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原来，她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所以，是早就察觉到了，却一直在对他装傻吗？或者，是他们彼此都在装傻。
多年的压抑与克制忽然就释然了，慕染尘微微勾起唇角：“我知道，我的喜欢，对你来说是负担。所以我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温如意却质问他：“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把我送回夜寒毅的身边去呢。”
“没有他，你会选择我吗？”
她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慕染尘苦笑了一声。
“可是，我在他身边，只会不停拖累他，求求你，让我走吧。”
“你走了，就能皆大欢喜吗？如意，你已经走过一次了，现在，不能相信他一次吗？”
“可是……”
“你若爱他，就该信他。”
同样的话，夜寒毅也对她说过。
要她相信他，要她坚信，他一定能把事情解决得很好。
可是……
她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相信就能够解决好的。
“如意！”
夜寒毅终于赶到了机场，看见慕染尘正拉住了温如意的手，连忙跑到了他们面前。
慕染尘飞快地放开了自己的手，神情有些不自然。
夜寒毅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一把将温如意抱进了怀里。
“你放开我。”她用力挣扎。
“不放，你这个傻子！”
夜寒毅半是嗔怪半是松了口气，还好，还来得及，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会再放她走了。
他冲慕染尘抛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拉着她，径直走出了机场。
“你要带我去哪儿？你放开我！”
身后，慕染尘看着离去的两个人，神情无奈而苦涩。
能这样理直气壮地拉住她的手，他或许这辈子都不敢吧。
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
夜寒毅把温如意强行塞进了车里，司机甚至都没跟上他的脚步，车就已经被他开远了。
温如意一把扯开了他给自己系上的安全带，喊道：“你放我下车！让我下去！”
她订的机票马上就要到登机时间了，再耽搁下去，这次又走不了。
其实，她又何尝想走，只是，多和他在一起一天，他的困境便会又深一步。
夜寒毅一个急刹，在红灯面前停了下来，她一时没有坐稳，差点撞上前面的玻璃。
他连忙一把将她拉住，重新给她扣上安全带。
“你要是想跟我一起出车祸双双魂归离恨天，我不拦着你。”
“你……”
夜寒毅的脸色极其严肃，像是十分生气。
绿灯亮起，他重新踩下了油门。
车开得飞快，温如意不敢再胡闹，拽紧了安全带一言不发。
从机场上了高速，他越开越快，仪表盘上的数字一路飙升，即便这个时间路段上根本没什么车，她还是慌得一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也不知一路疾驰了多久，他终于在某一个路口开了下去，渐渐放缓了车速，直至停在了路边。
时间才刚过八点，高速路下的路段正是早高峰的时候，温如意眼看着一辆辆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在前方的路口堵成了一条长龙。
温如意解开安全带，正要打开车门下车，却发现门被他锁死了。
“你放我下去。”
夜寒毅猛地将她按倒在座椅上，脸贴得太近，近得能看见他浓密的睫毛。
“半年前我放你走过一次，后来是你自己回来的，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会放你走。”
他呼出的气息尽数喷在她的脸上，灼热而潮润，听得出来，这一次，夜寒毅是真的很生气。
“既然你之前就放过我一次，为什么这次不能也放我走呢？”
夜寒毅狠狠一拳砸在她头侧的座椅靠垫上：“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无能的懦夫，非得靠你牺牲自己才能从别的女人手段里活下来吗？”
“我只是不想拖累你。”
“我愿意被你拖累，你管不着。”
“你——”
男人粗暴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堵住了她所有的呼吸。
夜寒毅每次不大高兴的时候，就总会在吻她时，狠狠地咬她的下唇。
虽然痛，她却挣脱不得。
他攥紧了拳头，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把她按倒在车里狠狠蹂躏的心情，最终只是卷起她的唇舌，吮吸缠绕。
她顿时面红耳赤，趁机狠狠将他推到了一边，想夺门而出。
然而，车门依旧被锁着，她哪儿也去不了。
“夜寒毅，你赶紧给我开门！”
她重重捶了几下车门，忽然愣住。
刚才只顾着同他辩驳，完全没有注意看，夜寒毅将车停在了什么地方。
居然停在民政局的门口！
“夜寒毅，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别着急，现在时间还早，民政局还有十几分钟才开门呢。”
“你……你疯了！”
“温如意，还有你意想不到的时候？”
夜寒毅一把将她的脑袋抱在胳肢窝下，唇角笑意愈盛，很显然，刚才那个吻，让他的怒气消了一大半。
而她涨红的脸色，让另外那一小半怒气也瞬间烟消云散。
“夜寒毅，我不会同意的！我要跟你分手！”温如意声嘶力竭地叫道。
“晚了，今天这婚，你不结也得结，身份证给我。”他向她伸出了手。
“没带。”
“你原本是准备跑路去坐飞机的，会没有身份证？”
夜寒毅一眼看见她身上背的斜跨包，立刻抢了过去，三下两下就翻出了她的身份证。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证件照，不管她如何挣扎反对，将那张身份证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这时候，民政局也到了开门的时间，夜寒毅打开了车门，她下了车以后立刻就要跑，被他轻而易举地一把抓回。
“看来以后我得自己来保管你的身份证了，省得你还想要再寻机逃跑。”
“夜寒毅，我不同意跟你结婚，你擅作主张是无效的！公证处不会给你公证的！”
他将她按在车头，语气无奈却深情：“如意，最初我就是喜欢你独立有主见，可你现在也未免太有主见了一些，好像你的人生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一样。什么事你都自己扛着，我很生气。”
“我也并不是要自己死扛，但是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