完全想不起来其他人吗?比如你的家人,比如你从前……”
她摇了摇头。
她曾经问过白子勋关于自己家人的事,白子勋告诉她,她和父亲还有继母早已撕破了脸皮,有家等于无家。所以,她也没怎么想过要回去找家人的事儿。
“那你接下来,就打算一直和白子勋住在这儿,再也不回去了?”
“不知道,子勋说这里气候好,适合我养身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慕栩嘉不知心里在想什么,眼神颇为微妙地动了动。
陆锦念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问他:“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怎么会来这个小镇的?这里又不是旅游胜地,你总不是来旅行的吧?”
“我?”他嘿嘿一笑,“我是来逃难的。”
“逃难?”
“嫂子你大概不记得了吧,我可是有个不共戴天的兄长,他这会儿,应该在全世界追杀我呢。”
陆锦念愣了愣,刚刚她听白子勋叫他“慕二少爷”,想必他家世应该不错,不会是像那种宅斗电视剧那样,争家产的情况吧?
“不管怎么说,那总是你的亲哥哥,难道还真能杀了你不成?”
慕栩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那个哥哥……算了,不提也罢!”
……
第二天。
陆锦念想着白子勋昨晚宿醉,早上醒来应该会很难受,特地起床后去厨房给他煮了一锅醒酒汤。
谁知,他却一大早就已经出门去了,只给她留了个短信知会。
客厅里,慕栩嘉睡得四仰八叉,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白子勋应该是出去帮我搞机票了,我拜托他的事,他倒是真的挺上心,看来是想赶紧把我这个瘟神送走吧。”他自嘲地笑道。
“可惜了,我还特地煮了醒酒汤呢。”
陆锦念看着厨房里还在咕嘟咕嘟冒蒸汽的汤,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白子勋没有那个口福,不如嫂子把汤给我吧,我昨晚喝的酒可要比他多!”
“好。”
本着浪费也是可惜的原则,陆锦念给慕栩嘉盛了一大碗汤。
他端着碗喝了一大口以后,却露出了痛楚的神色。
“我说嫂子……你这汤里放了什么东西?”
陆锦念拿勺子浅尝了一口,差点就要吐出来。
还真是难吃。
她居然一不小心把醋当成调味酱了,整锅醒酒汤都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酸溜溜的馊味。
“看来白子勋昨天说从来不让你下厨,是有道理的。”慕栩嘉憋着笑说。
“对了,你刚才说子勋出去帮你弄机票?这是怎么回事?”
“我昨天不是说了嘛,我那个兄长在到处追杀我,我要是冒冒失失去买机票,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她问道:“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啊,值得你兄长这么对你?不会是作奸犯科的事儿吧?”
“作奸犯科算不上,但的确给他惹了些麻烦就是了。”
慕栩嘉本来就爱聊天话又多,被牵起一个话题,立刻绘声绘色地将他兄长和自己的关系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当然,在他的嘴里,他那个兄长慕之言,无疑是黑山老妖般的人物,为了控制家族资产,处处打压他这个无所事事的家族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