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毅一时气滞。
这其中的道理他如何能不明白,可是,他一直都觉得,这件事分明是可以好好解决的。
“你觉得我可以和慕青岚一起组成一个完整的家?你希望我和别的女人组成家庭?”
“至少,包子很喜欢慕小姐不是吗?你奶奶也很喜欢她。”
“那你有没有问过,我喜不喜欢?”
门外的司白并没有放弃拍门,他生怕夜寒毅刚才那样怒气冲冲地把温如意给拉进去,会对她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干脆用脚踹门。
温如意想要给他开门,却被夜寒毅阻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对他说:“夜寒毅,我请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这样冷漠的语气,疏离的态度,让他的一颗心也一点一点寒凉下去。
就像一头栽进了千年寒冰池里,再抬头时,湖面早已冰封,而他,遍寻不得出路。
“好,我不逼你太过,但是温如意,你想跟我分手,做梦。”
或许,慕染尘先前同他说的话有些道理,在这种时候,他们俩都需要彼此冷静一下。
他终于任由她挪开鞋柜,打开了门。
司白一个箭步冲了进来,抓着她的肩头急促问道:“他把你怎么样了?如意,你有没有受伤?”
没等温如意回答,他又冷冷瞪着夜寒毅:“姓夜的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再逼如意一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夜寒毅什么话都没有说,深深看了一眼温如意,终于抬步离去。
直到他走出老远,下了电梯之后,温如意才如泄了一口气般,任凭双眼中落下清泪。
司白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他几乎没有见到过她流泪的模样,从前无论遇到了多大的难事,她都习惯了咬着牙死撑。
就像刚刚在夜寒毅的面前,她也没有示一分弱。
“如意,你和他……都说了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淡淡道:“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说罢,她就直接进了卧室,将门反锁。
司白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去继续将方才的门锁修好。
修好之后,他站在门廊外,关上了门。
没有钥匙,自然进不去了。
……
在这之后的几天,夜寒毅再没有来公寓里找过温如意。
就连夜霆睿也没有来过。
司白倒是隔三差五过来一趟,自从那天之后,温如意就没怎么出过门,他替她买些生活用品和吃食,填满她的冰箱。
可第二天再来,冰箱里还是那个样子,根本没有动过。
“温如意,你打算一直消沉下去吗?”
“我没事啊。”
当着司白的面,她就如同没事人一般,该吃就吃该笑就笑,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可是他太了解她,一切正常逻辑行为的背后,都代表着她越是沉着冷静,就越是伤情。
“司白,上次你说会帮我弄到设计师大赛的入场券,现在怎么样了?我是不是要带着作品亲自去见一见那位副经理?”温如意笑着问他。
他仍旧盯着她的脸,没有言语。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半晌,他才转头移开了目光。
“我替你约了明天晚上,在北城花园酒店的顶层餐厅。”
“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为了我的事,你一定折进去不少人情吧。”
他浅笑了笑:“倒是也不麻烦。只不过,我没想到那天随口一提,你对这场比赛的兴趣竟然这么高。”
“我都为了有更好的精力和时间投入比赛而辞职了,不管结果怎么样,总得搏一搏吧,这可是我的梦想。”
“你……真的只是为了参加比赛而离职吗?”
温如意表情一滞,随后便又笑道:“虽然初衷不是为了比赛,但是你说得对,爱情和事业,我总得有一样吧,总不能谈个恋爱,把自己的职业生涯都赔进去。看来办公室恋情还真是不靠谱,一旦分手,就只能辞职。”
“我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僵硬地笑了笑。
“是吗?不是你说的,那可能是我自己想的吧。”
这些天里,她的确是想了许多,很多时候都浑浑噩噩的脑子不够清楚。
不过,她很明白,自己绝不是会轻易被一段感情束缚了手脚,从而彻底被打倒的人。
“司白,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想通了,就像我爱海,我也不能跳海。你说对吧?”
她粲然露齿微笑的模样,仿佛是真的毫不在意一般。
可是,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
第二天,北城花园酒店。
南宫黎走进顶层餐厅的时候,神情显得有几分局促。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来过这样需要人正装入席的场合。
自从家族产业破败以后,他就如同一个人人嫌恶的乞丐,除了把自己倒成醉鬼烂在街头,根本就无处可去。
按照匿名短信里指明的包厢号码,南宫黎走进了内里偏僻的包厢。
“竟然是你?你是慕青岚!”包厢里正襟危坐的人让他大吃一惊。
慕青岚毕竟是个国际超模,知名度还是挺高的,南宫黎虽没见过她,但还是认得这张脸。
“慕小姐请我过来,究竟有何贵干?”
慕青岚优雅地往自己的酒杯里斟上半杯红酒,薄唇轻笑:“南宫先生何必这样戒备,我请你过来,当然是有好事。”
“好事?”
“自从南宫集团破产之后,你的日子似乎很不舒心。我是来帮你的。”
餐桌上摆着一个香薰蜡烛,她从包里取出一支打火机,点燃了那蜡烛。
烛光摇曳,散发出幽幽香气。
南宫黎在她对面坐下,冷笑一声:“你?帮我?”
一个小小的超模,就算有些名气又如何?怎么可能帮得了他。
“你们南宫家已经一败涂地,我自然是帮不了什么,不过稍微接济一下南宫先生,我还是有些闲钱的。”
慕青岚推过一个信封到他的面前。
南宫黎满腹狐疑地打开,里面是张支票。
在看见支票上面的数字之后,他倏然变色。
这样一大笔钱,正好可以平他自己前些天醉酒在赌场里输掉的那些外债。
“无功不受禄,慕小姐与我素不相识,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戒备地将支票原样放回。
“也不必你做什么,我只是心中有个有趣的疑惑,想要向南宫先生讨教讨教。”