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陆锦念苦苦暗恋慕之言,却因为自卑,根本不敢向他表明心迹。
可是偏偏上天弄人,两年前那天的酒会上,他们两个人都喝多了酒,一不小心,竟然发生了关系。
本来只是一夜情而已,可这件事却不知怎么传了出去,闹得两家长辈皆知。
慕家人向来要面子,陆家的私生女,虽然说出去不怎么好听,但毕竟两家之间有不少生意往来,利益纠葛盘根错节,不好直接闹掰。
更何况,发生这种事,吃亏的毕竟是女方,闹大了,谁都下不来台。
于是,在双方的谈判缠妥协下,陆锦念如愿嫁进了慕家。
但是这件事,关周红萍什么事?
“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见到周红萍眼神闪烁,她连忙追问。
周红萍支吾了一会儿,才说:“你以为,要不是当年我在你们俩的酒里面下了药,就凭你这胆子小畏首畏尾的,什么时候能如愿以偿?”
“妈,你说什么?当初是你给我和慕之言下的药?”
她心中一沉。
原先一直以为这是上天给了她机会,所以虽然嫁进慕家的过程很曲折,但她还是甘之如饴。
但原来,一切都只是阴谋而已吗?
怪不得,怪不得慕之言会那样厌恶她、唾弃她,原来她真的和他想得一样,是为了嫁入豪门,不择手段的女人罢了!
“之……之言,你怎么回来了?”
周红萍的声音突然发抖起来。
陆锦念转过身,看见慕之言站在门口,显然已经将她们母女俩的对话全部都听见了。
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又觉得多余。
母亲做下这样的事,还不是为了她,她根本无从辩白。
“之言,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周红萍彻底慌了神。
然而慕之言走进房间,却并没有像她们俩所想象得那样勃然大怒。
他竟然只是说:“我给你买了蛋糕,现在吃吗?”
“啊?”
慕之言的手里果然提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蛋糕盒子,她昨天只是随口自言自语了一句罢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放在了心上。
可是,这又是什么意思?
周红萍局促地站在一旁等慕之言恼怒发作,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只好识趣地说:“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慕之言只顾着解开那蛋糕盒子上的缎带,根本没理会她。
盒子里装的,是巧克力千层。
“只许吃一块,不准多吃。”
他切好蛋糕,递到她的手心。
陆锦念惶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双古水无波的眸子里,到底蓄着什么样的情绪。
她不敢去吃那蛋糕,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那里面下了毒。
“你不吃,我儿子想吃。”慕之言冷淡道。
原来,还都是为了孩子。
她只好拿起叉子,吃了一口。
“我母亲说的话……虽然我事先并不知情,但你若是要恼,就恼我吧,她都是为了我。”
陆锦念小心翼翼地觑着慕之言的神情,生怕他发起火来,会对母亲做些什么。
然而,另她没想到的是,慕之言却说道:“陆锦念,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蠢。”
“你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
慕之言不置可否。
他刚才听到母亲说的话并没有半点惊讶,或许早就明白过来自己当初是被人下了药吧。
所以,他才会一直那么厌恶她,而且,从不让母亲进慕家的门。
蛋糕很甜,浓郁的奶油香气混合着巧克力的味道滑入喉咙里,陆锦念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小块蛋糕吃得干干净净。
她的人生中很少有会感受到幸福的时刻,吃甜食时算是一种。
慢慢咀嚼着嘴里的余味,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还好,生活并没有真的成为一潭死水,原来她还是会因为这样一星半点的小事而感动幸福,为了他偶尔从指间里漏出来的一丝怜悯,又哭又笑。
“慕之言,谢谢你。”
……
慕之言等她吃完蛋糕之后就又走了,她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一点,他应该是要回集团去工作吧。
那他中午突然回家一趟是为了什么?
就专程给她送一块蛋糕?
这个念头才刚刚从脑海里冒出来,就被陆锦念赶紧掐断,他怎么可能为了她,顶多,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吧。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竟然是白子勋打过来的。
“我在你家楼下,马上出来见我。”
她愣了愣,无端端的他来这里做什么?
陆锦念赶紧走到窗边,看见白子勋果然坐在他那辆拉风的敞篷跑车里,笑嘻嘻地冲自己招手。
她唯恐这个家伙突然跑过来找自己,会被慕家的佣人给看见,连外套都顾不得穿,连忙跑下楼去。
“你怎么来这儿了?”
他凑近了几分,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顿时皱眉:“气色这么差,看来我听说的事情是真的了。”
“你听说什么了?”
“听说你被绑架了,送到医院里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医院血库不足,慕之言为了救你,抽了自己两袋血,这可在我们医院被传为佳话了。”
白子勋的脸上挂着三分怪里怪气的戏谑,仿佛对此十分不满。
她垂下眸去:“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既然没事,那就跟我走吧。”
“走去哪儿?”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白子勋突然一把拽过她的胳膊,丢进跑车里面。
她还没来得及问明白,他就已经给她系上了安全带,疾驰而去。
风很大,他立刻关上了自己跑车的顶篷,然后才对她说:“陆锦念,你不会因为他对你施了这么一点小恩小惠,就决定对他继续死心塌地了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对你不好,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你自己不知道吗?”白子勋的语气里显然有气,“他要是心里有你,不在外面拈花惹草招惹是非,你根本就不会被绑架!”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白子勋,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之前你答应我请我吃三顿饭,这可连一顿都没有兑现呢!”
白子勋呼喝一声,踩下油门加速。
这个家伙,真的是——
其实他一向套个白大褂戴个金丝边眼睛,十分斯文败类模样,可只有在飙车的时候,才显出一点他白家二少爷的纨绔模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