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念愈发窘迫,哪里敢四处乱看。
“要是没事的话,我下去找我妈了。”她低着头立刻就想溜。
被撞个正着已经够让人尴尬的了,这会儿独处,更加让她不知所措。
然而慕之言拦在门口,并没有要让她走的意思。
他拿起手机,给前台打了个电话:“楼下那位周女士,是我的客人,你安排一个房间给她。”
打完之后,他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笑道:“现在,不用走了吧?”
“你想干什么?”
慕之言抬手,竟然开始脱自己的衬衣,她吓了一大跳,连忙转过身去,不去看他。
他又是一阵轻笑,明明都已经看过不知多少次了,这个女人竟然还在这里装纯情。
他脱下了衬衣,从衣柜里拿出另外一件深色的穿上,然后唤她:“你过来。”
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他指了指边上的领带:“帮我系上。”
系领带这种事,原本应该是每个妻子都会帮丈夫做的事情,可是陆锦念并不会。
结婚两年,她连跟他睡在一张床上的次数都数的出来,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帮他打领带。
笨手笨脚地尝试了无数次,她最终只像小学生系红领巾一样,给他系了一个结。
“那个……我重新打。”
她抬起手,想要帮他解开。
他却说:“就这样吧,我原本就不该指望你。”
慕之言照了照镜子,这天底下能把领带系成这样的女人,恐怕也只有她独一份了。
可是,他居然没有将它解开,而是选了件深色西装穿上,准备出门。
“你去哪儿?”她连忙问。
“我晚上和顾雁南一起有个酒局,你哪儿都别乱走,在这里等我。”
听到“顾雁南”这三个字,她的眼神落寞了几秒。
而慕之言已经直接走了,并没有打算向她解释什么。
看来,狗仔的新闻写得并没有错,他真的是和顾雁南来幽会的——
……
酒店外,顾雁南已经等了慕之言快半个小时了。
刚才他们本来都已经准备要走了,他忽然看到了什么似的,独自一人返回了酒店大堂。
而再出来时,竟然还换了一身衣服。
“怎么了?居然还特地回去换衣服。”顾雁南问道。
“衣服脏了,当然要换。我们走吧。”
顾雁南看见他的领带似乎打得有些奇怪,想要出言提醒,却又觉得万一这是他故意的设计,于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次,他们俩的确是来出差谈一个项目的。
慕氏国际和顾家有个合作的区块链项目,她特地向父亲要了过来,自己当对接负责人,这才有了和慕之言一起出差的机会。
只不过,慕之言这个人实在是太公事公办了一些,三天四夜的出差时间,被会议和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工作量实在是有些大。
“晚上的应酬结束后,我们一起去酒吧喝一杯怎么样?”顾雁南主动说道。
“你若是想喝酒,一会儿陪泰阳科技的陈总多喝几杯就是。”
慕之言低头看着秘书递过来的一份资料,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
酒店里,陆锦念正百无聊赖。
她打了电话给母亲,母亲却说让她自己好好跟慕之言谈,她不来掺和,准备晚上去当地景区逛逛。
明明是她硬要拖着自己过来的,现在居然把这当旅游了?
陆锦念十分无语。
可是,她对逛景区这种事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宁可在酒店里面睡觉。
睡了不知几个小时,房间的门铃响了,她以为是慕之言回来了,急忙过去开门,却原来是服务生送餐。
“慕先生吩咐我们给您按时送晚餐。”
她有些诧异,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叮嘱酒店做这些。
她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然而,慕之言此时正在跟客户聊天,手机放在桌子上,根本没有看到。
顾雁南却看见了。
她趁慕之言不注意,悄悄拿起了手机,走到了包厢外面。
“你什么时候回来?”
接通电话后,陆锦念直接问道。
“陆小姐,是我。”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女声,陆锦念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虽然明知道他此时此刻正和顾雁南在一起,但是他居然会允许对方碰自己的电话,这让她顿感寒凉。
“慕之言呢?他在哪里?”
“之言他现在不大方便接电话,陆小姐不知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我……没事。”
陆锦念很没有出息地挂掉了电话。
她不敢去问,更不敢多想。
那两个人的关系,她每多揣度一分,心脏便要绞痛一分。
其实,在他第一次把情妇带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就应该已经痛得越来越麻木了的。
可是顾雁南不一样,因为顾雁南,是和他门当户对的,被慕家人视作未婚妻的存在。
……
这天晚上,慕之言回到酒店的时候,陆锦念早就已经不在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里的那条通话记录早已被删掉,他自然一无所知。
他以为她是不告而别的。
再打陆锦念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回去了吗?”
他心中掠过一丝不悦。
那个女人,莫名其妙地跑到另外一个城市出现在他的面前,又莫名其妙地消失,简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慕之言放下手机,走进浴室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再出来的时候,发现手机里居然多了十几条未接来电。
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他疑惑了一下,回拨过去。
“您好,请问您是这个号码的机主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是,你是谁?”
“这里是B市派出所,您的妻子在我们这里,请赶紧过来。”
慕之言眼皮一跳,妻子?陆锦念?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在派出所?
来不及擦干自己的头发,慕之言穿上衣服就赶紧往外赶。
等他跑到派出所的时候,看见陆锦念抱着膝盖坐在派出所执勤室的长凳上,身子蜷缩成一团,像只受惊的小鹿。
“陆锦念,你怎么回事?”
“对不起,我打不通我妈的电话,但我的手机又被摔坏了,只能记得你的号码。”
慕之言环视四周,看见房间另一头的椅子上,坐着两个年轻男人,两个人都是鼻青脸肿地,被民警用手铐铐着,一脸的气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