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毅睁开眼,手臂勾过她的肩膀,将她压在了身下,吃吃地笑。
这段日子夜寒毅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这幅轻松无所谓的态度,让她有时候都觉得迷惑,到底是该相信他说的真的没事,还是相信外面财经新闻里的风浪滔天。
他低下头,双唇覆上她温凉的锁骨,轻轻地、缓缓地吮吸,双手同时不安分地滑入她的衣襟,她被他抚摸得酥痒,竭力躲避着,被他用被子一卷,再挣扎也成了徒劳。
“每次都要躲,你有哪次躲过去了?”
他在她耳边轻笑着呢喃,膝盖抵着她的腹部,单手轻而易举地剥去她的衣衫。
她立刻就放弃了挣扎,任由他不徐不疾地进入。
疼,但是,心头的烦絮紧张却被驱散一空。
……
第二天。
监狱每个月固定的探视日,温如意一次都不会落下地来。
只不过,温秋漫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见她。
隔着玻璃坐在椅子上,温秋漫依旧是一副冷漠到了极点的态度。
“你如今倒是还有心情来瞧我,呵,看来你对夜寒毅的上心程度,还及不上想来我面前耀武扬威。”温秋漫的唇角噙着一抹冷笑。
“看来在监狱里面,你的消息却依旧很灵通。”温如意说。
“我自然是要格外关注你和夜寒毅一些的,不过最近送到监狱里来的报纸,每天都在说这件事,想不知道也难。”
温秋漫看到报纸上说E集团陷入了大危机,她原本还挺想奚落温如意几句的,可看她这幅表情,好像倒不是很担心自己,仿佛无事人一般。
“温如意,你也害怕让我看到你过得不好,所以在我面前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吧?”温秋漫冷笑道。
“妈妈你很希望看到我过得不好吗?”
“哼。”
温如意原本以为,母亲进了监狱,哪怕依旧在提起上诉不愿服从判决,也至少会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但没想到,她居然依旧没有任何悔改之意。
这让她未免觉得心寒。
“前段时间,我和寒毅去国外度假,见到了一个人,你猜我见到谁了?”温如意问。
“你们去见什么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见到的那个人,姓赵。”
温秋漫原本不以为意,甚至懒得听对方废话,但在“赵”这个字眼从温如意的嘴里吐出以后,神色顿时大变。
“你……你见到……他了?”
温如意点了点头:“那个人说,他叫赵明珏。”
后背忽然一凉,温秋漫几乎从椅子上跌下去。
赵明珏,这个名字,是她二十多年来的噩梦,她不敢去想起,不敢去回忆,几乎在每个午夜梦回的惊惶噩梦里,她都会看到当年发生的事情……
那个男人,仅仅是为了得到她,就扒光她的衣服、毫不留情地攫夺她的身体……
温秋漫的眼中簌簌落下两行浊泪。
温如意从来都没有见过母亲哭泣的模样,即便是当初她被押上了法庭接受审判的时候,从她眼中流淌出来的也只有彻骨的仇恨,而没有一滴眼泪。
而现在,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就让她所有的心理防线都彻底崩溃。
温如意突然觉得,自己开始可怜母亲了。
或许,她那么讨厌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那个男人说,他是我的父亲。妈妈,他想让我转告你,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呵,我需要他来说一句对不起?”温秋漫凄厉地笑了起来。
她攥紧着拳头,指甲握在手心里被齐齐折断,也丝毫没觉得痛。
最痛的时候,早已过去了不是吗?
她现在,早已恨得麻木。
“你见到了他,他趁我进了监狱,就逃出来了,是不是?”温秋漫咬牙切齿地问道。
“没有,我是在一个非常落后的土著人聚居的海岛上见到他的,若不是我们的到来,他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呵。”
温如意又继续告诉她:“你把他困在那个岛上二十多年,他看起来很落魄,很狼狈,整个人比真实年龄要老二十岁。夜寒毅问过他要不要带他离开,他拒绝了。他很怕你,怕你出去之后,依旧会报复他。”
温秋漫哈哈大笑起来:“怕我?那是他活该!他一辈子就在那个鬼地方待着吧!”
听到温如意诉说赵明珏那个家伙过得并不好,她感觉到无比地畅快。
探视时间很快就到了,狱警过来要把温秋漫给带走。
她还在哈哈大笑,状如疯癫。
温如意站了起来,正准备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离开,忽然又停住了脚步,转头问温秋漫:“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那当初为什么会把我生下来呢?为什么……没有像我父亲以为的那样,把我掐死呢?”
温秋漫一愣,随即又是哈哈大笑。
只是那笑声里,似乎多了几分滞涩酸楚。
……
从监狱里出来,温如意立刻就被媒体团团围住。
这些记者都是来采访她的,夜家还有集团外面都有重重保安守着,记者们就算想采访当事人也没法靠近。
所以温如意一出家门,就已经有记者尾随跟来了。
偏巧她今天既没有带保镖也没有带司机和佣人,孤身一人,被围了个寸步难行。
大家都要她就夜家遭遇危机的事情发表看法。
她事先得过夜寒毅的叮嘱,知道以自己的立场,无论说什么都有可能被媒体过度解读,只好选择什么话都不作答。
可是记者一围过来,外面大马路上的行人也纷纷过来围观,她无可奈何,只好拼命拨开人群,瞅准机会撒腿就跑。
只可惜没跑几步,就被自己的高跟鞋绊倒,平地摔了一跤。
记者们纷纷开启闪光灯,将她摔跤的窘态全部记录了下来。
“够了,你们有完没完?”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了一声断喝。
喧闹的记者们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四下里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发出这声喊的,正是其中一位记者。
这是个平头整脸的年轻男人,二十六七岁年纪,乍看之下还有点帅。
再乍一看,似乎更帅了。
男记者走到温如意的面前,将她扶了起来,对众人说:“新闻采访要讲究求真和尊重,你们对着一个女孩子摔倒的样子猛拍照,一天天只想搞个大新闻,记者的职业操守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